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理所当然的样子，温颂只觉得好笑。</br>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周聿川是这么双标的人。</br>不过，想到再有四天就彻底离婚了，她也无心理论什么，拿出对付商家人的那套，认真又虚伪地开口：</br>“嗯，你别多想，我和寻牧哥之间什么都没有。”</br>渣男专用语录。</br>她也是学到了。</br>周聿川眼底柔和，揉揉她的脑袋，和哄小孩一样，“我当然相信你。”</br>过去很多年，温颂就是这么被他哄着的。</br>连她以前和商郁闹脾气，商郁其他朋友都不敢帮她时，只有周聿川会为她说话。</br>温颂启动车子，还没想到合适的理由脱身，手机突然响了起来。</br>是江寻牧的电话。</br>周聿川的视线一下落在她身上，温颂身正不怕影子斜，直接接通。</br>连接了车载蓝牙，江寻牧的声音同时落进两人耳朵里。</br>“小颂，老地方聚餐，七点能到吧？”</br>“能。”</br>温颂如释重负，一口答应下来。</br>江寻牧见她答应得快，声音里染着笑，“可以带家属，佟雾要是有时间，你带上她一起？”</br>温颂不知道佟雾今天几点下班，想着问一问时，身侧男人忽然幽幽开口：“江总，我会陪小颂去的。”</br>江寻牧见过周聿川，自然听得出他的声音，笑里只剩教养，“那当然欢迎。”</br>“……”</br>挂断电话，温颂没说什么，只看向周聿川问：“你确定要去？”</br>“我不能去吗？”</br>周聿川轻轻皱眉，“怕你学长看见我，不舒服？”</br>男人最懂男人。</br>那个江寻牧，上次在停车场看温颂的眼神，哪里是看普通朋友的。</br>温颂装作听不懂他的阴阳怪气，弯起的唇角很好地压下了那丝凉意，“我是怕你不舒服。”</br>“我有什么不舒服的。”</br>周聿川没深想，有些不以为意。</br>温颂也懒得再提醒什么，驱车径直前往聚餐的地方。</br>他们到的时候，江寻牧等人已经在包厢了。</br>温颂推门而入时，包厢的气氛瞬间凝滞。</br>不是因为她，而是站在她身侧，甚至有些宣示主权姿态的周聿川。</br>沈明棠也被弄了个措手不及。</br>她打电话问过周聿川今晚有没有时间！</br>结果，电话里和她说没空的男人，出现在了这里。</br>男人脚步停在门口，拧眉看着温颂，“你怎么没说是医馆的同事聚餐？”</br>“我和寻牧哥既然什么都没有，聚餐……当然是和所有同事一起了。”</br>温颂的小脸上，一点心虚都没有。</br>她提醒过他的。</br>有个反射弧稍长一点的女生开口：“小颂姐，你和明棠姐的男朋友认识啊？”</br>“不是。”</br>温颂没错过沈明棠眼底的恼怒，声音不高不低，“他是我……”</br>“他们当然认识了，小颂是聿川朋友的妹妹。”</br>沈明棠忽而接过话，笑吟吟地起身过来挽住周聿川，“对吧，聿川？”</br>周聿川身形一顿，还没说什么，但身体已经与温颂拉开距离。</br>其他人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br>江寻牧坐在主位上，朝温颂招招手，“小颂，过来坐，给你留了位置。”</br>“好。”</br>温颂点头，过去落座后，才发现手心掐出了深深的红印。</br>有人好奇，“小颂姐，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前夫啊？”</br>“……”</br>温颂敛下思绪，声音轻淡，“他啊，出轨了。”</br>无视掉那道倏然落在身上的犀利目光，她又字字清晰地补充，“早就出轨了。”</br>精神出轨。</br>也算出轨。</br>“？？？！！！”</br>医馆上了年纪的几个老中医，对聚餐这种活动不感兴趣。</br>每次聚餐，都是年轻人。</br>正是疾恶如仇的年龄。</br>特别是年龄小，平时格外羡慕沈明棠的那几个护士，顿时义愤填膺地骂了起来。</br>把没见过面的前夫，与插足婚姻的小三，都骂了个狗血淋头。</br>整个过程中，不缺国粹。</br>沈明棠气得要命，强压着怒火，“温颂，你这样未免太一面之词了，谁知道你老公是因为什么出轨……”</br>没等温颂说话，就有人愤愤打断沈明棠：“你就不要为这种人说话了，渣男贱女，能是什么好人！”</br>一顿饭下来，温颂吃得身心愉悦。</br>倒是周聿川，全程面沉如水。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天之骄子，年纪轻轻就接管了偌大周氏的男人，何曾被人当面这样骂过。</br>偏偏，还不能反驳什么。</br>她说过的，他会不舒服。</br>他不信而已。</br>饭局尾声，温颂起身去了洗手间。</br>“小颂姐这么优秀，没想到在婚姻上栽这么大个跟斗。”</br>“这有什么的，她以后肯定能找个更好的。”</br>“多好的？再好能有明棠姐找的那个好吗，周氏集团的总裁诶！”</br>“一看你就不看财经新闻，商家那位才叫厉害。”</br>“拜托，再厉害有什么用，是咱们普通人能攀上的吗……”</br>……</br>温颂一直等外面的声音逐渐消失，才开门出去。</br>商家那位——</br>指的是谁，整个景城怕是都知道答案。</br>只不过，她没想到，洗完手出去，和商家那位撞个正着。</br>男人穿着件缎面黑色衬衣，指尖夹着尚未燃尽的烟，就这么光明正大地倚在女洗手间门口，眼皮轻轻撩起，视线落在她身上。</br>“温颂，这几年你是背着我练了忍者神功？”</br>他嘴里一向说不出什么好话。</br>温颂知道的。</br>也猜到，他既然也在这家餐厅，那大抵是又看见周聿川和沈明棠成双成对了。</br>她垂眸擦着手上的水珠，“练了什么，都和你没关系。”</br>话落，她把纸巾抛进垃圾桶，越过他就走。</br>男人嗓音凉凉，“我嫌丢人，这总该和我有关系了吧？”</br>他们是早就闹掰了，可旁人不知道。</br>大多数人都和周聿川一样，以为只是在闹什么矛盾。</br>哪天误会解除了，温颂还会是商郁捧在手心的那个妹妹。</br>温颂也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你可以告诉所有人，你和我早就没关系了。”</br>多么一劳永逸的办法。</br>商郁想也不想，没什么耐心的模样，“太费劲。”</br>温颂回头看向他，“那你想我怎么样？”</br>“和他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