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宋建炎元年、金天会五年,草原各部就结成同盟,推举了孛儿只斤氏的合不勒为首领,被尊为“合木黑忙豁里合罕”,意为“全体蒙古人的可汗”。
这个合不勒就是后世成吉思汗的曾祖父。
他成为蒙古诸部首领之后,金朝先后五次派大军征讨蒙古,均告失败。金兀术率军征讨对峙二年而不胜,迫使金朝议和。
金国割让了西平河以北的二十七个团寨,并承诺每年提供牛、羊、米、豆等物资,于金皇统八年、宋绍兴十八年、华夏雍定九年正式册封其为蒙兀国王。
而穿越者刘錡一手建立的华夏国终于抓住这来之不易的和平机会,大跨步地开始发展壮大。
人口从不到三百万飙升至八百万,虽然比起金国的四千五百万和赵宋的八千万人口还远远不及,却已经具备了一个地区强权的基础。
军、农、工、商等各方面实力更是远远超过其他两国。
雍定十年,秋。漠北,斡难河上游。
天低云垂,枯草连着远山。
风里卷着草屑和一股子凛冽的味儿,说不上是雪山的寒气,还是别的什么。
轰隆隆——
不是雷,是马蹄子砸地的闷响,越来越近。
地平线上,先是几个黑点,眨眼就成了翻滚的潮头。
一大群野马没命地奔过来,鬃毛乱舞,尘土扬得老高。
后头紧咬着三十来骑,呼喝声夹在风里,听不真切。
这些人身手利落,不断甩出套索,专盯马群里那几匹格外神骏的头马。
可野马受了惊,尤其领头那匹通体泛着暗金光泽的,更是灵性,带着马群猛地一拐,朝着斡难河上游那人迹罕至的荒僻地方扎了过去。
“前头就是塔塔儿人常晃荡的地界。再往前去,就危险了!”
一个满脸风霜的老骑士催马赶上前头领头的年轻人,急声道。
年轻人勒住马,眼睛还盯着马群里那匹金色的影子。
他十八九岁年纪,眉目英挺,麦色皮肤,颧骨上一道浅疤添了几分硬朗。
“阿乌,你看那匹,”他声音里压着兴奋,“金鬃亮蹄,跑起来跟踏着云似的,绝对是匹龙驹!”
阿乌在羌语里是叔叔的意思。
“是匹好马!”被年轻人称呼阿乌的老骑士虽然也情不自禁地赞道,可眉头却拧着。
“可前头情况不明,万一撞上塔塔儿的游骑,或是闯了狼窝……”
年轻人何尝不知险,可那马就在眼前,少年心性加上一身本事,让他舍不得。
“再追一程!瞅着不对,或天色晚了,咱立马撤!”说罢,一夹马腹又冲了出去。
老骑士没法,挥手带人紧跟,眼睛却不住扫着四周。
马群被追急了,一头扎进一片矮丘陵。
风里头忽然混进别的动静——女人的尖叱,杂乱的马蹄,还有金属磕碰的脆响!
隐隐约约,还有股子血腥气顺风飘来。
“有动静!”年轻人猛地勒马,抬手。
身后护卫们唰地散开,手都按在了刀柄上。
“人不多。”老骑士侧耳细听,脸色沉下来,“怕是部落仇杀,咱们外人可沾不得。”
年轻人点头。
草原上这类事多了,他懂。
最后望一眼那匹随着受惊马群奔向厮杀声处的金色骏马,他叹口气,正要下令撤。
“啊——!”
一声凄厉至极的女子叱喝,硬生生劈开风声传了过来。
那声音虽然听起来很年轻,却满是绝望的愤怒和拼死的决绝。
刘暤心里莫名一抽,到嘴边的话变了:“摸上去看看。隐蔽!”
他带头下马,把缰绳扔给亲卫,打几个手势。
护卫们会意,留几人看马,其余人散开,借着地形往丘陵顶上摸。
伏在丘顶,拨开枯草往下看,下头河床边上一幕,看得分明。
只见五六个彪悍骑士,正把七八个老弱妇孺团团围住,圈子越缩越小。
被围者仓皇失措,只有一个青年,挥舞着弯刀挡在最前,浑身是血,步子都踉跄了。
他身后,一个穿湖蓝窄袖袍裙的少女,紧紧搀着个受伤的老妇人,手里死死攥着柄短匕。
她瞧着十六七岁,头发散了,脸上沾着灰和血道子,可那双眼睛亮得惊人,死死瞪着围上来的骑手,里面全是愤恨。
她模样生得极好,哪怕这般狼狈,也掩不住那份天生的丽色和不容侵犯的傲气。
“诃额伦!别管我!带着东西,快走!”
那青年嘶吼着,猛地推开少女,转身扑向最近的一个敌人,想给少女挣条活路。
“阿古拉!”这个名叫诃额伦的少女失声大喊,想拉却没拉住。
领头的骑士是个戴狼皮帽的粗豪汉子,满脸横肉,咧着嘴笑,眼神淫邪,正用生硬的蒙古话嚷嚷着。
“诃额伦!跑啥!弘吉剌部最美的珠子,跟咱回蔑儿乞部,给首领当夫人,吃香的喝辣的!”
“如果再蹦跶,当心,这些人全得死!”他恶狠狠的威胁着年轻女子。
原来是抢亲,年轻人明白了。
蔑儿乞部,草原上出了名的凶悍,抢婚是常事。
看这架势,是这少女的族人护着她逃,没逃掉。
“做梦!”诃额伦的声音因愤怒和用力发颤。
“我诃额伦宁可死在这斡难河边,也绝不进你们蔑儿乞的帐篷!你们首领,不过是趴在金狗脚边摇尾巴的一条恶犬!”
狼皮帽汉子脸一沉,狞笑:“好一匹烈性的小母马!给我绑回去,看你嘴能有多硬!上!抓活的!”
几个骑士怪叫着冲上。
那叫阿古拉的青年奋力劈倒一个,侧方忽然甩来个套马杆,勒住他脖子拖下马,乱刀下去,声音就没了。
老弱妇孺一片哭喊。
狼皮帽汉子亲自催马,狞笑着朝诃额伦冲来,毛茸茸的大手直抓向她肩头。
“咻——!”
正在这时,一支羽箭破空,又快又准,穿过汉子手臂和身体的缝隙,“噗”一声,把他坐骑的一只眼射了个对穿!
战马惨嘶人立,汉子猝不及防,摔了个结实。
“谁?”其余骑手大惊,慌忙勒马,四处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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