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素心听闻是儒道学院,便想到了是那个孙道临真人,只觉还真是和她有缘,但是也不能听闻这撑船女修一家之言就断定谁对谁错,更不能随便参与别人的恩怨,夏素心无意参与岸上纷争。
三人一狗看着沿河岸边,一群白衣法衣的修士,正和几个穿着金边法衣的修士对吵,有白衣法衣的修士几人还冲上去想动手,又被同门拽了回来。
他们对骂着,白衣法衣修士,应该是儒道学院的修士,有一个女子声音清亮,她臭骂着身穿金边法衣修士,字字带着怒火:“好一群欺师忘祖的败类,如今老院长不过走了数年,你们一个个便叛出师门,转投他派,如今更是来抢夺孙墨师姐带回的孙儒老祖的遗宝,实在是卑鄙无耻,令人作呕……”
她不过是炼气大圆满,话未说完,便被人一脚踹进了江水里。
动手的人是一位筑基后期中年男人,他冷冷地看着在江水里扑腾的孙潇,怒喝道:“我若不是尊师重道,念及故师之情,早已踏平山门,尔等一群末等杂修,如何能与名儒书院作对!是我保住了尔等性命,交出天文玉书,好好活下去!”
夏素心听得是“孙儒老祖”的遗物时猛然一惊,不待思索整个人便离船,踏水而去,她私自尊拜孙儒前辈为师,其实并没有经过孙儒前辈的亲口允诺,一直对此怀有愧疚。
此刻听闻孙墨竟然持有孙儒前辈之遗物,她无心夺宝,却不想此物当真落入败类之手,孙墨是什么人,她不知,但是孙墨既然已经持有孙儒老祖的遗宝,而此宝大概率是从炎国秘境流出,是孙墨和孙儒前辈的缘份,也许便得孙儒前辈默许,赐予。
就凭这份缘份,此刻她必须前去了解一二,否则日后有何颜面自称孙儒前辈之门下。
夏素心一动,汪汪就跟着跳入江水往岸边游去。涂凤鸣看向铎月,不解问道:“夏素心何以管此不明之事?”
铎月思考了一下,传音道:“先前,青石城旁炎国秘境开启,她在其中获得了孙儒前辈的阵法传承,便尊拜孙儒前辈为师。孙儒前辈那个时代的东西遗留到此时不多,所以这说的遗宝,多半是从炎国秘境流转出来的,而孙儒前辈的残魂其实一直存在于炎国秘境,能被带出来,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得到了孙儒前辈的认可。她想必是听闻二者之事有关于孙儒前辈的遗宝,便不愿袖手旁观吧,”
涂凤鸣点了点头,招手示意船家靠岸,撑船的女修为难,似是忌惮岸边的纷争。涂凤鸣便让这女修回去了,她和铎月二人也踩着江水,几番借力便跟上了夏素心。
夏素心速度极快,顺手提起江中扑腾不敢上岸的孙潇,转身稳稳落在岸上。
那金边法衣的中年修士杨庚鑫,打量了一下出手管闲事的女修,一身银灰色武铠,利落短发,筑基中阶的修为,但是其灵压不弱,想必不是一般修士,便冷言冷语道:“尊你一声道友,劝你莫管闲事。”
夏素心抱拳一礼笑着道:“道友说笑了,闲人才管闲事,我这过路人,不管闲事。”
儒道书院的一群修士,看起来都只有炼气期,老老少少的七八个,扶着受了内伤的孙潇,一位名叫黄雪的老妇人带着众人赶紧躬身道谢:“多谢前辈出手相助,不知前辈何方人士?可是与我儒道书院有旧?还请莫要为我等出头,总之他们是不敢杀人的,不能平白让前辈得罪了名儒书院。”
说话间,涂凤鸣与铎月已然落地。涂凤鸣目光扫过众人,语气带着几分调笑对夏素心道:“喂!人家不稀罕你管闲事呢!”随即又对着儒道书院的一群人道:“我们路过的,听闻有孙儒前辈的遗宝,也想开开眼界。不知这宝物为何,你们又如何得到的啊!”
黄雪和孙潇对视了一眼,眼中闪过思量,这三人竟然是冲着孙儒前辈的遗宝来的,莫非也是见宝起意之辈?
名儒书院杨庚鑫更是冷笑一声,心中暗道,原来是见宝眼开的主儿,
黄雪心中略一沉思,儒道书院出了一位叛徒孙培千,如今孙儒前辈的遗宝这事玄儒城有些势力的都该知晓没必要瞒着。
去年儒道书院当代大师姐,也是代理院长孙墨,也是老院长的徒孙,她去五连湖城,拜访老院长的故友,恭送四百岁生辰贺礼,也是为寻求合作。
意外得知有一小城青石城出了一个小秘境,便也是跟过去,获得不少资源,其中有一孙儒前辈的遗宝,天文玉书。
孙儒,字天文,天文玉书是记载着孙儒前辈一些见闻,心得,杂学的宝物,也算得上孙儒前辈的传承。
有此传承,孙墨极快地速度筑基,也将其师弟孙培千,培养至筑基初期,没想到孙培千刚筑基就转投到名儒书院,成为杨庚鑫座下的走狗,将孙墨获得孙儒前辈的遗宝“天文玉书”之事告知杨庚鑫,杨庚鑫曾是孙道临的徒弟之一,他为向名儒书院表忠心,便前来儒道书院逼迫孙墨交出天文玉书。其中种种曲折,一时无法细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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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雪也没有细说,只是道:“我书院新任院长孙墨,于青石城炎国秘境获得孙儒前辈的传承,天文玉书。这杨庚鑫和孙培千两个叛徒为讨好主子,前来我书院逼迫院长交出此宝,名儒书院顾忌名声,也为了看儒道书院的笑话,没有动手,也没有阻止,放这两条狗前来逼迫,此事满城皆知,随便打听就知道我所说的不是假话。”
杨庚鑫听闻一个炼气期老妪竟然张口闭口骂他是狗,当即动怒,斥责道:“你这老虔婆,竟敢辱骂于我!” 杨庚鑫闻言勃然大怒,周身灵气激荡,便要动手。但是看着旁边三个人气势不凡,其中涂凤鸣不善地看了看她,涂凤鸣如今距离金丹只有一步之遥,气势更甚。到底没动手。他如今孤身一人,真要动手,讨不到半点好处,只得强行压下怒火。
杨庚鑫也是心中苦楚。孙道临死了,她的大徒弟也死的不明不白,还有几个徒弟也是死的死废的废,他们几个不受重视的不想死,若不另寻出路,迟早要跟着书院一起覆灭。转投最是鼎盛的名儒书院难道有错吗?总不能守着这一群废物,白白荒废了大好前程!
黄雪所言,夏素心听明白了,这孙儒前辈的遗宝果然是从炎国秘境中带出,若真是传承,某种意义上而言,孙墨和她也是一师同脉的。此事她若不管,便是有负孙儒前辈的传承之恩,日后更无颜自称前辈弟子。
夏素心打量了一下儒道书院的几人,老的老,小的小,多在炼气九层,面对筑基后期的杨庚鑫,竟然无一个筑基修士出来扛事。这儒道书院的老院长孙道临孙真人也不知道羽化多久,学院中人竟然凋零到这种程度,实在令人唏嘘。她看向黄雪,温声道:“这位老姐姐,不知孙墨道友何在?她应该认识我。”
进过炎国秘境的就没有不认识夏素心的,嗯,她出秘境的时候可是“风头无两”,令人印象深刻。
黄雪和孙潇等人闻言眼中一亮!既然院长认识,那想必是与儒道书院有些渊源之人,这三人她们修为低看不透具体修为,但是能镇着杨庚鑫敢怒不敢动,起码也是筑基后期。有她们相助,书院或许有转机!
黄雪连忙躬身行礼,语气恭敬:“不敢当前辈尊称,晚辈黄雪,院长她前些天受了伤,正在疗伤。请三位前辈,随我等进入书院一叙。也好让院长亲自道谢。”
说罢,她便侧身引路,邀请夏素心三人入内。一旁的杨庚鑫面色铁青,却终究不敢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一行人走进儒道书院。
夏素心点头,便看向涂凤鸣和铎月,眼中带着几分歉意,希望二人先行回去,不能因为她的私人决定连累二位友人。夏素心正要说话便被铎月堵住:“闭上尊口,我是不会回去的,不要看轻了我和老涂。”
涂凤鸣没说话,但是白眼代表了一切。夏素心也没开口,含笑躬身比了请的手势。
三人一狗,便跟着黄雪,孙潇带路进了儒道书院。这儒道书院确实有些底蕴,诸多细节都能看出阵法遗迹,符纹残图,只可惜现在一片断壁残垣,杂草丛生,不复昔日盛景。夏素心好奇地问道:“老姐姐将我等带入书院不怕引狼入室?还有为何说这杨庚鑫为何不敢动手杀人。”
黄雪恭敬中带些凄凉道:“说来也是无奈,如今已是猛虎临门,也不怕再多一位豺狼,只是我观三前辈行事端正不逾越,便想赌一把,老院长在世广交善缘,总有人愿意助她后人一力。至于杨庚鑫为何不敢杀我等,不过是忌惮老院长的名声罢了。他若敢在玄儒城杀害我儒道书院弟子,必然会遭同道中人落井下石,名儒书院也护不住他。。”
夏素心想来确实如此,不是不敢杀,是不愿在玄儒城动手,不能落了把柄。
儒道书院占地不小,众人几经周转,走过有些荒废的校舍,园区,到了一处开着稍有人气的小院,这里布置着两道阵法,夏素心打眼一看,一道阵法线条简洁,用以攻击为主,颇具威力。而另一个阵法以防御预警为重,瞄一眼便知此阵法应是和她同出一脉,只是错漏百出。
孙儒前辈那个时代的阵法,繁琐精密,威力无穷;而如今的阵法则更为简洁,虽牺牲了部分力量,却也更易操控,倒也说不上孰优孰劣,只是各有侧重罢了。
黄雪和孙潇等人带着夏素心三人刚一进小院,便有一浑身漆黑儒袍的女子走了出来,脚步微顿,似是牵动了伤势,忍不住轻咳了两声。此人眉目冷峻,面色苍白,唇无血色,身形清瘦得有些不正常,这正是孙墨,她的目光落在夏素心身上,先是一愣,这银色铠甲的女子她认识,虽然剃成了短发,她也绝不会认错。再看这女子旁边身着红衣战甲的胖子,她更是确定了自己的判断,皱着眉,轻咳一声:“夏素心?铎月?”
夏素心灿然一笑,对着黄雪道:“我就说她认识我。”随即对着孙墨抱拳行礼,语气爽朗:“孙道友好记性!夏素心冒昧前来,是想讨杯茶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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铎月挺了挺胸,脸上带着莫名的骄傲:“没想到你也认识我!”
涂凤鸣在一旁默默无言:“……”
汪汪也凑了凑热闹:“汪汪……”
孙墨打量了三人加一狗,道:“去过炎国秘境的谁能不认识夏素心呢!神魂天聚,气运之子,击杀各门派百多弟子,三位真人相逼,元婴老祖相护,当这般经历,当真是令人印象深刻。孙潇,取我最好的茶来,为三位道友奉茶。三位道友咱们屋里聊。”
这番话既是夸赞,也是说给书院众人听的,告知他们这位前辈来历不凡;同时也是在给杨庚鑫背后的人传递消息 ,夏素心身份特殊,动她之前,需得好好掂量掂量。
铎月没听到自己的夸奖也没生气,跟着夏素心一起进来客厅,她也也不是很想经历夏素心的经历,一不小心就嘎了。
涂凤鸣则想的是,等到了我的地盘,定要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真正的声名远扬!
孙墨坐于主位,夏素心,铎月,涂凤鸣分坐两旁,汪汪乖巧地窝在夏素心脚边。
片刻后,孙潇端着茶盘走来,盘中放着四个白玉茶杯,茶香浓郁醇厚,尚未入口,便令人心神一清。她依次为三人奉上茶,又取了一个小巧的矮几放在汪汪面前,也为它盛了一杯香茶。毕竟这是一个修为比她高的狗狗,起码和她师姐同等修为,这杯茶还是该给的。
众人品过茶,此茶确实是夏素心喝过最好的茶,香味奇浓,咽下口齿生香,一股生机之力直达全身!
夏素心赞道:“好茶!为我平生喝过最好的茶,好浓郁的生机,此茶何名?”
孙墨还未海口,涂凤鸣便随意地道:“此为木芝香茗,传闻是一株生长在万能木灵芝上的茶树所产,每年新芽所制成茶,不过二斤有余,诸多势力分得,一两茶也就百万下品灵石罢了。可惜,此茶太陈了。”
孙墨赞道:“道友好见识!这是在下姥姥在世时所得,如今儒道书院败落,也未有此茶能拿得出手了。敢问道友尊姓大名?”
涂凤鸣很随意道:“御风城,涂凤鸣。”
铎月觉得涂凤鸣叨叨半天就是为了很随意地说这六个字。
孙墨先是皱了皱眉头,随即又放开,又咳了两声道:“失敬,原来是御风城涂家的天目灵子。”
涂凤鸣淡淡地嗯了一声,也算是应下了。
铎月端起茶杯,隐藏自己的笑意,涂凤鸣这家伙在幼稚地和夏素心比拼名气,她笑的肩膀一抽一抽的,身上的肉都在抖,还是让旁边的涂凤鸣发现了。于是得到了涂凤鸣的一对儿眼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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