点、曲线,以及鲁恩符文。
咒语与魔法阵,通过精密地控制、引导自然万物中无处不在的魔力流动,引发特定现象共鸣的过程,即为魔法的广义定义。
通常,魔法师在使用魔法时,必须借助咒语与魔法阵作为媒介与控制器。通过咒语编织魔力流动的初步指令与韵律,再通过魔法阵将其固定、放大、并具象化为现实的效应……
这是魔法学界颠扑不破的、被视为理所当然的基础常识与铁律。
然而,极少数的、站在魔力与知识顶端的魔法师,打破了这一常识。
他们要么继承了某种禁忌或神圣的远古血脉,拥有血脉中烙印的、近乎本能的天赋魔法;要么自身发生了难以复制的变异或觉醒,获得了独特的、超越常规魔法体系的特性;又或者……逆转。
达到了九阶的法师。
“轰隆隆隆!!!”
阿留文·布鲁森。
他仅仅是一句简短的、仿佛叹息般的低语,甚至没有完整的咒文吟唱,没有在地面或空中绘制任何可见的魔法阵!
然而,他脚下的、方圆数百米内的、厚重坚实的大地与世界树表层,就如同被一双无形的、神明般的巨手抓住、掀起,发出一连串天崩地裂般的恐怖巨响,开始向上、向一侧,缓缓地、却无可阻挡地翻转、抬升!
巨大的土块、岩石、盘根错节的植物根系、乃至其上生长的发光灌木与小型树木,全都像粘在毯子上的灰尘般,随着这毯子的掀动而升上天空!
一个堪比小型山脉的、倒悬的陆地平台,在轰鸣中诞生!
随即,花凋琳伸出了手。她甚至没有发出声音,只是意念微动。
从那正在翻转、抬升的巨量土石的下方、侧面,无数粗壮得惊人的、闪烁着翡翠般光泽的世界树原生主根与气根,如同拥有生命的巨蟒,破土而出,以惊人的速度生长、蔓延、交织,形成了一个无比复杂而坚固的、由活性根须构成的网络与支柱,精准地托举、支撑住了这片被强行掀起的、重达亿万钧的陆地平台,并开始按照某种意志,将其向着世界树更外侧、更空旷的枝桠间的虚空区域移动!
“哦,哦……”
切尔里本站在那翻转、移动的陆地平台边缘,身体随着大地的震动微微摇晃,脸上露出了略带惊讶的表情,仿佛在欣赏一场难得一见的盛大魔术。
果然,他刚才还在想,如何在这人口密集、结构精密的世界树内部,进行这种级别的战斗,才能尽量不波及无辜的精灵与普通生物。
没想到,对方直接用这种简单粗暴到极致的方式……制造了一个全新的、远离主要聚居区的空中战场!
“真是……厉害。”
切尔里本由衷地赞叹,尽管语气依旧带着他那惯有的、玩世不恭的腔调。
无论是能一言逆转局部大地法则、强行制造空中地形的阿留文,还是能瞬间调用世界树本源根须、举重若轻地移动这片庞然大物的花凋琳,无疑都是不可小觑的怪物。
“呼,真是大开眼界。”
他活动了一下肩膀,对着空中的阿留文喊道:“这种事儿……我可做不到。”
这并非完全的谦辞或嘲讽。
“拥有受祝福的能力,却还在抱怨?”
空中的阿留文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冰冷。
切尔里本与淡褐土二月签订契约,获得大地的眷顾,这几乎是众所周知的事实。
所以,听到这种轻描淡写的话,阿留文眼神变得冷酷,觉得对方在虚伪地示弱或调侃,也是理所当然的反应。
但切尔里本是真心的。
“真的……没人相信啊。”他低声咕哝,只有自己能听到。
他只是受到大地的爱,而不是能控制大地。
这其中的区别,如同被母亲保护的孩子与能命令母亲的暴君,天差地别。
即使受到十二神月的庇护,也绝不意味着能随意支配那种能力。
这份能力,正如其名,是庇护,是祝福,更是……一道无形的、温柔的、却无比坚固的枷锁。
“你们……不知道十二神月的庇护,有时候能变成多么可怕的诅咒。”
他抬起头,迎着阿留文冰冷的目光,用只有自己能懂的语气,低声说道。
“哈!与淡褐土二月签订契约就能近乎无敌,还能说出这种话?”
阿留文嗤笑一声。
他主修大地系魔法,穷尽毕生精力钻研、理解、掌控大地的力量。
因此,对于切尔里本这种无需苦修、天生就得到大地溺爱的存在,抱有天然的、深刻的敌意与不忿,完全可以理解。
但切尔里本依旧是真心的。
“是啊……无敌。”
切尔里本苦涩地牵动嘴角,那双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深沉的、几乎化为实质的疲惫与厌倦。
“即使在……我不想要的时候,也是个问题。”他的声音很轻,仿佛在自言自语。
“胡言乱语!”
阿留文似乎失去了最后一点耐心,脸上那惯常的慵懒神色彻底消失,眼神变得锐利如出鞘的宝剑。
他展开双臂,动作舒展而自然,仿佛在拥抱整个世界。
没有任何咒文吟唱。
没有任何魔法阵的光辉预先亮起。
只有他周身魔力,如同沉寂的火山瞬间喷发,引动了某种更深层的、关乎物质与创造的法则!
“咔嚓、咔嚓、咔嚓!”
数个巨大、复杂、由深棕色魔力线条构成的立体魔法阵,如同精密的齿轮组,凭空浮现在他身前的虚空中,层层嵌套、高速旋转、紧密啮合!
刺耳的金属摩擦与魔力共鸣声震耳欲聋!
紧接着,魔法阵中心的空间,如同被重锤击碎的玻璃般裂开!
一扇高达五十米、通体由某种暗沉金属铸造、表面浮雕着无数扭曲龙形符文、散发着亘古蛮荒气息的钢铁巨门,伴随着轰隆一声仿佛来自远古的巨响,从空间裂缝中坠落而下,重重砸在移动的陆地平台上,激起漫天尘土!
“吱嘎!”
钢铁巨门,缓缓向内打开。
门后涌出的,并非黑暗,而是一种粘稠的、仿佛液态金属般的暗色光芒。
一个身高超过三十米、通体由闪烁着幽暗星光的黑晶岩铸造而成的巨人,迈着让大地震颤的步伐,从门中走了出来!
巨人右手持一柄门板般巨大的方形战锤,左手握着一把刃口流淌着暗红色光芒的巨型双刃战斧。
阳光下,黑晶岩构成的躯体折射出冰冷、沉重、仿佛能吞噬光线的暗色光泽……那是连传奇兵器都难以留下划痕的、被誉为物质防御极致的梦幻材料!
“难道……是用黑晶岩打造的魔像?”
切尔里本这次是真的惊讶了。
想想看,即使只是手掌大小的一块黑晶岩,也需要数十名顶尖炼金术士合作研究数年,耗费天文数字的资源,才有可能仿制出劣质品。
眼前这高达三十米的、完整的人形黑晶岩魔像……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规模与造价!
堪称移动的国家宝藏,不,是文明奇迹!
切尔里本真心赞叹。但他不能只是惊讶。
“呜……嗡!!”
黑晶岩巨人那双由红色晶石构成的、毫无感情的眼眸,瞬间锁定了切尔里本!
它抬起巨大的右脚,向前踏出一步,整个陆地平台都为之剧烈一震!
紧接着,它那如同小型城堡般的左手,高高举起了那柄流淌着暗红光芒的巨斧,没有花哨的技巧,只是带着最纯粹、最暴力的质量与魔力,朝着切尔里本所在的位置,轰然劈下!
巨斧未至,恐怖的风压已经将地面压出一个清晰的凹陷,空气被挤压出肉眼可见的白色激波!
切尔里本没有动,他甚至闭上了眼睛,仿佛放弃了抵抗,然而,就在巨斧的锋刃即将触及他发梢的刹那……
“轰隆!!!”
切尔里本脚下的大地,如同拥有生命的活物,猛然向上拱起、翻转!
一面厚重、粗糙、却无比坚实的、完全由最精纯的大地之力凝聚而成的岩土穹顶,以超越巨斧劈砍的速度,瞬间生成在切尔里本的头顶上方!
“砰!!!”
黑晶岩巨人的战斧,结结实实地劈在了大地穹顶之上!
难以想象的恐怖巨响瞬间爆发,如同两颗流星正面相撞!
肉眼可见的、混合着土黄色与暗红色的环形冲击波,以碰撞点为中心,如同海啸般向四面八方疯狂扩散,所过之处,陆地平台的表面被层层削去,坚硬的岩石化为齑粉!
大地凹陷,形成了一个直径超过五十米的、边缘光滑如镜的陨石坑!
坑底中心,切尔里本身影显现,他依旧站在原地,甚至姿势都未改变,头顶的大地穹顶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却没有破碎。
但切尔里本确实感觉到了。
被誉为绝对无敌的、由淡褐土二月的庇护自发形成的大地护盾,竟然在刚才那一击下……出现了裂痕!
虽然极其细微,但存在本身,就足以说明阿留文召唤的这尊黑晶岩魔像,其攻击力已经触及甚至撼动了神之庇护的边界!
“哈哈……
切尔里本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头顶布满裂痕的穹顶,嘴角扯出一个复杂的、混合着惊叹与果然如此的笑容。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啊。”
果然是九阶魔法师。
在遥远的过去,传说中那些触摸神域的古代大魔法师,曾与十二神月正面抗衡、甚至囚禁、利用过祂们。
现在看来,九阶所拥有的、那种近乎逆转部分世界法则的神力,似乎……并非虚言。
“嘶……”
一股冰冷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寒意,毫无征兆地,如同毒蛇般爬上切尔里本的脊椎!
“嗯?!”
切尔里本瞳孔骤缩!
他甚至来不及思考,身体的本能已经超越了意识!
他全力爆发了自身的魔力……并非攻击,而是如同信号或求救,将自己感受到的致命威胁,毫无保留地、瞬间注入脚下的大地!
“嗡!”
大地回应了。
更加浓郁、更加厚重的大地之力,如同喷泉般从切尔里本身边涌出,瞬息之间,在他身体周围,构筑成了三层更加凝实、表面浮现出古老岩石纹路的大地护甲!
就在第三层护甲刚刚成型的瞬间……
“嘶嘶嘶!!”
一阵怪异、尖锐、仿佛毒蛇吐信又似强酸腐蚀的声响,清晰地传入切尔里本耳中!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刚刚生成的、足以抵御传奇魔法轰击的三层大地护甲,如同烈日下的冰雪,无声地、迅速地……融化、消失了!
没有爆炸,没有冲击,只是如同被橡皮擦从现实中抹去了一般!
“不、可……能!”
切尔里本心中警铃炸响!
他来不及思考这诡异的攻击方式,求生本能驱使下,他猛地向前扑倒,紧接着用尽全力向侧后方翻滚,动作狼狈不堪,却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某种东西的擦过!
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后背的衣物与皮肤,传来一阵轻微的、仿佛被高温光束掠过般的灼痛!
迅速滚出十几米,半蹲在地稳住身形,切尔里本这才猛地抬头,惊魂未定地看向攻击袭来的方向,试图看清那融化了他大地护甲的魔法真面目。
然后,他愣住了。
“…太阳光?”
他难以置信地低语。
在他原本站立位置的后方,陆地平台的边缘,不知何时,从高耸入云的世界树主干上,生长出了数根细长、弯曲、如同藤蔓般的、半透明的、仿佛由液态水晶构成的世界树枝条。
这些枝条的末端,自然编织,形成了一个个巨大的、极其精密的、水滴状或凸透镜状的透明结构。
此刻,高悬于天际的、木华兰果园上空那轮明亮的光源,其光芒恰好穿过这些透明水滴或透镜。
在穿过的一刹那,原本温和、弥散的天光,被不可思议地聚焦、压缩、转化,化为了一道道纤细却耀眼到极致、散发着恐怖高温与净化气息的纯白色光束,如同神的审判之矛,精准地射向了他刚才所在的位置!
光束划过空气,留下久久不散的、扭曲视线的灼痕!
“什么……怪物……”
切尔里本感到喉咙发干,他缓缓转动僵硬的脖颈,望向陆地平台另一侧,那个依旧保持着抬起手臂、五指虚握、仿佛在操控提线木偶姿势的、绝美的银发精灵王。
花凋琳,金色的眼眸,冰冷地、毫无感情地锁定着切尔里本。
她那张神秘、美丽、仿佛集合了世间一切关于完美与神圣想象的容颜,此刻在切尔里本眼中,却散发着令人心神不宁的、致命的危险气息。
“外表和内心……完全不一样啊。”
切尔里本扯了扯嘴角,低声自语,“真可怕。”
“咔嚓!”
花凋琳似乎不打算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她虚握的双手,猛地向外一展!
“沙沙沙!”
那些高悬于世界树上的、由水晶枝条构成的透镜阵列,如同扇子般,瞬间向两侧展开!
更多的、排列成复杂几何图案的透明结构,在世界树枝叶间生成!
翠绿色的、充满勃勃生机的、属于世界树本源的魔力,如同百川归海,疯狂地汇聚到每一个透镜的核心!
“果然……不能随意发射刚才那种太阳光……”
切尔里本看着那规模扩大了数倍、魔力波动呈几何级数增长的透镜阵列,心中明悟。
毕竟,即使是九阶魔法师,随意发射那种能瞬间抹去三重大地庇护的恐怖光束,其破坏力与消耗,恐怕能在极短时间内颠覆一个小型国家。
花凋琳显然也在控制着输出的力度与范围,力求精准打击,然而,这精准的打击,威胁性丝毫不减。
“轰隆隆!!”
大地再次剧烈震动!
这次,并非阿留文的逆转,也非切尔里本的庇护。
只见陆地平台的中央区域,地面裂开无数道巨大的缝隙,炽热的、暗红色的岩浆与浓烟,如同喷泉般汹涌而出!
粗壮、虬结、表面流淌着熔岩的世界树气根,如同活火山的导管,从裂缝中生长出来,开始喷发!
炽热的熔岩流,燃烧的火山灰云,致命的毒气……瞬间将大片区域化为熔岩地狱!
这简直是天灾的具现化!
尽管阿留文召唤的黑晶岩巨人开始迈步逼近,花凋琳操控的透镜阵列蓄势待发,脚下的大地化为熔岩炼狱,切尔里本,却仍然泰然自若。
不,并非泰然,而是一种更深沉的、混合着厌倦、悲伤与认命的平静。
“哈哈……”
他低笑起来,笑声嘶哑。
“你们……还是不了解我啊。”
他缓缓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底。
那里,气息在蠕动,并非魔力,也非实物,而是一种更加本源的、更加深沉的、仿佛与整个星球连接的脉动。
察觉到切尔里本所面临的、前所未有的、同时来自九阶法师与精灵王的致命威胁,那位深爱着他的存在……淡褐土二月,在大地的最深处,缓缓睁开了那双沉睡了不知多久的、如同星球之眼般的眼眸。
祂太爱切尔里本了。
爱到……绝不允许任何原因对切尔里本制造危险。
即使……对方是神(精灵王与世界树共鸣之力),是触摸神域的人(九阶法师)。
“又是因为我……必须有人死去吗?”
切尔里本低声问着脚下的存在,也像是在问自己。
他并非不理解阿留文与花凋琳的立场与行为。
切尔里本,他曾是黑魔人,是屠杀者。
这是事实。
但切尔里本从未无缘无故地、以取乐或征服为目的,去杀害无辜之人。
他的杀戮,更多是在逃亡路上,对那些追杀他、或试图利用他、或挡在他路上的存在的反击与清除。
只是……他的能力,淡褐土二月的庇护,因为太过深爱他,太过渴望彻底消除所有触及他的威胁……那份愿望,强烈到了扭曲现实法则的程度。
因为那份扭曲的、过度的爱,无数的存在,儿童、老人、妇女、青年、家庭、村庄、城市、甚至国家,仅仅是因为被判定为可能对切尔里本构成威胁,或者恰好处于庇护之力无差别反击的路径上,就仅仅是被……摧毁了而已。
他是个恶人。
无论原因如何,他所到之处,灾难总是如影随形,大量的、难以计数的伤亡随之发生。
内心深处,他有时甚至宁愿死在阿留文或花凋琳这样的正义之士手中。
或许那天,他去找黑魔王自杀式挑战时,就应该彻底死去。
“但我……没有死。”他低声说着,声音苦涩。
“因为我是个……懦夫。
所以,今天,他又制造了另一个受害者,或者说,又将迫使爱着他的大地,去制造更多的毁灭。
因为他被大地所爱,所以,已经没有人能再爱他了,也没有人,能承受这份爱所带来的代价。
与此同时,叶哈奈尔的花园最深处。
白流雪送走了索雅的分身,独自一人,依旧静静地、久久地注视着那被深邃紫色包裹、保持祈祷姿态的叶哈奈尔。
虽然早有预料,但亲眼确认了叶哈奈尔堕落的原因,还是让他感到了非常的、难以言喻的不安与沉重。
“她……选择了堕落。”
白流雪低声自语,迷彩色的眼眸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棕耳鸭眼镜中关于索雅能力的直接记录极少,但他至少从对话与精灵诅咒标记,结合莲红春三月感知到的情绪碎片,推断出了关键信息。
索雅是半女巫,且掌握着一种极其邪恶、需要以**制作分身容器的禁忌法术。
“分身啊……”
白流雪眼神冰冷。
那绝非普通的、用魔力或元素临时构筑的分身术。
那是一种需要有一个实体容器作为依托的、更为古老邪恶的灵魂分割与赋予之术。
施术者将自己的部分灵魂与魔力本源分割出来,注入并污染那个作为容器的**,将其转化为能承载自身意志、施展部分能力的分身。
容器的质量,直接决定了分身的强度与价值。
从最低级的、用魔法处理的木偶或尸骸,到高级的、被抹去神智的魔兽,再到最顶级的、拥有强大潜力或特殊体质的活人……为了赋予有意识的活人足够的自主性与强度,必须用施术者自身的力量彻底污染对方,也就是……抽取活人的所有血液、生命力与魔力,填充进自身的力量与意志。
“令人作呕的……女人。”
白流雪感到一阵强烈的反胃与杀意。
那个夺走叶哈奈尔神灵之心的女人,这次回来的原因,绝不仅仅是为了吸收心脏那么简单。
她计划着,用自身那邪恶的、属于半女巫的、混合了黑魔力的本源力量,污染、侵蚀、转化叶哈奈尔,试图将她制作成自己最完美、最强大的分身容器!
一个拥有神灵本质的、活着的、强大的分身!
但是……叶哈奈尔是谁?
尽管她说话像个天真烂漫的孩子,外表也保持着少女的年轻模样,但她已经活了一千年,是一位真正的、古老的神灵!
即使失去了绝大部分力量,心脏被夺,她的智慧,她作为精灵的本质与骄傲,从未丧失。
为了不被索雅堕落,为了不被制作成邪恶的人偶,叶哈奈尔,选择了……自我堕落。
她主动放弃了数百年来积累、升华而成的高贵灵魂的资格,让自身的本质被黑暗侵蚀,以一种近乎自杀的方式,抢先一步,让自己变得对索雅无用,或者说,变得无法被轻易转化!
宁可自我放逐于黑暗,也绝不成为仇敌的工具!
“咔嚓。”
白流雪的拳头,不由自主地、紧紧地握了起来,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出轻微的响声,变得一片惨白。
越是想到叶哈奈尔所做的、这决绝而悲壮的选择,那深入骨髓的心疼与愤怒,就如同炽热的岩浆,在他胸腔中翻滚、咆哮,几乎要冲破理智的堤坝,化为毁灭一切的怒火。
杀死索雅的念头,强烈到让他无法忍受。
“不能……这样。”
白流雪猛地闭上眼睛,深深地、反复地呼吸,强行将那股几乎要吞噬理智的杀意与愤怒,一点点压回心底深处。
莲红春三月的加护,此刻成为了他稳定情绪的锚,带来一丝清凉的理智。
不能被愤怒所吞噬。
简单的死亡,对索雅那种存在来说,或许并不能成为适当的惩罚。
她需要承受比死亡更加痛苦、更加漫长、更加绝望的折磨,让她为自己触碰叶哈奈尔、为她所做的一切,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稍等一下……”
白流雪重新睁开眼睛,目光重新落在叶哈奈尔身上,眼神中的狂暴怒火已被强行压下,只剩下深沉的痛惜与坚定。
“我马上……就会把你从这里救出去的。”他低声承诺,仿佛叶哈奈尔能听见一般。
叶哈奈尔在这个花园里,已经被困了太久。
失去心脏后,她变得太虚弱,几乎无法适应外界环境。
但现在……在她完全堕落之后,其存在状态发生了剧变,或许……有可能通过某种方法,净化她的灵魂,重塑她的本质,然后再带她出去。
这虽然困难到近乎奇迹,但至少……存在一丝渺茫的希望。
“那个女人……肯定去了切尔里本那里。”白流雪冷静地分析。
索雅在最后一刻,通过莲红春三月感知到的情感色彩,是无比强烈的**……夺取切尔里本的头颅,完全吸收神灵的心脏。
这两件事,已经成为了她此刻最优先的目标。
对莲红春三月的祝福感激不尽。
正是这份觉醒的能力,让他能洞察对方最真实的情绪,从而能有信心、有计划地去引导和利用她。
更重要的是……净化的问题。
白流雪强迫自己将注意力从复仇转向拯救,不能因为愤怒而忽视眼前更重要的问题。
如果叶哈奈尔是被迫堕落,或许还有挽回的余地。
但她是自愿选择堕落,这意味着堕落已经与她自身的意志和存在产生了深度的绑定,想要恢复原状,其难度,将会呈几何级数上升,堪称逆天而行。
在原作游戏中,如果叶哈奈尔没有堕落,相关剧情或许还有转机,但一旦她堕落,几乎没有任何情节,能够让她恢复原状。
这让事情变得更加棘手。
唯一的希望……
白流雪脑海中闪过一个身影。
世界上唯一已知的、拥有逆转堕落相关可能性的少女……普蕾茵。
但就连棕耳鸭眼镜中也没有明确记录,她是否真的能做到,尤其是面对叶哈奈尔这种神灵级别的、而且是自愿堕落的情况。
“呼……我不知道。”
白流雪感到一阵无力,但很快又被坚定取代。
“稍等一下。”
他再次对自己,也对叶哈奈尔说道:“处理完索雅后……我会立刻回来。”
当务之急,是确保索雅这个威胁被清除或引开,为后续的净化尝试,争取时间与安全的环境。
白流雪最后带着忧虑与不舍的复杂表情,伸出手,极其轻柔地、仿佛触碰易碎品般,抚摸了一下包围着叶哈奈尔的、那层淡紫色的、象征自我封闭与堕落的保护罩。
然后,他毅然转身,朝着花园出口的方向,快步离开。
他需要去确认外界的战况,也需要为下一步做准备。
在现在无人的、只有紫色月光静静流淌的、寂静的花园里。
“嗖”
一声极其细微、近乎幻觉的、仿佛微风拂过花瓣的声响。
一直保持着祈祷姿态、双目紧闭、仿佛彻底沉沦于紫色之中的堕落神灵……叶哈奈尔,那长长的、如同蝶翼般的紫色睫毛,几不可察地、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紧接着,在她那被紫色浸染的、如同紫水晶雕琢而成的眼睑之下,眼球似乎转动了一下。
然后,那双眼睑,缓缓地、极其缓慢地……睁开了一条细微的缝隙。
明明空气已经被堕落的、黑暗的魔力彻底污染。
明明她的身体与灵魂,都已被紫色的不祥所浸透。
但,从那条眼缝中泄露出来的眸光,却清澈得惊人,干净得纯粹,如同暴雨过后、被洗涤一新的夜空中,最明亮的星辰。
那眸光中,没有疯狂,没有怨恨,没有绝望,只有一种深沉的、宁静的,以及……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比坚定的清醒。
这是怎么回事?
“…………”
叶哈奈尔的嘴唇,似乎微微地、几乎看不见地动了一下。
没有声音发出。
她记得。
她清晰地记得,刚才站在她面前,那个棕发少年沉重的背影。
那是一个仿佛背负着无数看不见的重量,却依旧挺直脊梁,一步一步,克服一切,向着前方迈进的背影。
“很快……”
一个微弱到近乎虚无的意念,如同游丝般,从她灵魂的最深处挣扎着升起,飘向白流雪离开的方向。
“我会……回来的。”
她拼命地,试图向那个背影传达自己的精神。
但这没有用。
她的意念太弱,距离太远,污染太重。他听不到。
然而,即使他听不到……也没关系。
叶哈奈尔那清澈的眸光,透过眼缝,静静地、长久地凝视着白流雪消失的方向。
那眸光深处,一抹极淡、却温暖的、如同星火般的光芒,悄然亮起,然后,缓缓地、再次闭上。
“很快……”
最后的、无声的心语,消散在紫色的月光与寂静中:“我们会……再次相见的。”
一双姐妹,一对好友,见面时大家都愣住了,明显没想到会这么巧,离开岳城还能见到。
“很聪明,你猜对了,不过可惜,你知道的太晚了。”陈墨嘿嘿笑道。
这件事情过后,他甚至都没再去想些什么,只是不知自己处于什么心态,却把顾真珠留给他的手帕,一直贴身珍藏多年。
话音落下,王天禄也不管楚辞有多强,直接就再次对着楚辞出手。
夏景川终于明白了,他们果然是有目的地,不过他们这么处心积虑,到底是什么目的呢?
夏景川坐到了椅子上,他自己也已经累的筋疲力尽了,但是他不敢休息,他怕一睡下去就有可能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儿子了。
对于黄依婷的这句谢谢,陈羽婕也是没有想到,因为她觉得,朋友之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是正常的,不用说谢谢。
看着大家卖力的样子,高明这才满意的回了宫,然后找到了刘炳。
单钰见她态度坚决,也不好再推辞。伸手接过了钱,露出了他的大酒窝。
异能者的眼珠子几乎要倒了出来,他惨叫了一声不,但是为时已晚,冰凌已经穿过了异兽的身体内。
由此,两方竟然因为理念的不合,也因为青峰会卧底们太过于急切,双方竟然展开了激烈的枪战。
佛像前,一位容貌稍微老的衣着袈裟的和尚,正对着佛像,一手执着佛珠,一手呈礼拜状。
林逍一听,神色变了,没想到这么晚了,出来吃个宵夜还会碰到麻烦事。
后面的三人焰君看到自各儿的哥哥广焰君激烈地伸出的拳,既然被人拦住了,就不知道广焰君有多大程度的雷霆之怒。
紫薇的修炼过程并没有刻意的控制自己到底是该锻体还是该引气,她只是适当的吸收了这个世界的手段技巧、加以利用。
自己正看到精彩的地方呢,没成想林逍突然一头就扎进了自己的怀里。
在拍卖场的里面,此时的这个工作人员非常惊讶的看着眼前的这么多瓶弹药。
中年人回答,刚话刚出口,却发现又一个口误,连忙闭嘴,低头不去看他。
这一声道歉,就好像来自于天边的声音,让刘枫不自觉的眼圈一红,鼻子也像是吸进了柠檬酸水,十分难受。
这条道路是条原始的土路,看起来就是那种被人反复踩踏出来的道路。
我是杀人凶手,我是害死詹东的杀人凶手,我是杀了詹家所有人的凶手,我有些头疼欲裂,用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完全没有顾忌到医生的存在。
这里是全市最好的医院,用这名警察的话说,我是为公受伤,所以他怎么说也得带我到最好的医院来。
秦芸固然在进宫后独得盛宠,但罗诗涵乃是紫燕国唯一的公主,这等身份绝对不是秦芸能够相比的。所以寒九辰可以冷落其他的妃子,但是一定不能冷落罗诗涵,在刚刚成亲的十几天里,寒九辰几乎天天宿在罗诗涵的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