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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八章 残桩旧怨 恨诉前仇

    路沉沙和陈昆二人踉跄着后退数步,面如死灰,眼神空洞,满是不甘与惊愕。

    路沉沙望着地上的长剑,心中五味杂陈:“我苦练数十年的清风剑法,竟然败给了一个从未学过剑法的小子?这让我颜面何存?”

    陈昆则瘫软在地,望着远处的银钩,眼中满是绝望:“我陈家庄的声誉,今日彻底毁了!”

    校场上再次陷入死寂,片刻后,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与喝彩声,千余道目光聚焦在虫小蝶身上,满是敬畏与赞叹。

    冷风渐散,阳光洒在虫小蝶身上,他手持长剑,身姿挺拔,宛如一尊不败的战神。

    朔风习习,木叶簌簌飘落,陈家庄的青石板路被染成一片浅黄,碎叶随着秋风打着旋儿,卷过庭院角落的石灯,留下满地萧瑟。

    庭中几株老桂树缀着细碎的金蕊,甜香混着泥土的湿润气息弥漫开来,却难掩空气中暗藏的剑拔弩张。

    烈焰修罗一袭红裙如燃,鬓边斜插一支银簪,簪头坠着的小红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她望着水灵儿、虫小蝶等廷益庄众人,纤手紧握腰间长剑,剑穗上的银铃被秋风拂得轻响,随即敛衽深深一礼,身姿挺拔如寒枫,朗声道:“小女子万昭岚,见过诸位江湖朋友!蒙各位仗义出手,解我燃眉之急,此恩昭岚没齿难忘!”

    话音未落,红裙下摆扫过地面落叶,扬起几片枯黄的碎叶。

    水灵儿立于众人身前,月白罗裙衬得肌肤胜雪,眉宇间带着几分清冷的睿智。

    她先前听方亭月提及东福镖局当家万福伯,此刻见这女子眉宇间隐约有几分万福伯的英气,又同是姓万,不由走上半步,朱唇轻启,声音清润如泉:“姑娘既是姓万,不知东福镖局的万福伯,是你什么人?”

    “万福伯……”

    万昭岚默念着这三个字,眼眶顿时微微泛红,晶莹的泪珠在睫羽间打转,却强忍着未曾落下。

    她抬手拭了拭眼角,指尖划过微凉的脸颊,声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哽咽:“那是小女子先父。”

    话音落下时,红裙下的指尖已深深掐入掌心,十年血海深仇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几乎要将她淹没。

    路沉沙与陈昆并肩而立,前者身着古剑盟掌门的玄色道袍,衣上暗绣的剑纹在秋日天光下若隐若现,后者则是一身藏青劲装,腰间佩刀鞘上镶嵌的宝石闪着冷光。

    二人听闻“先父”二字,身子猛地一颤,如遭惊雷劈中,路沉沙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握紧,指节泛白,陈昆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喉结滚动了一下。

    但二人皆是老江湖,多谋善断早已刻入骨髓,那惊惧之色不过刹那间便烟消云散,路沉沙依旧面色沉凝如古潭,陈昆甚至还微微颔首,仿佛只是听到了一件寻常旧事。

    可二人心中早已掀起惊涛骇浪:“竟是万福伯的女儿!当年她不过是个五岁稚童,扎着羊角辫跟在万福伯身后,怎会记得什么?即便她有所怀疑,没有实证又能如何?只要死不认账,难道她还能当众杀了我们不成?”

    念及此,陈昆眼底掠过一丝阴狠,路沉沙则微微眯起眼,暗中提防着万昭岚的举动。

    水灵儿见她神色悲戚,不似作伪,轻轻点了点头,眉宇间添了几分凝重:“你方才说银川大侠与他们联手劫镖,此事非同小可。要知道,陈昆大侠在江湖上素有‘义薄云天’的侠名,路掌门更是古剑盟的领袖,皆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若无真凭实据,这般言语可是万万胡说不得的。”

    万昭岚抬眸,眼底的泪珠已然拭去,只剩下熊熊燃烧的怒火与坚定:“小女子绝不敢在诸位英雄好汉面前信口雌黄!他们三人当年劫镖杀父的恶行,都是师父亲口告知我的,字字句句,绝无半句虚言!”

    她说话时,胸口微微起伏,握着剑柄的手因用力而青筋微露,红裙在秋风中猎猎作响,宛如一团不灭的火焰。

    水灵儿眉头微蹙,纤眉拧成一个川字,眼中满是疑惑:“哦?你师父到底是谁?他又怎会如此清楚当年的内情?”

    “恩师姓孔,”

    万昭岚垂眸,想起师父临终前的嘱托,眼底闪过一丝怅然,

    “至于他老人家如何得知此事,却从未与我细说。只将先父的死因简略告知,并说若想了解详情,可往徐州常家庄寻常庄主。可当我千里迢迢赶到徐州时,常家庄早已断壁残垣,人去楼空。我四处打探了三年,才知常庄主早在十多年前便举家搬迁,杳无音讯。小女子实在别无他法,只好南下,亲自找他们三人问个明白!”

    她说着,目光扫过路沉沙与陈昆,眼神锐利如剑,似要将二人的伪装刺穿。

    水灵儿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又转向万昭岚,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探究:“既然如此,银川大侠便是你杀的?”

    万昭岚连忙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急切:“小女子确实曾向他投过战书,本打算先将他打败,再行逼问真相。可谁知还未到比武之日,便传出银川大侠被杀的消息。依小女子之见,他定是被人杀人灭口!想必是有人怕他泄露当年的秘密,才抢先一步下了毒手!”

    她越说越激动,声音微微拔高,红裙无风自动,周身仿佛萦绕着一股凛然正气。

    水灵儿转头望向路沉沙与陈昆,只见二人神色泰然,路沉沙负手而立,目光望着庭院外的秋林,仿佛万昭岚的话与他毫无关系; 陈昆则端着一碗早已凉透的茶,慢悠悠地啜了一口,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似是对这一切都毫不在乎。

    “银川大侠被害,所以你便寻到了陈家庄?”

    水灵儿收回目光,轻叹一声,指尖拂过袖上沾染的桂花瓣。

    万昭岚重重点头,眼中满是期盼。

    水灵儿却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姑娘,你手上毫无半点佐证,只凭你师父一句遗言,便贸然上门挑战生事,这般做法,未免太过鲁莽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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