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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 朝云卷·我独心往

    “砰——”

    浓雾勾缠中,黑蛇被斩的碎成千瓣。

    原先挑衅的人儿,也出逃了几寸。

    玹灵剑光芒萦绕坚实,持剑之人,明显羞怒了。

    他爆发时,明怨生灵敏退后,躲过了这次灾难。

    远处,雾霭散去时,露出的是一张羞愠容色。

    “你说什么?”那人怒目。

    “咻——”剑气即刻荡来。

    明怨生及时躲闪,可还是被削去了耳边发,衣边角。

    百年不见,枕边人的脾气见长不少。

    还不等他回话,玹灵子便又冲上前来。

    鼓乐剑声,城外的沙土上霎时激荡起两抹光束。

    城内,蜿蜒的黑蛇们也一条条爬上,它们似蛀虫般,贪婪地啃食城邦的基建。

    几番回合下来,地鸣声断断,绿山成秃野。

    百姓们几乎撤走后,诓骗的幻境便升了起来,遮掩撤去的人们。

    幻境布施之快,黑蛇们根本没捕捉到踪迹。

    黄沙上的打斗声激烈,明怨生更不会注意这头。

    强光猛束下,沙地被砸了十几个坑,沙雪也犹如洪水猛兽般倾泻而下。

    二人打斗着,因为实力不上不下,打的僵持不下。

    一剑一攻,一避一闪。几刻钟下来,到了黄昏落幕都未分出正负。

    “君主,我们来助你!”

    僵持许久后,一抹晨束一抹蓝光便加入了对决。

    “轰轰。”两束光波,向着玄蛇毫不留情地砸去。

    明怨生甩枪,巧妙地躲过了攻势。

    荡平飞烟后,他摆着慵懒的姿态:“喂喂,这不公平吧?”

    金光降下,朝他而去。

    “少废话,行军打仗要什么公平!”

    明怨生急速扬起蟒蛇吞物,躲过了这次前人的趁虚而入。

    “好啊~这可是你说的。”明怨生站定,打了个响指,带动飞沙掠起。

    随即,他的脚步边便升起两团黑圈。

    “嘿、喝!”右边的圈中出的人率先窜出,她速如豹快,双刃交叉精准找上了广媱。

    “咳唔——”广媱将法器竹笛聚于胸前,暂且挡下了这招。

    飞雾散近,是一个黑衣之人飞了出来。

    紧随着,另一道黑圈中也升起了一人。

    他不同前人的快速,而是利用强劲地法力进攻起了公深。

    副将们有了对手,纷纷的被逼到身后。

    而另外的二人,目不转睛的盯着彼此。

    战场上,风一如既往地无处不在。

    金发被带动飞舞,玹灵子的眸子深了几分。

    这二者,有一人他认识。

    黑袍女子,正是明怨生的得力下属,霜。

    另一个男子,他从未见过。

    “别分心啊。”

    忽然一个急闪,明怨生到了身前。他收枪化冲拳,将玹灵子打了出去。

    “唔!”玹灵子中招,顺着黄沙滑去,玹灵剑在沙地中衍出一抹金河。

    但随后,他很快起身了,找上了攻击的人。

    日落西山,天会愈发寒冷。抚阳普照不到的地方,皆为凉海。

    关外之战,迟早都要收场。

    刀光剑舞了两个时辰后,郎景稳固了城邦,重结了阵法。

    此战的挑衅明怨生没占到上峰,鏖战多时后,玹灵子等人也退了回去。

    战火慢慢熄灭,双方都累了。

    夜晚寒寂流动,沙地上站着明怨生及他的军卒。

    纠缠至此时,他也多少破了相,损了甲。

    但那张面具,仍然绑在他的脸上。

    面具的幽色衬的他那双赤色瞳,更加深邃刺骨。

    哪怕只是和他对视一瞬,都会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此人,一定在背后窥视许久。

    但城墙之上,人群中最光芒的身影,也一如怒目的盯着他。

    双方都累了,就此休战不假,但一身怒气谁也不比谁弱。

    黑月下,明怨生命自己的属下撤退回营。

    那身破损的盔甲、漏风的斗篷并未削减他的锐气,反倒让他的伟岸的身影更加立于子民心中。

    同步,玹灵子也轻唤几声,命疲惫的属下们离去了。

    关外与关内,高处与深谷,两道身影就这么站着。

    “当敌人的感觉,如何?”黄沙上的人薄唇浅笑。

    “很好。”高城上的光芒,捏紧了损毁的断壁。

    “哈哈,说来奇怪,当时在疏竹时,我不见你总是心痒难耐。可不得已离开后,我总盼着百年后的再见会如何精彩。可这一刻来了,我心中竟毫无感觉了。不知君上,感觉如何呢?”

    闻言,玹灵子哑了口。

    他怎么会……一丝触动都没有。

    利索的话语,一时化为匕刃,扎进了心口。

    难道控制不住心跃的,只有他?

    “你当你是谁?吾如何会对你有感触。”

    说罢,急于避羞的玹灵子回身,摆出一副懒得理会地模样,打算离去。

    但背过身后,他了望不到那人得容色。

    可那人地话语,像有自行的毫笔绘制山河,不动神色伴随话音描绘出来。

    “噢?是嘛,那不知相遇的那刻。是谁的心,怦怦直跳个不停。”

    花飞叶起,还未踏出离去步伐的人,急切地回眸了。

    是藏掩不住的慌措,促使了他的回眼。是心底羞愧地急于掩盖,让他为之触动。

    可眼眸照过沙地时,玄色的身影已然离去。

    欲言又止,哑口无言,就这么堵着他。

    人都空了,还能说些什么呢?

    他落下眸色,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

    明明是如稻草一般无足轻重的话语,怎会压得他喘不过气。

    高城上,苦思不解的人儿,咬了咬唇,最终离去。

    打仗是个迂回的事,黄昏时九黎才攻城,如今日落了谁也不敢安睡。

    放松警惕,成了奢望的词。

    深夜,玹灵子独坐在榻面上,神力漂浮,他将金裳上的血珠抽了出来。

    不少血渍已经凝固,他抽的费劲了些。

    可等到所有珠血聚集时,他才看见。这瞧着不多的血液,竟有满满一壶酒水。

    见此,他的拳头不自觉的硬了。

    血球中出现忽而出现一抹清水,神力再将浓血化为珠水,最终如暴怒的发泄,迸开了来。

    千百年来,他的脾气一直很好。

    但现下,他不知为何生起了闷气。空房中,他说不出什么,但羞怒的抓着被褥将自己圈入榻中。

    他蜷着身子,明怨生下手真狠。

    可片刻后,他又深思起来。

    到底为何在意他啊,从前也有人如此重伤过自己。究竟为何呢?难不成是红线没断干净?

    如今,明怨生都脱离出来,不再迷恋。怎得他,反倒依旧沉没其中。

    想着,他翻了身,躺正了身子。

    熏香零零飘着,疲惫带动困倦,在苦思冥想后他逐渐睡去。

    酣眠的梦中,他的意识浑噩不清。可梦中,似乎并不轻松。

    晨起鸡鸣,他猛地坐起了身,狂出虚汗。

    玹灵子喘着气,究竟是梦到什么了,他想不起来。

    他只感觉到,梦里的自己喘不过气、说不上话、动不了身。

    可他越挣扎,越求知,反而从沉溺的梦中苏醒了。

    伴随着梦的离去,里头的失控感也逐渐消弭。

    追逐不到的答案,无法正视的梦境伴随着他。他感到那个梦绝不简单,但他想细究时,屋外想起了属下的声音。

    他只好暂且放下这些,起身继续投入战事中。

    之后几日,主营的警惕性高了不少,布防变得牢固紧密。

    这段时日,九黎没有再犯。他们回到了藏匿的丛林中,继续当暗地里的阴蛇。

    可玹灵子,却一夜比一夜难熬。

    他宛如置身一个深不见底的湖泊,每当他游到岸口,还未喘息几下,就又被河底中的人,猛地拉了回去。

    一遍遍、一次次、反反复复,寻不到果。

    在梦里,他过的很痛苦又很香甜。可醒来后,身子像是被巨兽压着,疲惫不堪。

    正值冬季,他不该冒这么多汗才是。

    到底,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