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之上，气氛凝滞如铁。
乌莫看着挡在前方的宇少雄五人，尤其是对方眼中毫不掩饰的威胁之意，眉头渐渐拧紧。
他握了握手中的玉盒，指节微微发白。
“我说了，”乌莫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透着一股不容退让的坚决，“我不认识他，也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
“放屁！”宇少天从宇少雄身后冲出，指着乌莫的鼻子嘶吼，
“一个月前在聚灵塔，你对他那般恭敬，还将修炼室拱手让出——你说你不认识？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吗！”
宇少雄抬手止住弟弟，目光如刀锋般刮过乌莫的脸。
“乌莫，”他向前踏出一步，天极六重天的威压如山岳般倾轧而下，“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乖乖说出那人的来历、姓名、背景。否则——”
他背后三丈黑翼猛然展开，深紫色火焰冲天而起，将半条街映照得一片妖异。
“我不介意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乌莫站在威压的中心，金色羽翼本能地展开防御，羽翼边缘的金色火焰与深紫黑炎在虚空中碰撞，发出“嗤嗤”的灼烧声。
他脸色微微发白。
天极六重天与五重天，看似只差一重，实则有着质的差距。
那是灵力总量、质变程度、以及对天地法则感悟的全面碾压。
更何况宇少雄在黑羽一族中本就是顶尖天才，底蕴深厚，绝非寻常六重天可比。
但乌莫只是摇了摇头。
一个字也没说。
那沉默，比任何言语都更决绝。
宇少雄眼中最后一丝耐心彻底消失。
“好……很好。”他怒极反笑，声音冷得能冻裂金石，“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
话音未落，宇少雄已消失在原地。
并非速度太快，而是他施展了黑羽一族的血脉神通“暗影遁”——身融阴影，瞬息挪移！
下一瞬，他已出现在乌莫头顶三丈处，右手五指张开，掌心深紫火焰疯狂旋转，凝聚成一枚直径尺许的紫黑火印。
火印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妖文，隐约有黑凤尖啸之声传出！
“黑凤镇天印！”
火印轰然落下！
乌莫瞳孔骤缩，背后金色羽翼狂振，整个人向后暴退十丈，同时双手结印，口中喷出一道金色火柱！
“金乌焚天！”
金色火柱与紫黑火印在半空相撞。
“轰——！！！”
爆炸的冲击波呈环形扩散，街道两侧店铺的防护阵法齐齐亮起，发出刺耳的嗡鸣。
几个离得稍近的行人被气浪掀飞，惨叫着摔出七八丈远。
烟尘未散，宇少雄已从爆炸中心冲出，右掌改印为爪，五指化作五道紫黑火焰锁链，如毒蛇般缠向乌莫！
“想走？”
乌莫脸色一变，金色羽翼猛然扇动，身形如金虹般向左侧横移三丈，险之又险地避开锁链。
可那五道锁链仿佛活物，在空中一折，再次追来！
“给我下来！”
宇少雄左手虚握，一股无形的重力场骤然降临，笼罩乌莫周身十丈！
那是黑羽一族另一门血脉神通“暗羽重力”，一旦被笼罩，行动速度将骤降三成！
乌莫身形一滞。
就这一滞的功夫，五道火焰锁链已缠上他的双腿、双臂、脖颈！
“呃啊——！”
锁链收紧，深紫火焰疯狂灼烧！乌莫体表的金色护体火焰剧烈波动，发出“滋滋”的消融声。
他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缕鲜血。
“大哥！废了他！”宇少天在远处兴奋地嘶喊。
宇少雄面无表情，右手凌空一握。
五道锁链骤然发力，要将乌莫拽到身前！
“开！”
乌莫怒吼，体内金乌血脉疯狂沸腾！
他背后金色羽翼上的火焰从金色转为炽白，温度暴涨数倍！
缠绕在他身上的紫黑锁链发出“咔咔”的脆响，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纹！
“嗯？”宇少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金乌血脉竟觉醒到这种程度……可惜，还不够！”
他背后黑翼猛然一振，更多深紫火焰涌入锁链。裂纹迅速弥合，锁链反而更加凝实，灼烧之力暴涨！
乌莫体表的金色火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
他咬紧牙关，拼命催动血脉，可境界的差距如同天堑。
在天极六重天的绝对压制下，他能支撑到现在，已是靠着金乌血脉的强横与这一个月来的苦修。
但……撑不了多久了。
“乌莫，我再问你最后一次。”宇少雄居高临下，声音冰冷，“说，还是不说？”
乌莫抬起头，染血的嘴角却勾起一抹讥讽的笑。
他啐出一口血沫。
宇少雄眼中杀意爆闪。
“那你就……死吧！”
两人交手的动静早已惊动了整条长街。
此刻，街道两端已围了数百人，有本地居民，更多的是前来参加潜龙之战的外来武者。
所有人都伸长脖子，看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妖族内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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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万妖殿的黑羽一族和赤羽一族？”
“怎么打起来了？”
“听说是为了一个月前聚灵塔那件事……”
“聚灵塔？哦！我想起来了！是不是那个三拳打废黑羽族天才的青衫人？”
“对！黑羽族这是要报仇，逼赤羽族的乌莫说出那人身份！”
“乌莫不肯说？倒是有骨气……”
“有骨气有什么用？宇少雄可是天极六重天，乌莫才五重天，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
“可惜了，赤羽一族好不容易出个金乌血脉觉醒者，今天怕是要折在这里……”
议论声如潮水般蔓延。
人群中，几个气息深沉的身影默默注视着战局。
有身穿道袍的人族修士，有背生蝠翼的妖族，甚至还有两个浑身笼罩在黑袍中的身影，气息诡异难测。
潜龙之战在即，天渊城风云汇聚。任何一场冲突，都可能牵动各方神经。
与此同时，长街另一端。
秦言与楚明月并肩而行，刚从聚灵塔方向走出不远，便听到前方传来的轰鸣声与嘈杂议论。
“万妖殿的人在内斗？”楚明月侧耳倾听，轻声道。
秦言脚步微顿。
他想起一个月前聚灵塔中，乌莫为他让出修炼室，又因此与黑羽一族结怨的场景。
“去看看。”他淡淡开口，步伐不变，但速度却快了三成。
两人穿过人群，朝战斗中心走去。
越往前，围观者越多，议论声也越清晰。
“乌莫快撑不住了！”
“宇少雄的黑凤炎专克神魂，乌莫的金乌火焰虽强，但境界差太多……”
“再有十息，乌莫必败！”
秦言眉头微皱。
两人来到人群最前方。
战场已从街道中转移到一栋三层酒楼的屋顶。显然是为了避免波及无辜，也为了有更开阔的空间施展。
但战局一目了然。
屋顶上，宇少雄凌空而立，背后三丈黑翼展开，深紫火焰如瀑布般垂落。
他双手虚握，五道紫黑锁链从掌心延伸而出，死死缠住下方屋顶边缘的乌莫。
乌莫半跪在地，金色羽翼上的火焰已黯淡如风中残烛，羽翼边缘的羽毛焦黑脱落。
他双臂、双腿、脖颈皆被锁链缠绕，深紫火焰正疯狂灼烧他的护体金焰，每灼烧一分，他脸色就苍白一分。
嘴角鲜血不断滴落，在屋顶瓦片上溅开一朵朵刺目的红梅。
但他依旧死死咬着牙，没有发出一声求饶。
“倒是个硬骨头。”宇少雄冷漠地看着他，“可惜，硬骨头通常死得最快。”
他右手缓缓握紧。
五道锁链骤然收缩！
“咔——！”
乌莫的护体金焰彻底破碎！
锁链直接勒进皮肉，深紫火焰灼烧着血肉，发出“滋滋”的焦臭！
乌莫发出一声闷哼，浑身颤抖，眼中金芒迅速黯淡。
就在宇少雄要将乌莫彻底镇压的刹那——
“嗤！”
一道金光从人群某处掠出！
那金光初时只有指头粗细，离地三丈后迎风暴涨，化作一道三丈长的金色剑气！
剑气纯粹凝练，没有半分花哨，却带着一股斩断一切的锋芒！
剑气斩在五道紫黑锁链的交汇处。
“咔嚓——！”
清脆的断裂声响起。
五道由天极六重天妖族全力凝聚的火焰锁链，竟被这一剑齐齐斩断！
锁链崩散，化作漫天紫黑火星。
乌莫失去束缚，踉跄后退两步，单膝跪地，大口喘息。
全场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转向剑气来的方向。
宇少雄脸色骤然阴沉如铁。
他缓缓转头，目光如毒蛇般锁定人群某处，一字一顿：“谁——敢——管——我——的——事？！”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通道。
通道尽头，一袭青衫的秦言缓步走出，楚明月白衣如雪，跟在他身侧半步之后。
秦言抬头，目光平静地迎上宇少雄那双燃烧着怒火的眼眸。
“秦……秦公子！”乌莫看清来人，先是一愣，随即激动得声音发颤。
而另一边——
“大哥！就是他！！”宇少天从人群中冲出，指着秦言，面目狰狞如恶鬼，
“一个月前在聚灵塔打伤我的，就是这杂碎！！”
宇少雄的目光彻底锁定秦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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