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大娘一看老头子要去,一把扯住他“行了,你个大男人过去了也不好说啥。
弄不好还像你欺负弟妹一样,我去吧!”
季大伯一看媳妇要去,毕竟是当了多年的大嫂,媳妇还是很靠谱的。
“行,你去更好点。记住喽,好好说,别像年轻那会儿,动不动就要打人!”
季大娘傲娇的一撇嘴,“哼,那也得看看她听得懂人话不。
以前她是个好的,挨我收拾的只有三弟妹。
我看啊,这个二弟妹也有点作了,你不点拨醒了,她都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话落,牛气哄哄的往地上一蹭屁股,回手拿过装着鸡蛋的小筐。
从里面捡出来十五个鸡蛋带着,“走,大娘跟你们回去看看。”
两个孩子一看大娘给出面了,乐颠颠的带着她赶去了榆树屯。
这些日子孙荷一直没去季家,不是她不想嫁给季鸿川,而是不想当莫名其妙的寡妇。
季鸿川都这么久了没回来,她很担心是真的死掉了。
如果是那样,那自己可不能被粘上了,就让苏香自己承受吧!
而这两天苏香家里传过来的肉味实在太香了。
她每天除了吃两个大饼子咸菜,老娘连雪里蕻都不给炖点儿,可是馋死她了。
这天,孙荷被老娘派出来抱柴禾,刚走出院子,就闻到了酸菜的香味。
快速跑回去,当场就赖赖唧唧的道
“娘啊,你就不能炖点菜吃吃么。
你闻闻啊,满院子都是炖肉的味道,你说她哪里来的这么多肉哇!”
说到这里,她的眼前一亮,“对呀,她哪里来的这么多肉,这不正常啊!
娘,你说她是不是偷偷去黑市买的,不然现在哪里能买到肉哇!”
孙荷越想越有可能,嫉妒使人面目全非。
她此刻的样子极其兴奋,气的孙母抬手在她的后背就打了一巴掌。
“你那是什么死表情,想啥呢。滚去给灶坑添点火,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老娘告诉你,在咱们榆树屯,不管是多大的仇怨,都不允许搞告黑状那一套。
谁要是敢这么做,你就等着被全屯孤立吧,有你好日子过!”
孙荷被老娘拍了一下,也不敢再顶嘴。
不情不愿的坐在灶坑口,边往里扔木头,心里边不停的琢磨着。
季家
季母心里堵着气,正坐在屋里炕上喝疙瘩汤。
一手喝疙瘩汤,一手端着茶缸子喝着新泡的薄荷茶!
“两个死孩崽子,真是长大了翅膀硬了,居然敢跟老娘甩脸子。
还离家出走,除了你大伯家你们能去哪,真当老娘不知道呢!
不回来拉倒,我自己吃!”
她报复性的拿起一根大葱,往大酱碗里一沾,甩着脑袋“咔嚓”咬了一大口。
就在这时,季家大嫂带着两个孩子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
“王秀琴…,王秀琴搁家没!”
季母刚呼噜一口疙瘩汤,就听到院外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多少年了,大家几乎都叫自己季婶子,季嫂子,季大姐什么的。
她赶忙放下筷子,“噌”一步下了炕。塔拉着布鞋走出了屋子。
还没走两步,胸腔里那种熟悉的憋闷一下涌上来,忍不住“咳咳咳”咳嗽了好几声。
以为只是刚才呛到了,没太在意,赶忙走出去。
“哎呦,大嫂来啦!”季母一看是嫂子,赶忙迎上去。
这个大嫂脾气不好,可却是个讲道理的。
她嫁给季家多年,这个大嫂一向都是一碗水端平,从来没有欺负过自己。
边走,还不满的瞪向自家两个不省心的儿女。
“大嫂哇,快屋里坐,我这刚要吃饭。
快上屋,我再做点来,今儿个在家这吃!”
她看大嫂手臂上挎着个篮子,知道这是没空手来。
季大嫂跟这两个妯娌相处了一辈子,谁的性格早就摸透了。
她也没有说什么,面无表情的点了一下头,跟着走进了屋里。
家丑不可外扬,当大嫂的也懂这个道理。就算说教弟妹,最好也是背着点人才好。
等四个人走进屋里,季母直接一把揪住季鸿良的耳朵。
“你这个臭小子,看把你能耐的,你咋不上天呢!
还敢离家出走了,你倒是走哇!”
季鸿良被揪的龇牙咧嘴,“哎哎娘,你松手哇,掉啦!”
“嘿!王秀琴,你长能耐了是吧!
自己犯了错居然找孩子们的麻烦,幸亏俺们季家的孩子正派,不然都被你带歪了!
麻溜的,快给我松手!”
季大嫂一看这弟妹是不一样了,以前对孩子们都挺好的。
怎么一段时间没来,还长脾气了呢!
季母一听大嫂的话一愣,她不解的转过头,“大嫂,啥我做错了,我做错啥了呀!”
季大嫂也不脱鞋,直接两腿一盘就上了炕。
“来,王秀琴,今天你大嫂我就跟你白扯白扯。
如果你能说服我,我尚大花从今往后不再管你。
如果你意识到了错误,今天就给我道歉去,不然看我不揍你!”
“啊!”
季母都被大嫂说傻了,自己都这个岁数了,还能让大嫂打一顿么。
那也太丢人了,况且还是当着孩子们的面。
“说…说啥?”看大嫂那义正言辞的样子,季母下意识有点底气不足。
“说啥,哼!”季大嫂抬手把炕桌往炕里推了推,抬手在炕沿上一拍。
“我问你,咋的,你家发财啦!谁给你的勇气要把俺们季家的血脉扔外面的。
啊,你说说看。鸿川到现在都没回家,唯一心心念念的小媳妇就被你拒之门外。
你可真行啊,你能耐了是不。而且还是怀着俺们季家孩子的媳妇,你咋想的!
今天你要是不说出个理由来,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话落,回手就把炕里的笤扫疙瘩抓过来往炕上一杵,两只眼睛使劲儿瞪着季母。
季母一听又是苏香的问题,越想越来气。
“我说大嫂,你还不明白情况的。
那苏香就是个狐媚子,勾的我儿子一回回出事。就连这次失踪也是因为她。
我是个当娘的,我怎么可能接受这么一个搅家精啊。
而且她的名声一点都不好,还跟别人有点瓜葛。
就算现在怀孕了,谁确定那就是俺们季家的孩子啦!
况且~”
“娘……”季鸿芸看季母越说越过分,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娘,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还讲不讲点儿道理了!
这些跟大嫂有啥关系呀,你把屎盆子全扣在大嫂身上啊!”
“你这个死丫头给我闭嘴,看看,还不承认她是狐媚子。
就连你个小丫头都被吸引的处处向着她,更别说男人了。”
季母一看从小就乖巧的女儿此刻也对自己反目了,心里更加的不平衡。
话里话外,也有点胡搅蛮缠的意味了。
季鸿良一看老娘这样,也不跟她争辩了,累得慌。
“大伯娘,您看到了。我娘现在就这样跟着了魔一样,就是看大嫂不顺眼了。
我哥第一次失踪,是我娘逼婚惹的祸。
结果我娘把责任全扣在嫂子身上。
就连我哥的住院费、营养费、吃喝穿用全是大嫂自己负担的,从来没跟咱季家算过账。
第二次我哥失踪的确是因为大嫂,可那也是我大嫂被人绑架了。
你说我哥要是不去找,等谁呀!
在这个期间我哥再次失踪,我大嫂回来后也疯狂的找了好久。
这也能怨到人家头上,这还讲不讲道理了。
而且知青院有几个嚼舌头的女知青,跟大嫂关系处的不好。
她们跟我娘说了一堆我嫂子的不好,我娘就从那天开始对我嫂子处处刁难。
直到现在搞成了两家人,我大嫂不嫁了,这我娘才消停。
我就想不通,我娘到底为了啥嘛!”
“王秀琴你个作死的!”季大嫂越听越来气,“噌”一下窜下炕,扬起笤扫疙瘩就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