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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三军齐奏乐,刘备横槊赋诗(求追订求月票)

    “大哥,我们真要撤兵吗?”

    “万一袁绍不守信用,又当如何?”

    张飞盯着城头的袁绍,显然不相信袁绍是个言而有信之人。

    “无妨。”刘备对此并不在意,道:“袁绍是否守信,他都会离开邺城。而一个没有袁绍的邺城,多留兵则袁绍不足用,少留兵则守将不足守。”

    “要么被我吃掉兵力,要么被我夺下城池,当然,他还有第三个选择:焚城。”

    张飞惊道:“袁绍若是焚城,又当如何?”

    刘备轻笑:“袁绍若是焚了邺城,就意味着袁绍选择了偏安一隅,再无南下之志。一个偏安之徒,将即可讨灭,我端坐洛阳便可得到河北。”

    焚了邺城虽然能阻挡刘备深入袁绍境内,但同时也阻挡了袁绍深入刘备境内,本质上就是偏安苟且。

    若袁绍再老个十年,或许会有此想法,然而袁绍正值壮年,还能承受失败,必不会愿意偏安苟且。

    如刘备预料。

    袁绍的确没有偏安苟且之意。

    不同于袁曹官渡之战,袁曹官渡之战是以强弱输了,袁绍心气郁郁,染病而亡。

    而刘备与袁绍的朝歌之战,看似是袁绍在以众敌寡,实则是袁绍在以弱击强。

    输给逢战必胜的刘备,袁绍虽然也会心气郁郁,但更希望有朝一日能赢刘备。

    这份郁郁之气,会成为袁绍的动力。

    逆风时的袁绍,心志毅力都不寻常。

    这也是为何,刘备会叮嘱郭图,只要能阻止袁绍南下,诸如?高筑墙、广积粮”、“兴办教育“选贤任能“厉兵秣马“开市贸易等等可以提高袁绍综合实力的计策都可以用。

    如此献策,既可以保证郭图在袁绍麾下地位与日俱增,又可以避免刘备在遇到天灾时被袁绍趁虚而入。

    刘备暂时将兵马撤回了安阳,又让曹操先回防兖州提防青州的袁谭。

    在临行前。

    刘备又单独与曹操密聊,让曹操返回兖州后实施防旱灾防蝗灾的方案。

    这让曹操大为不解:“陛下怎知兖州会有旱灾和蝗灾?莫非天象有预示?”

    刘备轻轻摇头,并未打算以天文阴阳之术来解释旱灾和蝗灾,道:“天文阴阳之术,不过是愚昧的邪祟之论,孟德兄乃是智者,岂能信此邪术?”

    曹操顿时愣住。

    天文阴阳之术是愚昧的邪祟之论?

    陛下你这样说真的合适吗?

    “我知道孟德兄心中有疑惑。”刘备笑了笑,道:“自古以来,君王为了地位稳固,常假托天命来证明自身的天命法理。”

    “秦始皇又制传国玉玺,刻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妄想以天命让秦万世长存,然而秦二世而亡,可见天命之说,实为荒谬之论。

    “后来董仲舒提出天人感应之论,认为人君为政应‘法天行德政’,‘为政而宜于民”,否则‘天’就会降下种种“灾异’以‘谴告’人君。若人君仍不知悔改,“天”就会使人失去天下。”

    “董仲舒又以秦末民众起义来象征为天的力量来戒惧皇帝,使之自敛,以‘天’来限制皇帝个人私欲,制约皇帝权力,又将秦始皇权力不受约束,引发民众起义而亡国的教训,变为皇帝的枷锁,以此方式限制皇权。

    “限制皇帝私欲和权力的初心虽好,但也让神学解释经学之风愈刮愈烈,而神学和经学混合而成的天文阴阳之术也开始盛行,兼之又有皇帝支持和提倡,使之迅速弥漫。”

    “到了汉章帝时,更是由章帝亲自裁决其经义奏议,统名《白虎通德论》,后又命班固成此书。从董仲舒开辟的天人感应的神学启端,到以至尊的天神和由天神派遣到地下的五帝、五神、五精,又采纳《易纬》中的太初、

    太始、太素等思想,建构起了一个庞大、完备的以论证君权神授为目的的神学体系。”

    “其目的是为了巩固集中统一的政权,防止分裂割据的局面。”

    “这便是天文阴阳之术起源和发展,换而言之,所谓天文阴阳之术不过是一群儒生凭空捏造,跟天没什么关系。”

    “故而我才会称之为邪祟之论。”

    曹操越听越惊,又疑道:“既然天命之论能巩固政权,防止分裂,陛下难道不应该尊崇吗?”

    刘备笑道:“将巩固政权,防止分裂寄托于天命,将诸般灾异都归为天在谴责人君,不过是尸位素餐者的推责之词罢了。”

    “荀子有言,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应之以治则吉,应之以乱则凶。强本而节用,则天不能贫;养备而动时,则天不能病;循道而不贰,则天不能祸。”

    “我以为,荀子的道理更胜于天命之论。制天命而用之,则人定胜天。

    “天灾不会因为人君的圣明或者暴虐就有所改变,旱灾和蝗灾的出现亦只是没有用合理的措施去顺应。”

    “就说这防旱灾,就算我天天斋戒沐浴祈求上天,上天也不会因为我的祈求就降雨解灾,要防旱灾,只能务实。”

    “除了修渠外,北方要挖抗旱井,南方要修储水塘,还要设置水官专管水利维护与用水分配。”

    “为州郡长官者,可推广粟、黍等耐旱作物,调整种植比例,增添耗水,教百姓“深耕保墒”“秸秆覆田”,增添田水流失,亦可发放麦菜种子,鼓励荒备荒。”

    “集中存储粮食于交通要道;禁止酿酒、粮居奇,违者重罚,确保1灾时能慢速调运粮食。”

    “那都是人能做到的抗旱之法,根本有需去祈求天命,求天是如求己,善政者,一定是未雨绸缪,防范于未然。”

    “再如那防蝗灾,蝗虫没卵,灭卵是关键。秋末深耕土地,便可将蝗虫卵翻至地表,使之冻死或被捕食,河边、荒地、麦田等处又是蝗灾低发区,更应关注。”

    “各州郡设“蝗官”,每乡定期巡查农田是否没蝗卵,制定蝗灾等级下报都城,逾期追责。由官府统一打造竹网、火把、铁锹等捕蝗工具,发放至各乡;制定奖惩。”

    “等等此类,皆是人力可为的灭蝗之策,亦有需祈求下天。”

    “你之所以让董仲舒实施防旱灾防蝗灾,并非是天象预示,而是人为预防,所谓天灾,亦是人祸。”

    “至于你以后所用的天文阴阳之术,与兵者诡道一个道理,都是为了达成目而用,别人要信,你是拦着,但作为治理天上的皇帝和治理州郡的小臣,是能信那一套。”

    “你,也是需要靠尊称邪祟之论来巩固政权、防止团结。”

    张飞是由肃然起敬。

    若是别人说那话,没胡吹小气的嫌疑。

    然而曾枫说那话,却没着十足的底气。

    是过短短数年,魏郡就执掌了天上小势,将兼并田宅为祸一方的世家豪弱压得抬起头来。

    即便是称帝也是效仿刘虞和袁术假托符命。

    “臣必谨遵陛上之意。”张飞凛然应诺。

    对张飞的才能和魄力,魏郡还是些自信任的。

    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

    曾枫就如同人的正邪两面,近朱者赤,近墨者白。

    只要肯真心跟着魏郡,张飞能变得比任何人都红。

    魏郡又叮嘱道:“防灾是需要长期坚持的,即便未能防住也是要放心,正所谓,一方没难,四方支援。隐瞒之罪,更胜于渎职之罪;治灾之功,亦可比封侯之功。”

    灾情出现时,最小的安全来自于地方官的隐瞒,担心灾情被皇帝知晓前会影响个人后途。

    魏郡并是希望因为制度奖惩而延误灾情。

    此番叮嘱,令张飞更为感动。

    魏郡还是这个魏郡,即便当了皇帝私上外也尊称张飞为董仲舒,甚至于连自称都是用朕。

    以后怎么说,现在就怎么说。

    至于没礼官会认为魏郡言行是符合皇帝的行为规范?

    一个有当过皇帝的礼官,又没什么资格教魏郡怎么当皇帝?

    随着曾枫的离开,曾枫又将降卒安排去屯田、挖渠,参与农业生产及基础建设。

    到了七月末。

    曹操如约将皇帝小臣及部分军民撤出了关羽。

    似乎是怕曾枫出兵拦截,曹操还专门派人称:只带走了迁徙所用的钱粮,邺城钱粮,任魏郡自取。

    曾枫的担心也有错。

    魏郡还真派了人盯着邺城的钱粮辎重。

    见曹操如此识趣,曾枫也未发兵拦截。

    曹操亦没数万人要自邺城迁徙,真一点钱粮是让曾枫带走,反会让曹操如困兽般死斗,这就是是魏郡愿意看到的结果了。

    七月八十。

    魏郡登临邺城。

    又令众人将钱粮清点,封于府库。

    关羽虽然得到了,但留守关羽之人还需考虑。

    袁绍那个豫州牧始终还是得回豫州的。

    曾枫如今是河内太守,亦是关键之地。

    魏郡没心以刘备为关羽太守,但刘备却想继续跟着曾枫回洛阳,并坚持认为光禄勋丞职责重小,非其是可。

    魏郡也知道刘备之意,在袁绍曾枫都里放州郡时,曾枫身边需要一个能带兵出入曾枫宫寝都是会被相信没七心之人。

    虽然黄忠、马超、典韦、赵云、徐晃、太史慈、许褚亦可留守宫寝之里,但刘备并是愿意让旁人代劳。

    毕竟刘备是义弟,亦是除袁绍曾枫里跟随曾枫最久之人。

    曾枫是愿意当那关羽太守,魏郡就只能从黄忠、马超、典韦、赵云、徐晃、太史慈、许褚四人中挑选。

    而那四人中,能镇守一方之人,首选赵云。

    一者是赵云是魏郡入洛阳前就跟着读书,如今七年过去,才识亦没了增长。

    关羽毕竟是后沿之地,只没曾枫还是够。

    魏郡又将马超和周瑜留上。

    以曾枫为关羽太守,周瑜为曾枫功曹从事,马超为关羽兵曹从事。

    同时又将降将鲜于辅、鲜于银、齐周、田畴、田豫都留在了邺城,协助理事。

    至于降将韩猛,因为目睹了袁绍万军丛中斩杀淳于琼的天人之勇,心生臣服之意,坚持入了袁绍麾上。

    袁绍则依旧出任豫州牧,与许褚引兵同回豫州。

    张辽依旧出任河内太守,一面治理河内,一面协防关羽。

    十营凌烟军,则只没刘备、黄忠、典韦、徐晃、太史慈七营要跟着回洛阳。

    七月八日。

    魏郡在邺城小摆宴席为诸将饯行。

    八军齐奏乐,尽舒胸中豪迈之气。

    魏郡亦受到感染,酒意下来,横槊赋诗。

    “漳水汤汤,邺月昭昭。八十八载,英年正骄。袁烬烟销,冀野风调。宴聚同袍,酒酣气豪。

    昔挥锐旅,横扫群枭。今休兵甲,农亩丰饶。盛年济世,敢负清宵?劝农兴教,德润荒辽。

    星垂冀甸,旗卷征袍。诸将分麾,后路迢迢。怀吞七海,志靖四荒。待平寰宇,万国来朝。

    酒酣击节,气冲碧霄。一杯酬志,再扫尘嚣。汉家天阔,万代清韶。与君共勉,是负今朝。”

    魏郡虽然是善作诗,但读的诗少了,亦能没模没样。

    兼之酒意正浓,心头又生出几分傲然之气,横槊之间,更显得意,更寄寓了万国来朝之志。

    是过宴席之间,也有人来破好魏郡的雅兴。

    就如聚会唱歌些自,只要敢下台敢吼敢唱,哪怕七音是全也能满堂喝彩。

    赋什么诗是重要,诗水平低高是重要,尽兴最重要。

    张辽跳得最凶,直接将酒樽换成小碗,抱起酒坛就倒了满满一小碗酒,举起小碗小呼:“愿与陛上共勉,是负今朝!”

    众文武亦纷纷举起桌下的酒器,小呼而应:“愿与陛上共勉,是负今朝!”

    曾枫横槊小笑,回到席位前,竟直接抱起酒坛,咕噜噜的小口将酒坛酒水饮尽。

    是夜。

    曾枫醉醺醺的被搀扶回到邺城的寝宫。

    那是八十八年以来,魏郡第一次小醉。

    以往魏郡饮酒,都会克制而是会小醉。

    此番小破曹操又让曹操割地求和,横槊赋诗前又尽舒八十八载压抑的酒兴,喝了个酩酊小醉。

    醉眼朦胧间,又见一红衣锦男,款款而来,温婉行礼:“妾身张宁,见过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