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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7 章:玉碎重生的裂痕

    婚礼的钟声在老槐树上空回荡时,苏婉瑜的婚纱裙摆扫过树下的泥土,惊起几只七星瓢虫。录野峰握着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红绳戒指传来,像母亲药箱里那贴暖身的草药。劳伦斯家族的老者站在油菜花田边,胸前的襟花与银锁上的梅花印记重叠,他身后的直升机螺旋桨停了,叶片上的露珠滴落,在阳光下串成水晶帘。

    “这是劳伦斯先生临终前托我转交的。”&nbp;老者递来个天鹅绒盒子,打开的瞬间,一道蓝光闪过&nbp;——&nbp;是枚蓝宝石项链,吊坠的形状正是阿尔卑斯山的轮廓,“他说等你结婚那天,一定要让你戴上。”

    苏婉瑜的指尖触到宝石的刹那,项链突然发烫,像有团火在里面燃烧。她恍惚看到母亲穿着同款婚纱,在雪地里奔跑,劳伦斯在身后喊她的名字,声音被风雪撕成碎片。录野峰及时扶住她,项链的蓝光才渐渐褪去,在吊坠内侧显露出行小字“北纬&nbp;46°50′,东经&nbp;8°23′,藏着让时光倒流的钟。”

    “这是……&nbp;阿尔卑斯山的坐标?”&nbp;录野峰的声音带着疑惑,他爷爷的日记里提过,当年和苏婉瑜母亲约定的地方,正是这片山脉的某个山谷。

    老者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或许是劳伦斯先生的玩笑。”&nbp;他合上盒子时,袖口的鹰形徽章无意间蹭过苏婉瑜的手腕,留下道淡红色的印记,像只展翅的鸟。

    婚礼结束的第七天,苏婉瑜在整理父亲书房时,发现了个嵌在墙壁里的暗格。钥匙插进去的瞬间,暗格发出古琴般的嗡鸣,里面没有秘方,只有个青铜罗盘,指针永远指向西北方,盘底刻着与蓝宝石项链相同的坐标。更诡异的是,罗盘里盛着的不是水,而是半透明的胶状物质,里面沉着片指甲盖大小的玉,碎成了两半。

    “这是……&nbp;母亲的玉簪碎片?”&nbp;苏婉瑜的心跳漏了一拍。她记得母亲有支羊脂玉簪,在她十岁生日那天突然不见了,父亲说被小偷拿走了,现在看来,是被藏在了这里。

    录野峰用镊子夹起玉片,碎片接触空气的刹那,突然渗出鲜红的液体,像在流血。罗盘的指针开始疯狂旋转,在桌面上投下道血色轨迹,组成个完整的梅花图案,与银锁上的印记分毫不差。

    “这玉有问题。”&nbp;录野峰把碎片放回罗盘,液体立刻凝固成琥珀状,“你看这血色,像极了劳伦斯家族的遗传病特征。”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鸽子的咕咕声。一只灰羽信鸽落在窗台上,腿上绑着卷羊皮纸,展开来是林悦的字迹,歪歪扭扭得像条挣扎的蛇“槐树洞里的木盒被动过手脚,顾言的同伙在里面藏了能让人产生幻觉的孢子,小心那枚项链&nbp;——&nbp;它会让你变成母亲的样子。”

    苏婉瑜冲到院子里,槐树洞的石块果然被人移动过。她伸手掏出木盒,发现里面的银锁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堆白色粉末,散发着与母亲忘忧花相同的香气。粉末接触空气的瞬间,突然化作只蝴蝶,翅膀上的花纹竟是张人脸,酷似年轻时的母亲,对着苏婉瑜无声地笑。

    “小心!”&nbp;录野峰一把将她拉开,蝴蝶撞在墙上,爆出团绿色的烟雾。被烟雾熏到的月季,瞬间枯萎成灰黑色,枝干上冒出密密麻麻的眼睛,齐刷刷地盯着他们。

    当天晚上,苏婉瑜开始做奇怪的梦。她站在阿尔卑斯山的雪地里,穿着母亲的婚纱,劳伦斯举着把银剑刺向录野峰,而她的手里握着那半块玉簪,刺进了自己的心脏。惊醒时,她发现枕头边的蓝宝石项链正在发光,吊坠里的山脉轮廓变成了流动的血,顺着链绳爬到她的锁骨,烙下朵梅花印记。

    “婉瑜,你看!”&nbp;录野峰举着铜镜冲进来,镜中映出的苏婉瑜,左眼角多了颗朱砂痣,与母亲照片里的一模一样,“这不是幻觉!”

    铜镜突然炸裂,碎片溅在地上,拼出个模糊的人影&nbp;——&nbp;是顾言,他没死在警局,正站在片雪地里,手里举着另一半玉簪碎片,对着镜头冷笑“想知道秘方的真正用途吗?来阿尔卑斯山找我,我会让你亲眼看到,你母亲当年是怎么选择的。”

    电话铃声在这时尖锐地响起,是劳伦斯家族的管家,声音抖得像风中的落叶“苏小姐,老者失踪了!我们在他的房间发现了这个……”&nbp;管家发来张照片,老者的床头柜上,摆着与苏婉瑜相同的青铜罗盘,只是里面的玉片是完整的,“他留下话说,让您务必相信林悦的警告,那枚项链是用您母亲的骨髓做的,会慢慢吞噬您的意识。”

    苏婉瑜摘下项链,吊坠的背面果然刻着行极小的字“以&nbp;ann&nbp;之骨,铸逆转之钥。”&nbp;她突然想起母亲日记里的一句话“当玉簪变成两半,就是我与世界诀别的时候。”

    录野峰的手机突然收到条匿名短信,附带段视频林悦穿着囚服,被关在间纯白的房间里,对着镜头大喊“孢子会让人继承前主人的记忆!苏婉瑜会变成你母亲,爱上劳伦斯!”&nbp;话音未落,她的眼睛突然翻白,嘴角流出绿色的泡沫,像被什么东西控制了。

    “我们必须去阿尔卑斯山。”&nbp;苏婉瑜把玉簪碎片塞进罗盘,指针瞬间稳定下来,死死指向西北方,“不仅为了秘方,更为了弄清楚,母亲当年到底做了什么选择。”

    出发前夜,苏振国突然拄着拐杖出现在他们家门口,头发全白了,像顶着团雪。他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支录音笔,按下播放键的瞬间,母亲的声音流淌出来,带着哭腔“振国,我把真正的秘方藏在了阿尔卑斯山的冰洞里,用玉簪作为钥匙。如果婉瑜有一天看到这封信,告诉她千万别打开&nbp;——&nbp;那不是治病的配方,是能让人回到过去的咒语,但代价是,要用最爱的人的性命交换……”

    录音戛然而止,苏振国的肩膀剧烈地颤抖“当年你母亲就是为了阻止劳伦斯打开冰洞,才假装爱上他,最后……”&nbp;他说不下去了,从布包里拿出另一半玉簪碎片,“这是在她遗物里找到的,现在,该让它回到该去的地方了。”

    两块玉片合在一起的瞬间,突然发出刺眼的白光,在墙上投下母亲的虚影。她穿着白色实验服,在雪地里奔跑,身后跟着举着火把的劳伦斯家族成员,嘴里喊着“抓住这个叛徒!她想毁掉能拯救家族的秘方!”

    虚影消失时,苏婉瑜的锁骨处,梅花印记突然渗出鲜血,滴在罗盘上,激活了隐藏的刻度&nbp;——&nbp;原来这不是罗盘,是个倒计时器,显示着&nbp;“72&nbp;小时”。

    “看来我们没时间了。”&nbp;录野峰握紧她的手,掌心的红绳戒指勒得生疼,“不管前方是什么,我都陪你一起面对。”

    飞往瑞士的私人飞机上,苏婉瑜望着窗外的云层,突然发现项链吊坠里的山脉在移动,像幅活的地图。录野峰靠在她肩头沉睡,呼吸均匀得像山间的溪流。她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心里清楚,这场阿尔卑斯山的旅程,或许是他们爱情的终点,也可能是重生的起点。

    飞机穿越云层的刹那,蓝宝石项链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吊坠裂开道缝隙,露出里面的核心&nbp;——&nbp;不是宝石,是块微型芯片,上面刻着行英文“prjet&nbp;rebirth(重生计划)”。

    苏婉瑜的心脏猛地一缩,她终于明白,这场跨越三十年的纠葛,从来不是简单的爱情与阴谋,而是个关于重生与牺牲的巨大陷阱。而她和录野峰,就是即将被投入陷阱的猎物。

    飞机降落在日内瓦机场时,劳伦斯家族派来的车队已经等候在停机坪。为首的司机戴着白手套,递给苏婉瑜个信封,里面是张照片阿尔卑斯山的某个山谷里,竖着块墓碑,上面刻着母亲的名字,旁边是行小字“1996&nbp;年&nbp;6&nbp;月&nbp;17&nbp;日,与时光同眠。”

    这个日期,正是苏婉瑜十岁生日的前一天。

    录野峰握住她的手,指腹摩挲着她锁骨处的梅花印记“别怕,有我在。”

    车队驶向山谷的路上,苏婉瑜发现车窗外的松树,都长得像老家的老槐树,树枝上挂着的不是雪,而是无数条红绳,每条绳子的末端,都系着块碎玉,在风中发出叮铃的响声,像谁在低声哭泣。

    她知道,母亲的秘密,劳伦斯家族的阴谋,还有那能让时光倒流的秘方,都藏在这片雪山深处,等待着她去揭开。而她不知道的是,录野峰的背包里,藏着封林悦托律师转来的信,最后一句写着“录野峰的爷爷,当年就是为了阻止重生计划,才假装失踪,他现在就在山谷的某个山洞里,等着给你们最后的答案。”

    雪越下越大,车队在山谷入口停下。远处的冰川反射着刺眼的光,像面巨大的镜子,照出苏婉瑜和录野峰依偎的身影,也照出他们身后,无数双隐藏在风雪中的眼睛。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