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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2章 又是千手人蜈

    人手蜈蚣的利爪拍碎了旁边的石墩,碎石溅在他背上,疼得他闷哼一声。

    他硬是凭着一股狠劲,将刀捅进了最前面那只怪物的眼眶,腥臭的汁液喷了他满脸。

    后面的怪物扑上来撕咬他的后背,剧痛让他眼前发黑,可他死死盯着前面的巷口,那里似乎有微光在闪。

    孩子的哭喊声、婴孩的咿呀声、怪物的嘶吼声混在一起,成了催命符,也成了强心针。

    当他终于拖着半残的身子冲到巷口,才发现所谓的微光,不过是一户人家没被打碎的窗棂,映着里面微弱的烛火。

    他栽倒在门槛上,看着那孩子抱着婴孩躲进屋角,看着自己淌血的后背,

    突然笑出了声——原来拼了命换来的“生路”,不过是别人屋檐下的一寸容身之地。

    可那孩子怯生生递来的一块破布,还有婴孩无意识抓住他手指的温度,又让他觉得,这淌着血的路,走得值。

    但是很快,男孩的眼神就变得惊恐了起来,刚刚还在拼死保护他们的老兵。

    已经在无意识的时候,一点一点的也变成了跟外面的那些怪物一样的东西。

    哭喊声如潮水般退去,整座石涛城陷入死寂,

    只剩下令人头皮发麻的咀嚼声在街巷间回荡,黏腻又沉闷,像是无数嘴巴在无声地吞咽着血肉。

    陈庆之站在城外高坡上,指节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齿间弥漫——他正以秘术强行窥探城内惨状,

    眼前浮现的画面让他喉头滚动,强压下翻涌的血气。

    “我们损失了多少人?”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身旁的军司马快步上前,甲胄上的血污早已凝固成暗褐色,他垂着头,

    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白马义从折损四百七十三人,国防军……三万六千余众。

    还有些弟兄没能跟上撤退的队伍,暂时无法确认生死。”

    说到最后几个字,军司马的声音细若蚊蚋。谁都清楚,在那片血雾笼罩的炼狱里,

    “掉队”几乎等同于“死亡”的同义词,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托词罢了。

    陈庆之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冰寒的决绝。他比谁都明白眼下的处境,

    却也只能攥紧拳头——事到如今,纵是神仙难救。

    “李将军在哪?”

    “李将军气得双目赤红,这会儿正在城西那边……发泄呢。”

    军司马话音未落,远处便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紧接着是山体崩裂的巨响,显然是李存孝正以蛮力撕裂那些蔓延的血肉触须。

    “太危险了,派人把他叫回来。”

    陈庆之沉声下令。

    此刻的石涛城早已成了空壳,活物绝迹,只剩下无穷无尽的人手蜈蚣在街巷间蠕动。

    这些怪物竟开始相互吞噬,肢体纠缠着绞成肉团,虽暂时未减损数量,却让整座城更显诡异。

    唯有城市中心那枚巨大的血茧,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着,表面的血管脉络突突跳动,散发出的气息如海啸般层层攀升。

    不过短短片刻,便已冲破一品桎梏,踏入地仙境领域,且仍在疯长,隐隐有突破天际的势头。

    玄武七宿已赶到近前,望着那枚遮天蔽日的血茧,面色凝重。

    “是千手人蜈,错不了,”危月燕上前一步,指尖拂过凝结的血雾,眉头紧锁,

    “红莲教的手笔,只是这一次,比记载中任何一次都要庞大。”

    “现在动手,还能打断它成型吗?”

    室火猪握紧了手中的战斧,斧刃泛着寒光,语气却透着几分底气不足。

    他们虽是地仙境强者,却多出身小门小户,面对红莲教这种传承古老的邪派,

    心底难免发怵——底气这东西,从来不是一蹴而就的,得靠一场场胜利慢慢攒。

    “呵呵呵……”

    一声轻笑突兀地响起,细碎如鬼魅的耳语,在死寂中格外刺耳,听得人脊背发凉。

    玄武七宿皆是一惊——以他们的修为,竟没能察觉有人靠近,来人实力定然远在他们之上!

    几人几乎是下意识地结阵,玄黑色的玄武真灵法相轰然现世,龟甲蛇身盘旋交织,散发出厚重如山岳的气息,将几人护在其中。

    这条件反射般的戒备终究没白费——下一秒,一条覆盖着湿滑鳞片的巨大藤蔓破土而出,

    如活蛇般抽向法相,竟带着撕裂空间的锐啸。

    “嘭!”

    巨响震得大地摇晃,玄武法相竟被这一抽打得如陀螺般旋转起来,

    龟甲上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痕,几人闷哼一声,齐齐后退数步,嘴角溢出鲜血。

    藤蔓抽击的余波扫过,地面被犁出数丈深的沟壑,露出下面蠕动的血色触须,仿佛整座城的地底,早已成了怪物的巢穴。

    “几位,既然已经来了,就陪奴家好好的玩玩吧。”

    说话的那女人缓缓的出现在血雾弥漫的街巷尽头,身姿如劲松般挺拔,却又带着柳丝拂风的柔韧。

    一袭赤红长裙曳地,裙摆绣着层层叠叠的莲瓣纹路,在幽暗光线下泛着绸缎般的光泽,

    每走一步,裙裾便如活水般漾起涟漪,衬得那双玉足踩过的血污地面都似染了几分艳色。

    她生得一张极美的脸,眉如远山含黛,眼若秋水横波,鼻梁挺翘如玉雕,

    唇瓣像刚吮过血的红玫瑰,色泽饱满得仿佛一碰就要滴下水来。

    肌肤是近乎透明的白皙,与那身红衣形成惊心动魄的对比,偏偏颈侧斜斜垂着几缕乌发,

    发梢缠着细小的银链,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添了几分慵懒的魅惑。

    最令人心惊的,是她后脑勺上那朵盛开的血色红莲。

    花瓣层层舒展,足有脸盆大小,每一片瓣叶都带着玉石般的质感,脉络间流淌着暗红的光,像是由凝固的鲜血雕琢而成。

    花瓣边缘泛着细碎的金光,偶有微风拂过,莲瓣便轻轻颤动,

    散发出若有似无的甜香——那香气里混着淡淡的血腥,闻着竟让人莫名心悸,仿佛灵魂都要被勾走。

    她转过身时,红莲花瓣微微后仰,露出光洁的脖颈与纤细的锁骨,明明是极柔美的线条,却因那朵妖异的莲花平添了几分肃杀之气。

    眼神扫过之处,血雾都似要凝滞,明明是含笑的模样,眼底却藏着与这张脸不符的冰冷,仿佛世间万物在她眼中,都不过是滋养红莲的养料。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