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起家有些想问问，对面的是不是那位末代棋圣。
虽然相比较陈白榆的过往履历来看，对面真是末代棋圣好像也不让人意外，但若是能够实锤一下的话肯定也会让现在的热度更上一层楼。
起码目前来看。
...
齐悦瑶推门进来的时候，杨起家正盯着屏幕上的棋局，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节奏。他没有回头，只是低声说了句：“来了？”声音平静得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刻的到来。
“嗯。”齐悦瑶应了一声，把手机稳定器放在一旁的椅子上，顺手拉过一张凳子坐下，“你这盘棋……还没结束？”
“快了。”杨起家淡淡道，目光依旧锁在棋盘上。白棋已经形成了一道几乎无法逾越的厚势，黑棋虽然还在挣扎，但每一步都像是在泥沼中跋涉，越陷越深。
直播间里的弹幕早已炸成一片。
【靠！这是什么神仙对局！！】
【观战席全是职业四段以上……我数了一下，至少有十八个世界冠军级别的账号在看！！】
【等等！那个Id是李东辰？！他不是去年LG杯冠军吗？！他居然也在看？！】
【肘神到底是谁啊？！为什么这么多大佬都在关注这一盘棋？！】
【楼上别问了，现在全网都在查这个人！围达网服务器都被刷爆了！】
【我刚刚去翻了他的历史战绩……卧槽，三百二十七胜，零败绩！全部都是执白赢的！而且平均用时比对手少一半！！】
齐悦瑶看着屏幕上疯狂滚动的弹幕，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你……你是不是搞出什么事了？”
杨起家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下一颗白子。
“啪。”
那一声落子清脆如裂帛，仿佛斩断了最后一根悬丝。
对面沉默了很久，久到连直播间的观众都开始怀疑对方是否掉线。终于，黑棋投子认负。
胜负已定。
整个房间陷入短暂的寂静。随即，观战席中一个名为“柯豹”的账号发来私信：
【你到底是谁？】
杨起家看了眼消息，嘴角微微扬起，却没有回复。他退出对局界面，关闭了直播窗口，然后才缓缓转过身，看向齐悦瑶。
“走吧，吃饭去。”
齐悦瑶愣了一下：“你就这么走了？不跟他们说点什么？那么多职业棋手等着你回应呢！”
“没什么好说的。”杨起家站起身，拿起外套，“棋下完了，人就该走了。留着干什么？开庆功宴？接受采访？还是立碑刻名？”
“可你这一局……可能会改变围棋史。”齐悦瑶的声音有些发颤。
“不会。”杨起家穿上衣服，语气平静，“真正能改变历史的人，从来不在网上下棋。”
他说完，拉开房门走了出去。齐悦瑶急忙抓起手机跟上。
走廊里灯光昏黄，脚步声在空旷中回荡。两人一路无话，直到走进电梯，齐悦瑶才再次开口：“你知道刚才那一局之后发生了什么吗？”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围达网官方已经把你列为‘神秘S级用户’，正在全力追查你的身份。詹河博刚在微博上发文说‘今日见神’，还附了一张截图??是你最后五步棋的复盘分析。柯豹那边直接联系了国家队教练组，说要组织一次紧急会议讨论‘新型棋风威胁’。”
杨起家听着，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你不觉得……有点夸张吗？”
“不夸张。”他忽然笑了，“他们怕的不是我，是未知。就像原始人第一次看到火从天降，第一反应永远是跪拜，而不是研究原理。”
电梯门打开，外面是酒店大堂。老78和另外几个主播已经在门口等了，一个个脸上写满了激动与好奇。
“小神！”老78冲上来一把抱住杨起家，“你藏得太深了吧！你会围棋我都快疯了！”
“别闹。”杨起家推开他，“我只是随便玩玩。”
“随便玩玩能赢柯豹？！”另一个主播惊叫，“你知道他在职业圈是什么地位吗？！那是被称为‘人类最后防线’的男人！AI出现后唯一一个在正式比赛中赢过AlphaZero的人！”
杨起家皱眉：“我没跟他下正式比赛。”
“但你用了他的棋风！”齐悦瑶突然插话，“最后那几步……那种压迫式的布局转换，那种看似散乱实则环环相扣的节奏控制……完全就是柯豹的标志性打法！可你是用白棋打出来的！而且更高效、更简洁！”
杨起家脚步一顿。
他慢慢转头，看着齐悦瑶：“你说对了。我不是模仿他??我是超越了他。”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老78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过了几秒，他才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是说，你不仅会下围棋，你还……把当今世界第一人的棋路给优化了？”
“不是优化。”杨起家继续往前走，“是重构。我把他的思维模式拆解成了算法逻辑，然后用更优的数据结构重新编译了一遍。就像把一首古琴曲改编成电子乐，旋律还是那个旋律，但载体已经完全不同。”
众人面面相觑，仿佛听到了某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语言。
走出酒店大门，夜风拂面。街边火锅店灯火通明，香气扑鼻。一行人找了张大桌坐下，点了满满一桌菜。可没人动筷子，全都盯着杨起家。
“说吧。”老78终于忍不住，“你到底是什么人？”
杨起家夹了一片毛肚，放进嘴里慢嚼，良久才吐出三个字：“龙裔。”
“哈？”众人一愣。
“我说，我是龙裔。”他放下筷子，抬起眼，“远古时期遗留下来的血脉种族，拥有吸收信仰之力进化的体质。每一次被人惊叹、崇拜、传颂，我的力量就会增强一分。而最强的力量来源，就是‘奇迹’本身。”
桌边一片死寂。
“你是说……”齐悦瑶艰难地开口，“你真的……像传说中的那样，能实现愿望？”
“不能。”杨起家摇头，“但我能让不可能变为可能。比如让一个先天心脏病的孩子自愈，比如在一盘棋中击败人类智慧的巅峰。”
“齐怀瑾的弟弟……是你救的？”齐悦瑶猛地站起来。
“是他抱着那个迪迦奥特曼玩偶许愿的。”杨起家点头，“愿望通过某种共鸣传到了我这里。我借用了那份纯粹的信念，撬动了现实法则的一角。”
“所以……沈元树玩偶其实是你设下的信仰节点？”有人颤抖着问。
“准确地说，是我留下的一枚‘种子’。”杨起家望向夜空，“这个世界有很多裂缝，藏着常人看不见的规则漏洞。我做的，不过是引导人们用自己的意志去填补它。”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老78声音沙哑，“你图什么？名？利？还是……信徒？”
“都不图。”杨起家轻笑，“我只是想看看，当普通人也拥有了触碰奇迹的机会时，他们会做出怎样的选择。是贪婪地索取，还是虔诚地守护？是把它当作工具，还是当成责任？”
他顿了顿，低声道：“我已经活了很久很久。久到看尽王朝兴衰，文明轮回。我发现最可怕的不是灾难，而是人心的麻木。所以我想试试??如果给他们一点点光，他们会不会愿意成为光源？”
众人久久无言。
许久，齐悦瑶低声问：“那……接下来呢？”
“接下来？”杨起家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接下来会有更多人发现异常。科学家会追查病因逆转的真相，政府会介入调查超自然事件，宗教团体可能会把我奉为新神。而我……会继续行走在这片土地上，播下更多的种子。”
“那你不怕被抓住？被研究？被利用？”
“怕。”他坦然承认，“所以我不会停留太久。明天我就离开这座城市，前往下一个地方。也许是一个贫困山村，也许是一座边疆小镇。只要还有人相信希望，我就不会消失。”
说完，他站起身，将一张钞票压在茶杯下。
“多吃点，我先走了。”
“等等！”齐悦瑶追上去，“你至少告诉我们，该怎么称呼你？总不能一直叫你‘小神’吧？”
杨起家停下脚步，背对着他们，声音随风飘来：
“叫我……陈白榆就好。”
身影渐行渐远，消失在街角的夜色中。
桌边众人怔怔望着那条空荡的街道，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直到老78忽然惊呼：“糟了！”
“怎么了？”
“我们刚才全程直播了！所有对话都被录下来了！现在网上肯定已经炸了！”
果然，手机瞬间震动不停。
热搜榜首赫然挂着一条话题：
#神秘棋手自称龙裔#
点进去一看，视频播放量已破千万。评论区彻底失控。
【卧槽这不是演戏吧？？真有人敢说自己是龙裔？？】
【细思极恐……你们注意到没有，他说齐怀瑾弟弟康复的事，和最近华西医院流出的病例报告完全吻合！！】
【而且柯豹刚刚删掉了所有社交账号动态！！这绝对有问题！！】
【有没有人去查那个‘陈白榆’？名字听起来就很假！！】
【查了！全国户籍系统没有这个人！身份证号伪造率100%！！】
【妈呀……该不会真遇到超自然事件了吧……】
与此同时，在成都华西医院。
齐怀瑾的七叔坐在医生办公室外，手里攥着那份检查报告，眼神呆滞。
主治医师走出来，脸色苍白：“齐先生，我们……我们复查了三遍。结果一致。您侄子的心脏……真的恢复正常了。”
“我知道。”七叔喃喃道，“因为他已经被‘选中’了。”
“什么？”
七叔抬起头，眼中竟泛起一丝狂热的光芒：“因为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明行走。”
而在千里之外的某个研究所内，一台超级计算机正高速运转。屏幕上不断跳出数据分析结果：
【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
【坐标定位：四川省成都市某酒店】
【能量特征匹配度：97.3%】
【推测目标个体代号：Project-dragonseed（龙种计划）】
一名身穿白大褂的女子站在屏幕前，缓缓摘下眼镜，轻声道：
“终于找到了……二十年前逃逸的那个实验体。”
她按下通讯键，冷冷下令：
“启动‘归巢协议’。派出第三梯队特工，不惜一切代价，带回Subject-Chen。”
夜色深沉。
城市的灯火如同星辰铺满大地。
而在某列南下的火车上，杨起家??或者说，陈白榆，正靠窗而坐。窗外风景飞速倒退，他的手中，握着一枚小小的迪迦奥特曼玩偶。
“下一个地方……会是谁许愿呢？”他低声自语，指尖轻轻抚过玩偶的脸颊。
下一秒，一道微弱的金光从玩偶眼中闪过。
远处，一道闪电划破天际。
雨，开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