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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下一刻。

    “轰隆~”

    一声巨响,木箱落地。

    其怀中,抱着的一箱银子,被其狠狠丢在了地上。

    李供奉看不清面庞,只是嘴角微动:“过去,我没得选。现在,我只想当个好人。接下来的日子,我会好好赎罪,展开新的人生,追求长生大道。”

    “什么?你在说什么昏话?”

    张霸天人都傻了。

    今天的一切,实在太过不同寻常。

    “李供奉,你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有什么情况直接跟我老张说,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嘛?”

    张霸天还想继续说下去,可看到李供奉那张充满厌恶的脸,他刚到嘴边的话,却给咽了回去。

    “呵呵,你这个畜生,也有今天?”

    不知道人群中,谁喊了一句。

    张霸天立即怒目看去:“谁,谁说的话,给我站出来!”

    没人回答,也没人动。

    张霸天只觉得怒火上涌。

    他说不动李供奉,还能被你一个泥腿子占了便宜?

    “tnnd,反了天了还,今天我不给你找出来杀了,我就不叫张霸天!”

    说完。

    张霸天拿起一根棍子,就朝着人群走过去。

    “是你吗?”

    “是你吗!?”

    歇斯底里的怒吼。

    见没有人理他,随便找了个小孩,一棍就打了下去。

    “砰!”

    这一棍,没打在小孩身上,打在了一名妇人身上。

    那妇人本就营养不良,一棍下去,本就松弛的皮肤,瞬间绽开。

    那妇人的男人胆子不大,却也看不下去了:“张霸天,你...这样不好吧?”

    “啊?”

    张霸天见这时候还有人敢站出来,二话不说,朝着那男人又是一棍砸过去,而且,是冲着脑袋。

    “啪!”

    然而。

    这一棍,同样没砸在男人身上。

    男人的七十岁的母亲站出来,替男人挡下了这一棍。

    同样的皮开肉绽,但不同的是,老妇人挨了一棍,就有些站不住了,身子直发软,眼睁睁看着跪软了下去。

    男人愣住了。

    他母亲,一直是叫他不要反抗,要学会圆滑的那个人。

    甚至告诉他“别人骂你的唾沫吐在你脸上,你还有抹干净冲别人笑”。

    这是他母亲教给他的生存之道。

    可...

    这样一个母亲,却在这个时候,做出了这么没有眼力见儿的事。

    “妈!”

    那男人哗的一下,就跪在了母亲身边。

    他不明白,他不明白...

    看着哭泣的儿子,痛苦的妻子,濒临晕厥的母亲。过往的种种...

    “张霸天!!!我要你死!”

    下一刻。

    男人怒吼着朝着张霸天冲了过去。

    可张霸天不是吃素的,他的体格哪里是一个瘦弱的汉子能比的?

    而且,他手中还有武器。

    仅仅一个照面就压制住了汉子,然后开始疯狂鞭挞他的身体。

    “放开我表哥!”

    可就在这时,又一个年轻小伙子加入了进来。

    上去就咬了张霸天一口。

    张霸天练过武,有境界傍身,一巴掌给小男孩牙齿都扇出来了。

    也就在这时。

    那道极具诱惑性的声音再次响起:“md,有卵蛋的跟我一起上!”

    “我们的路tm不自己走,还让这狗东西牵着走!?”

    “艹,干死这活畜生!”

    “去中原!”

    “弄死他!”

    几个方向突然传来几道声音,整个人群开始疯狂骚动。

    压抑的情绪在沸腾,沸腾,然后,爆发!

    “弄死他!”

    “张霸天,我干你娘!”

    “你这个老狗,还我闺女!”

    “我家的田!我家的鹅!”

    “我让你天天逼我开荒,开荒,我的手,我的指头!还给我!”

    下一刻,无数的身影朝着张霸天嘶吼着、咆哮着,扑了上去。

    那样子,比起尸鬼看见活人,犹有过之。

    生吞活剥!真正的生吞活剥!

    张霸天哭嚎着、惨叫着,看向家丁,家丁也在其中,看向供奉,供奉沉默不语。

    虽是嘴上抱怨剥削压榨,可归根结底,还是牵挂太多,奴性未散,这与历史,与教育环境,分不开关系。

    若到处都是血债农民工、替母报仇儿、反抗匠人团,又有哪个敢随意贪污、压榨?

    奴性是发展安定的良药,也是发展安定的毒药。

    张家堡。

    于这一日,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张霸天那张不成人样的脸,被永远的挂在了大门上。

    其财产被瓜分一空。

    所有人拖家带口,朝着中原迁徙而去。

    张霸天或许说的没错。

    一路上,时不时就有匪患、妖兽袭击,天气的变换、野外的毒蛇虫蚁,这些都是问题。

    可他们越是靠近中原,就越有希望。

    周围的道路在不断变多,周围同样的队伍也在不断增多,甚至开始出现“使者团”,清剿周围的妖兽匪患,甚至连带那些想趁火打劫的大宗大派的修行者,也照杀不误。

    起初还有人担心这样会招来什么危险。

    可那些大宗派即便被杀了人,也是默不作声。

    这一现象被有心人发现,写成小报,传阅各大客栈、酒馆、帮派,整个地下江湖震动。

    追求武道的散兵游勇,也开始加入了这场盛大的迁徙。

    镖局业务爆单,佣兵赚的盆满钵满,各个中小帮派亦是不断下派护送任务,甚至有人狐假虎威,暗中偷袭大宗弟子。

    “吱嘎吱嘎~”

    车轮滚滚。

    曾经的流民舅甥二人,此刻已经扩展成了百人队伍,还有专门的镖局护卫,亦有车马运输,营地帐篷。

    他们脚程很慢,却也见证了迁徙最鼎盛的时刻。

    一路上。

    他们遇到了“新武派”,一群不论天赋、只论心性的帮派。

    也遇到了“土木神教”,一群自认被神眷顾,可改天地的“大胆”百姓。

    还遇到了...

    “快到喽!快到喽!大家注意了啊!”

    一道声音打断了外甥的思绪。

    他看向二舅,想问问去大城市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

    可他却看见。

    那双浑浊的眼睛,逐渐明亮。

    赶忙偏过头去。

    天地之间,屹立两座巨碑,神圣不可侵犯,镇压一切贪嗔痴慢疑。

    碑文之上,漫天神佛飞舞,眼中是慈悲、是宽容、是鼓励,是对子孙后代的祝福。

    任何修行之人,都能从上感到极其高深的能量威压以及阵法造诣。

    而两根巨碑中央,以他们没见过的篆书,分别写着两个字:“黎洲......”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