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之内，烛火摇曳。</br>几个狐朋狗友醉眼惺忪，带着几分好奇，几分不以为然。</br>看着魏不器神神秘秘地打开那个灰扑扑的布包。</br>“什么宝贝啊，魏哥，搞得这么神秘？”</br>一个公子哥打着酒嗝问道。</br>“就是，难不成是畅春楼哪个姐儿的贴身肚兜？”</br>“哈哈哈……”</br>在一片哄笑声中，魏不器将包裹里的东西一股脑儿倒在了桌上。</br>哗啦啦……</br>一阵沉闷的撞击声后，几枚大小不一的印章和半片虎形的金属物件。</br>滚落出来，在桌面上散开。</br>笑声戛然而止。</br>密室里的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了。</br>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桌上那堆东西死死吸住。</br>尤其是那枚顶部铸着卧虎的铜印，和那半片青铜虎符，在烛光下泛着幽冷的光。</br>“这……这是什么？”</br>有人结结巴巴地问。</br>魏不器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盯着他这些朋友的脸，观察着他们的反应。</br>一个姓李的公子哥，家里世代经营古玩玉器。</br>父亲更是在专司铸造、鉴别官印的少府监任职。</br>他自幼耳濡目染，对此道最为精通。</br>此刻，他脸上的醉意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骇人的苍白。</br>他像是被掐住了脖子，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br>“李……李兄，你认识这玩意儿？”</br>旁人推了他一把。</br>李公子像是没听见，他颤抖着伸出手，却又不敢去碰触桌上的铜印。</br>手指在距离印章一寸远的地方停住，剧烈地哆嗦着。</br>“不……不可能……”</br>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像是看到了鬼，“这……这是……九江郡守印！还有……还有虎符！”</br>李康猛地抬起头，看向魏不器。</br>眼神里充满了恐惧：“魏哥！这东西……这东西你从哪弄来的？！”</br>此言一出，整个密室如同炸开了锅！</br>“什么？！”</br>“九江郡守印？开什么玩笑！”</br>“这玩意儿怎么会在这儿？”</br>这群平日里斗鸡走狗的纨绔子弟，再不学无术，也知道一郡官印和虎符意味着什么。</br>这代表着一郡的军政大权！</br>是国之重器！</br>魏不器冷哼一声：“从那个叫老胡的商贾身上搜出来的。”</br>“假的吧？”</br>一个公子哥脱口而出，“肯定是假的！那赵锋伪造出来，故意派人送到京城来，想……想扰乱视听！”</br>“对！一定是假的！”</br>众人纷纷附和，这似乎是唯一合理的解释。</br>否则，事情就太恐怖了。</br>李康却猛地摇了摇头。</br>他像是下定了决心，小心翼翼地捧起那枚郡守大印。</br>借着烛光，翻来覆去地仔细端详。</br>脸色由白转青，又由青转为死灰。</br>“不……”</br>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是真的……这铜质，这包浆，这篆刻的刀法……还有印钮卧虎爪下的‘少府监制’暗记……跟我爹书房里收藏的废印拓本，一模一样！这……这是前朝传下来的老印！绝对是真的！”</br>李康又拿起那半片虎符，与郡守印一对照，更是面无人色：“虎符的合口处有独一无二的榫卯，另一半在兵部存档，这……这做不了假！全是真的！全都是真的！”</br>“砰！”</br>一个公子哥手里的酒杯失手滑落，在地上摔得粉碎。</br>密室里，死一般的寂静。</br>只剩下几人粗重得如同风箱般的喘气声。</br>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意味着什么？</br>意味着九江郡的官府，已经彻底瘫痪。</br>所有的权力象征，都被反贼赵锋捏在了手里！</br>他甚至可以随意地将这些东西，通过一个普通的商贾，带进京城！</br>这已经不是打脸了，这是把刀架在了整个朝廷的脖子上！</br>“他妈的……”</br>不知是谁。</br>低低地骂了一句，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br>“那个老胡……那个老东西说的话……”</br>这句话像是一根引线，瞬间点燃了所有人心中的炸药桶。</br>那日老胡在畅春楼，当着所有人的面。</br>将他们这些天之骄子贬得一文不值，却把一个泥腿子反贼夸上了天。</br>那锥心刺骨的话，又一次在他们耳边响起。</br>“他说我们只会靠爹！”</br>“他说我们是废物，是只会在京城作威作福的狗腿子！”</br>“凭什么？！他赵锋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我们比？！”</br>“就是！一个反贼而已，不过是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br>压抑之后的爆发，是加倍的愤怒。</br>这群公子哥一个个面红耳赤。</br>脖子上青筋暴起，仿佛受到了天大的侮辱。</br>其中一个身材魁梧，平日里最喜舞枪弄棒的武将之子。</br>猛地一拍桌子，震得那些官印都跳了起来。</br>“老子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