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捕并初审了赵老四的同时，其他小组对赵老四当年在大兴市的活动轨迹进行地毯式复查。</br>尤其是他曾经租住的棚户区、工作的印刷厂以及周边区域，试图找到凶器或者第一现场的蛛丝马迹。</br>棚户区早已人去楼空，断壁残垣，杂草丛生，空气中弥漫着霉烂和垃圾的味道。</br>不少流浪汉和拾荒者曾在此盘踞，留下了各种杂乱的生活痕迹，原本属于赵老四那间偏房里的东西，早就被翻得底朝天，毛都不剩一根了。</br>印刷厂后面的荒地，当年就仔细搜过，现在更是时过境迁，长满了荒草，搜寻工作如同大海捞针。</br>案情一时间卡了壳。</br>尬在那儿了。</br>只能再审赵老四，希望能找到突破口。</br>赵老四是个闷葫芦，被抓时一脸麻木，到了审讯室是三棍子打不出个屁，翻来覆去就是“我没杀人”、“你们冤枉我”。</br>后面审问也是一样，属蚌壳的，嘴硬得很。</br>找不到凶器，找不到第一现场，光靠那点模糊的监控和存疑的工友证词，检察院那边根本立不住。</br>有人焦躁抽着烟道：“都两年了，就算有证据，估计也早就被他处理干净了。”</br>卫广军眉头紧锁，看向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陆诚：“陆诚，你怎么看？”</br>这案子怕不是又要卡死了吧？</br>陆诚说，得去棚区、印刷厂等地方再看看。</br>卫广军一愣：“棚区现在都面目全非了，还能找到啥？”</br>其他人也觉得希望渺茫得像中彩票。</br>但陆诚坚持。</br>你们找不到是应该的。</br>但鄙人不一样，恰巧是个挂逼，所以说不定能发现什么。</br>【蛛丝马迹】5级了，也就是扫一眼的事。</br>卫广军便组了一个小队，在赵老四曾经租住的偏房及周边仔细搜查了好几遍，连老鼠洞都快掏了，结果一无所获。</br>“卫队，这没法找啊！被那些拾荒的翻了多少遍了，啥都没剩下！”</br>“就是，别说凶器了，连赵老四用过的一个碗一双筷子都找不到了。”</br>“我看呐，凶器肯定早就被赵老四处理掉了，不可能还留在这里。”</br>卫广军看向陆诚。</br>后者正在认真搜索着什么。</br>陆诚目光扫过这片破败的区域。</br>【蛛丝马迹】技能无声无息地开启，感知着三米范围内那道绿芒。</br>他边走边“扫描”。</br>卫广军等人都不明白，陆诚这种搜索方式，是有什么特别之处？</br>看样子很粗糙啊。</br>不过，这家伙抓贼的时候，眼睛毒着呢。</br>还有刘硕文的案子，他一到现场，就发现了两处线索。</br>可能人家的目力跟他们不一样。</br>不管过程如何吧，只等待结果揭晓。</br>陆诚先是在赵老四原本居住的偏房里外“扫描”了一遍，没有任何反应。</br>接着，他将搜索范围扩大到了隔壁那几个同样荒废、结构类似的棚屋。</br>这些屋子更是破烂不堪，屋顶漏风，地上堆满了不知名的垃圾和落叶。</br>其他刑警看着陆诚像幽灵一样在几个破棚屋之间穿梭，都觉得希望渺茫。</br>“他这是在……碰运气？”</br>“我看悬，这地方都快被掘地三尺了。”</br>当陆诚走到隔壁第二间棚屋，靠近墙角一堆混杂着碎砖和腐烂木板的地方时，他的脚步停住了！</br>【蛛丝马迹】触发的绿芒，隐约在墙角地下传来。</br>陆诚捡了根木棍子，扒开浮土和杂物，又挖了一点下去。</br>特殊视野里，绿光越来越盛。</br>找到了！</br>麻袋的一角露了出来。</br>“卫队，这里！又发现！”</br>陆诚喊了一声。</br>唰唰唰！</br>所有人都跑了过来。</br>卫广军精神一振：“发现了什么？”</br>陆诚戴着手套，扯了一个麻袋角出来。</br>“这是啥？”卫广军皱眉。</br>凶器是扳手之类钝器的，这是个麻袋。</br>而且，这不是赵老四的住处。</br>陆诚把麻袋一角又挖了一点出来，上面有暗红色的污渍。</br>卫广军心头一跳，血迹？！</br>他连忙让队里的技术员，用小铲子挖掘清理。</br>很快，一个被厚实、已经部分腐烂的深色麻袋紧紧包裹的长条状物体，被挖了出来。</br>技术员立刻小心翼翼地将麻袋连同里面的东西一起提取出来。</br>打开麻袋，里面赫然是一把锈迹斑斑、但形制清晰的大号工业扳手！</br>“找到了！凶器！”</br>扳手上面有明显的暗红色血迹，不是凶器是什么？</br>现场顿时一阵低呼。</br>卫广军重重一拍陆诚的肩膀，说了句“好样的！”</br>这都能发现，离了个大谱！</br>东西带回去检测。</br>上面的血迹确实是死者李秀娟的。</br>但扳手被泥土和麻袋包裹埋藏了两年，赵老四的指纹、皮屑等生物痕迹早已消失殆尽。</br>得证明这扳手是赵老四的。</br>这种型号的工业扳手很常见，而且并不是在赵老四租住处发现的。</br>众人刚燃起的兴奋又被浇了一盆冷水。</br>“这扳手上有个小缺口，可以找印刷厂的工人问问，如果他们有印象，或者共用过这扳手，就能证明是赵老四的。”</br>陆诚指着扳手握柄上一个略明显的特征缺口。</br>“嗯，马上联系印刷厂！”卫广军赞叹陆诚的脑子很快。</br>立刻联系到了当年和赵老四同在印刷厂干活、尤其是共用过工具的老师傅。</br>当时有两位和赵老四关系尚可、对工具也比较熟悉的退休老工人。</br>刑警拿出那把带着明显缺口的扳手给他们辨认，两位老工人几乎不假思索就给出了肯定的答复：</br>“对！就这把！老四那家伙手笨，有次卸螺丝使蛮力，把扳手磕在机器底座上，崩了这么大个口子！为这事还被车间主任骂过呢！印象很深！”</br>“没错，我记得清楚，这缺口还挺深，后来我们用的时候都得小心点，怕割手。这扳手就是厂里配给老四那组用的，主要是他在使。”</br>工友的指认，如同最后一块拼图，完美地将这把埋藏在地下的凶器，与嫌疑人赵老四牢牢地锁在了一起！</br>证据链完整了！</br>当这把带着独特缺口、残留着李秀娟血迹的扳手，以及工友清晰明确的指认证词，一并摆在赵老四面前时，他低头认了罪。</br>他瘫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