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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我想要弟弟妹妹

    白恩月摇摇头,拉着老太太的手,在她身旁坐下。

    “倒是奶奶您这两天瘦了。”

    这时候李婶走了过来,“老夫人,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老太太牵着白恩月的手,笑呵呵站起身来:“我们餐桌上聊吧。”

    随着最后一道翡翠珍珠汤上桌,李婶轻声说了句:“菜齐了。”

    清蒸鲈鱼肚腹雪白,山药排骨汤滚着细密的珠泡,连最不起眼的炒青笋都泛着油亮的温柔。

    李婶解下围裙,笑得眼睛弯成一条线:“老妇人说今天想要尝尝我做的家常菜。”

    老太太笑着附和,“又有一阵子吃不到你的手艺了,那自然得好好尝尝。”

    白恩月替老太太盛了一碗汤,轻声问:“爸那边……真没事了?”

    老太太接过碗,汤匙在汤面轻轻一点,涟漪荡开:“现在情况基本稳定了,只是医生害怕复发,所以还要观察一阵子。”

    她顿了顿,嘴角浮起一点意味深长的弧度,“倒是你离开那天,恰好在医院碰见了时安的母亲。”

    “她非要替我照看,忠显也不想我继续留下,倒省了我这把老骨头来回折腾。”

    白恩月指尖一顿,脑海里闪过医院门口那抹黛青旗袍,没接话。

    只不过到底是不是真的“恰好”,白恩月心中自然有数。

    鹿鸣川正巧推门进来,袖口还沾着夜风。

    他先俯身吻了吻老太太的鬓角,再自然不过地把掌心贴在白恩月后颈,声音低而稳:“我回来的时候,隔着病房门听见爸在骂人——中气十足,应该没事了。”

    老太太轻哼一声:“骂的就是你。”

    鹿鸣川低笑,拉开椅子坐下,顺手把一只剥好的虾放进白恩月碗里:“骂我也得先有力气。”

    白恩月扫过沈时安的面容,在对方浅浅勾起的唇角里,有一丝她看不懂的情绪。

    “奶奶,医院那边人手够的,用不着如此劳烦徐阿姨吧。”

    老太太摆摆手,声音不疾不徐:“忠显说有个能陪他说话的人也挺好。”

    沈时安在一旁咬了咬唇,终究没再开口。

    饭桌上的气氛一时微妙得像拉紧的弦。

    白恩月低头喝汤,听见鹿鸣川在桌下轻轻踢了踢她的鞋尖。

    她侧头,男人正用口型无声地说:别担心。

    汤勺碰着碗沿,清脆一声。

    夜色像一汪被月光搅匀的墨,缓缓铺陈在鹿宅的檐角。

    饭餐在微妙的氛围中结束。

    饭桌撤得干净,只剩一盏落地灯,把客厅一角照得柔软而安静。

    老太太坐在藤编摇椅里,沉香木珠串垂在腕间,指尖一下一下拨着。

    白恩月端着一盏温热的花茶半蹲在她膝边,鹿鸣川则倚在沙发背,袖口半卷,露出好看的腕骨。

    “奶奶,我安排老周送您回老宅。”

    鹿鸣川俯身,替老太太把披肩拢紧,“夜里风凉,您别着凉。”

    老太太抬眼,目光掠过两人交叠的指尖,忽然笑了一下。

    “不急。”

    她伸手,掌心覆在白恩月发顶,声音低而稳。

    “孤儿院那边,要是缺书、缺衣,你尽管开口。”

    “也算是报答院长给我们家养了一个这么好的儿媳......”

    “要是院长愿意,你就接她来江城住,辛苦一辈子,也该退休了......”

    虽然没见过黎院长,但是老太太言语之间,还是对她抱有崇高的敬意。

    白恩月却轻轻摇头,“院长她......不会离开那个地方的。”

    “奶奶您的心意,我就替黎院长心领了。”

    老太太目光沉了沉,“也是......这么多年了,只怕她的根早就深扎在那里了。”

    “希望她健康长寿,百年无忧......”

    她顿了顿,沉香木珠“嗒”地轻响,“我寻思着,干脆以鹿氏的名义,成立一个公益基金会——”

    话音未落,白恩月轻轻摇头。

    “奶奶,基金会的想法很好,但还是算了吧。”

    老太太眉峰微挑,眼底掠过一丝讶异。

    鹿鸣川没插话,只是掌心悄悄扣住白恩月的指节,温度无声地传递。

    “鹿家的招牌太亮,也太重。”

    白恩月声音轻,却带着不容置喙的笃定,“而且......”

    “树木越高大,投射的阴影也就越多......”

    白恩月说得很委婉,她可不想让腐败贪污玷污了那片净土。

    她侧头,看向窗外那株在夜风里轻轻摇晃的风铃。

    老太太沉默片刻,指尖在沉香木珠上缓缓摩挲,像把这句话一点点揉进心里。

    “傻孩子。”

    最终,她低低地笑出声,眼角却浮起一点潮湿的亮,“是奶奶考虑欠妥。”

    白恩月握着老太太的手,“奶奶您可千万别这么说......”

    “那就依你。”

    “但记得——”

    老人伸手,替白恩月把一缕碎发别到耳后,“鹿家永远是你的底气,不是枷锁。”

    鹿鸣川俯身,替老太太提起那只绣着暗金鹿纹的手袋,声音低而温柔:“走吧,奶奶。”

    “我们送您到门口。”

    老太太起身,银发在灯下像一捧不肯熄灭的雪。

    她最后看了一眼白恩月,目光像穿过漫长岁月的祝福——

    “你们两个,好好过。”

    门扉轻阖,夜风裹挟着草木香,把最后一丝沉香的气息也吹散。

    “搬到了新家,不只是为了你们工作方便,别一门心思都扑在工作上了。”

    老太太牵过小秋,笑呵呵地继续说道:“开枝散叶也是一大要事。”

    “小秋,想不想要个弟弟妹妹呢?”

    小秋欢呼雀跃道:“想!”

    白恩月和鹿鸣川眼波交融,一切都在不言中。

    客厅里,只剩落地灯的光晕,温柔地落在四人交叠的影子上。

    白恩月小心将老太太扶上车,“奶奶,您路上小心。”

    “您的话我们都记着呢,我们忙完这一阵,就来看您!”

    老太太摆了摆手,“知道了,你们进屋吧。”

    “要是你爸犯浑,记得打我的电话。”

    鹿鸣川点了点头。

    随着车子启动,三人挥了挥手,直到红色的尾灯消失在夜幕中,三人才转身进屋。

    小秋紧紧握着两人的手,“表舅,我想要弟弟妹妹!”

    鹿鸣川失声哑笑,温柔的目光锁在白恩月身上,“这就要看你姐姐同不同意咯?”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