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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4章 你躲得挺利索

    “你这身体啊,比你脑子诚实多了。”佐佐木修兵笑了,懒洋洋靠在墙边,“第一次见你我就说了,情绪这玩意儿,看不见摸不着,却能把人从里到外泡烂。”

    “你能压住害怕,可你手抖,脚软,心跳乱,全是它在替你喊救命。”

    付旌没回嘴,只猛地往下一沉,整个人像被抽掉了骨头又重新灌了铁。

    他的呼吸稳了,眼底也冷得像冻透的刀刃。

    “你说的恐惧,真能比剑五的支配还硬?”

    话音刚落,佐佐木眼神一凝。

    付旌的手,不抖了。

    连一丝颤影都没了。

    稳得像台精准的机器。

    “内里的事儿,哪有什么高下之分。”佐佐木耸肩,“你把控制权全丢给这身铠甲,确实聪明。

    但也就这点用处了。”

    付旌没搭理他,目光锁在剑九身上。

    那家伙从黑袍底下,慢悠悠抽出了半截剑。

    漆黑,无光,连影子都懒得在它身上多待一秒。

    这年头,谁还拿刀剑拼命?热武器都快当家用工具了。

    可剑九拿出来的东西——不像是兵器,倒像是从噩梦里顺出来的。

    剑九迈着闲步,像逛菜市场一样朝他走来。

    “你能撑这么久,真是头一个。”他笑得温吞,“你站的地方,像座孤塔,四面都是海。”

    “风是冷的,味儿是腥的——可那不是海的味道。”

    “那是别人闻过、吐过的残渣,飘了万里,早就馊了。”

    他缓缓抬剑,尖儿指着付旌的心口。

    “真正让人魂飞魄散的恐惧,你还没碰过。”

    “只要我这剑在你身上划一道口子,你就知道了。”

    付旌嘴角都没掀一下,身子连挪都没挪。

    “你要是能碰着我,我求你划深点。”

    剑九笑了,像听见了个可爱的笑话。

    “我知道你心里打什么算盘——你觉得我有了这本事,速度肯定废了,像剑三那样,快不起来,对吧?”

    付旌没说话,但眼神已经跟刀子一样刮过他脸。

    “那你错了。”剑九边走边说,“你知道人什么时候跑得最快吗?”

    他顿了顿,自己接了话:

    “不是因为愤怒,不是因为拼命,是怕到灵魂都在尖叫的时候。”

    “那时候,人忘了自己是谁,忘了腿有多重,忘了呼吸疼不疼——只记得一件事:跑!”

    “你越怕,就越快。”

    “快到连自己都追不上自己。”

    付旌冷笑:“废话连篇,不就是想说你速度不比剑三差?”

    “那你上来啊,让我看看,是不是真有那本事。”

    话音未落,剑九脚下一动——

    空气像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付旌人还在原地,椅子却空了。

    剑九已站在那张椅旁,手悬在半空,距离付旌肩膀,只差三寸。

    他刚才没动。

    是付旌,自己逃了。

    快到连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炸开,直冲天灵盖。

    这速度——

    剑三在他面前,连个起步都算不上。

    剑九连眼神都没变,歪着头看他,像在看一只突然惊飞的鸟。

    “你躲得挺利索。

    剑三要是跟你比速度,怕是要输得连裤子都剩不下。”

    “但你,比不上我。”

    话音未落,身影又淡了。

    付旌脑中嗡地一声——那股味道来了!

    恐惧!

    不是情绪,是气味!

    像铁锈混着血,在鼻腔里翻滚!

    他根本来不及想,右手已经自己动了。

    麒麟刺横在身侧,精准、狠厉,挡住了从斜后方刺来的那一剑。

    不是他反应快。

    是那玩意儿,自己护了他。

    佐佐木修兵在角落,慢悠悠嗑着瓜子。

    壳子都堆了一小摊。

    他眯着眼,笑得像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街坊大爷。

    这大概是付旌跟佐佐木修兵打交道以来,最窝火的一次。

    对方压根没打算速战速决,每一步都像在拍电影——慢动作、走位花、眼神还带戏。

    要真说这是战斗,还不如说是一场行为艺术展。

    剑九晃着身子,一步一晃,跟醉汉散步似的,偏偏每次转身都卡在付旌反应的死角,绕得人眼晕。

    “光躲不打,心魔只会越养越肥。”剑九嘴上叨叨,眼神却冷得像冰碴子。

    付旌嘴角一扯,笑得跟没事儿人一样:“你家老板给你整这么麻烦的本事,确实该谢谢他。

    但你要是跟他学说话唠嗑,那我建议你赶紧去医院挂精神科。”

    “我不爱听废话。”

    话音刚落,他脚下“唰”地炸开一道白芒,整个人像被拉直的弹簧,瞬息从剑九身边擦过。

    比他更快的,是手里那把血淋淋的麒麟刺。

    刀光一闪,收刀回身。

    付旌转身时眼神里连怜悯都欠奉:“防御烂成这德性,也配叫实验体?佐佐木修兵,你这手艺怕不是刚出师的学徒。”

    他等了三秒,没等到回话。

    剑九还背对着他,站着,一动不动。

    连伤口都没流血——那道横贯胸口的口子,像是被橡皮擦抹掉的铅笔痕。

    付旌心里咯噔一下。

    不太对劲。

    他猛地回头。

    佐佐木修兵正坐在椅子上磕瓜子,咔吧咔吧,节奏清脆。

    “我从来不要求完美,”他慢悠悠嚼着,“但该省的省,该加的加,我心里有数。”

    “你刚才说剑九防低?没错,是我特意削掉的。”

    “他皮肉筋骨,连健身房的兼职教练都比他硬气。”

    “可你要是觉得他好揍,”佐佐木修兵咧嘴一笑,“那恭喜你,第一个吃瘪的,可能是你自己。”

    “你有本事撕了他肉身,”他语气轻松,“但你能撕掉你心里那点颤吗?”

    付旌咬牙:“他死透了,还能反击?”

    他手腕一抖,麒麟刺再度亮起寒光,朝剑九后背直刺而去——

    就在刀尖即将贴上皮肤的一瞬。

    剑九,转过头了。

    嘴角咧开,笑得像刚偷到糖果的孩子。

    付旌瞳孔猛缩。

    ——那道被他亲手割开的口子,不见了。

    皮肉完好,连一丝疤都没留下,白得像新剥的鸡蛋。

    剑九抬起手,轻轻摸了摸胸口,声音温柔得像在谢人送花:“谢谢你。”

    付旌浑身一凉。

    这句“谢谢”,说得真心实意。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