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操控祖宗,从东汉开始创不朽世家》正文 第101章 弱肉强食,胜者为王(求月票)

    顾晖跪在蒲团上,额头贴着冰冷的青石地面,祠堂内烛火摇曳,映照出他清癯而凝重的面容。列祖列宗的牌位肃立如林,尤其是那块刻着“文忠公顾易”的紫檀木牌,在烛光下泛着幽深的光泽,仿佛真有灵性般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就在刚才,通灵玉中传来一道清晰念头??“集力”。

    不是劝慰,不是命令,而是一个字字千钧的战略核心。

    顾晖闭目良久,脑海中却如江河奔涌,无数碎片般的思绪被一股无形之力串联起来:边报频传、陈康伯整军经武、草原诸部渐趋统一、朝廷议而不决、派系掣肘、国库空虚、商路命脉……一切看似杂乱无章的表象之下,竟隐隐浮现出一条清晰的主线。

    **这不是一场战争,而是一场存亡之争。**

    他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在顾晏的牌位上。“文忠”二字灼灼如焰。那位以铁血手腕推行新政、打破旧制、重塑北疆格局的先祖,当年面对的阻力何曾小于今日?可他依旧破局而出,开一代太平。

    “父亲。”身后传来低沉却坚定的声音。

    顾氏不知何时已悄然走入祠堂,身披一件墨色长袍,腰间未佩玉饰,只悬一枚古朴铜符??那是“洛书协律器”的外显之形。他的脚步极轻,落地无声,但每一步都似踩在人心之上,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顾晖没有回头,只是轻声道:“你来了。”

    “我来了。”顾氏站定在他身侧,目光扫过满堂牌位,最终停在顾易的灵位前,“先祖若在,当如何应对此局?”

    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

    良久,顾晖才道:“先祖行事,从不待时。他常说??‘势未成,可造;局未开,可破’。”

    “所以,”顾氏接话,声音不高,却如刀锋出鞘,“我们不必等朝廷点头,也不必求皇帝诏令。我们要做的,是让天下大势倒向我们这一边,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北疆的烽火吸引,直到他们不得不承认??唯有动兵,方能续命。”

    顾晖终于转过头,看着这个自幼沉默寡言、勤勉踏实的长子。此刻的顾氏,眼神清明如镜,却又深不见底,仿佛藏纳了千军万马、万里河山。那种气度,已非寻常官宦子弟所能拥有。

    他知道,这是属性提升带来的蜕变。

    统帅四十点,政治接近顶尖,再配合“洛书协律器”对信息流与权力网络的精准操控,顾氏早已不是那个只能依附父荫的次辅之子。他是顾家新一代的擎旗者,是能在风暴来临前布下天罗地网的人。

    “你说‘集力’。”顾晖低语,“可这力从何来?家族虽有根基,却远不足以撼动朝堂大局。”

    “力不在多,在精;不在明,在隐。”顾氏缓步走向香案,指尖轻轻拂过一本泛黄的手札??那是顾易亲笔所著《四变枢机论》的抄本,“父亲,您还记得书中所言‘奇正相生,谋势为先’吗?”

    顾晖点头。

    “我们不争眼下之利,而争未来之势。”顾氏声音渐冷,“第一,控商路。第二,掌舆情。第三,联边将。第四,培死士。第五,造危机。”

    五句话,如五道惊雷,炸响在寂静的祠堂中。

    “控商路?”顾晖皱眉,“户部与漕海总制司皆受皇权节制,钱端礼又岂会轻易放手?”

    “所以他不会知道。”顾氏嘴角微扬,“以‘风险调控’为名,借海贸集团之手暗中截流盐铁茶布,尤其针对博尔术部及其盟友。断其军需,缓其扩军速度,三年之内,可使其战力停滞。”

    “掌舆情?”顾晖追问。

    “御史台中有我顾家门生七人,通政司三处文书房皆有暗桩,更有起居郎周密与我私交甚笃。”顾氏淡淡道,“只需将边患实录以风闻奏事之法层层递上,辅以民间万民书、戍卒泣血状,便可形成舆论浪潮。陛下即便不愿开战,也终将被迫回应民心。”

    顾晖心头一震。

    这才是真正高明的手段??不动刀兵,先动人心。

    “联边将?”他继续问。

    “岳家军旧部尚存三千精锐屯于登州,其统领李承志乃我恩师故交,且与我有香火盟约。琉球水师提督王?,出自顾学书院,对我忠心不二。”顾氏语气平静,却透着十足把握,“只要一声令下,渤海一线可随时策应北疆。”

    “培死士?”顾晖声音微沉。

    “其八。”顾氏目光投向祠堂深处,“启用‘顾清学院北疆分院’,遴选二十名精通蒙语、熟悉草原风俗、胆识过人的年轻子弟,携资财利器,潜入各部落。任务不仅是刺探情报,更要煽动分裂??许以重利,助其自立;挑拨世仇,引其内斗;甚至可暗中支持萨满祭司,制造‘天罚’谣言,动摇博尔术统治根基。”

    顾晖呼吸微微一滞。

    这已非单纯军事谋划,而是彻彻底底的心理战、文化战、信仰战。

    “最后,”顾氏转身,直视父亲双眼,“造危机。”

    “你是说……主动出击?”顾晖瞳孔微缩。

    “不是全面开战,而是一次‘有限惩戒’。”顾氏语速放缓,却字字如钉,“选一支游骑,伪装成宋军,突袭博尔术粮仓。焚其积粟,毁其器械,然后迅速撤离。事后散布消息:宋廷已秘密下令清剿草原势力。”

    “你疯了!”顾晖猛地站起,“此举一旦败露,便是欺君罔上、擅启边衅!你我父子皆难逃族灭之祸!”

    “可若成功呢?”顾氏毫不退让,“朝廷将面临一个既成事实??北疆战火已燃。届时,无论主和派如何阻挠,皇帝都必须做出反应。或派使宣慰,或调兵备战,无论如何选择,主动权都将落入主张强硬的一方手中。”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来:“而我们,早已布好全局。”

    祠堂内陷入长久沉默。

    炉中檀香袅袅升起,缠绕在父子之间,仿佛连接着过去与未来的无形丝线。

    良久,顾晖缓缓坐下,双手交叠于膝上,神情复杂地看着眼前的儿子。

    他曾以为自己才是那个肩负家族命运的人,可如今才明白??时代变了,棋局也变了。真正的执棋者,已然换人。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他低声问。

    “意味着我们将成为众矢之的。”顾氏坦然回应,“意味着朝中同僚会视我们为乱臣贼子,意味着史书可能写下‘顾氏专权,祸起萧墙’八字。但也意味着,若我们成功,北疆百年安宁可期,顾家也将真正成为天下第一世家。”

    “不仅仅是为了家族。”他抬头,望向顾易的牌位,“更是为了这片土地上的千万生民。城墙挡得住一时,挡不住永远。与其坐等狼群破门,不如主动出击,把狼王斩于门外。”

    顾晖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白日内阁争论的画面:赵汝愚算计钱谷、虞允文忧心补给、周密高谈仁义、钱端礼左右逢源……所有人都在回避最根本的问题??**草原正在统一,而大宋还在做梦。**

    他忽然笑了,笑声中带着苦涩,也带着释然。

    “好……好一个‘集力’。”他睁开眼,目光终于有了决断,“从今日起,祠堂议事,不再设限。凡我顾家子弟,凡忠于先祖遗志者,皆可参与密议。你要人,我给你人;你要钱,我动用家族私库;你要权柄……”

    他站起身,郑重地从袖中取出一枚青铜虎符,放在香案之上。

    “此为先祖所留‘飞骑校尉’信物,可调三城以下驻军,虽无明诏,亦能号令边关巡防营。今日,交予你手。”

    顾氏神色不变,却深深一拜:“谢父亲信任。”

    “不必谢我。”顾晖扶起他,声音低沉,“你要谢的,是那些即将为你赴死的人。”

    夜更深了。

    冠军侯府外,街市灯火渐熄,唯余巡逻家丁的脚步声回荡在青石板路上。

    而在府内,一间密室悄然开启。十余名身穿素袍的年轻男子鱼贯而入,皆是顾家旁支或门生子弟,年龄不过二十至三十之间,但眼神锐利,举止沉稳。他们彼此不语,只默默在案前落座。

    顾氏步入其中,身后跟着两名老仆,捧着厚厚一叠卷宗。

    “诸位。”他站在首座之前,环视众人,“今夜召集你们,并非为读书论道,而是为一场生死博弈。”

    他翻开第一册:“自即日起,启动‘文忠计划’。目标:遏制博尔术崛起,延缓草原统一进程,为朝廷争取至少十年喘息之机。”

    有人动容,有人面露惊色,但无人质疑。

    “任务分为五线。”顾氏条理分明,“第一线,经济封锁组,由陈元负责,三个月内建立三条隐蔽商道,切断博尔术部关键物资输入。”

    “第二线,舆论引导组,由沈砚主持,联合御史台、通政司、邸报房,每月至少呈递三份‘紧急边情奏报’,内容必须真实可信,细节详尽。”

    “第三线,军事联络组,李承志已在登州待命,王?率琉球水师北巡渤海,随时准备响应突发军情。”

    “第四线,情报渗透组。”他目光落在一名黑衣青年身上,“赵破虏,你带十人,明日启程前往北疆分院,三个月内必须打入三个以上敌对部落内部。”

    赵破虏起身抱拳:“遵命。”

    “第五线……”顾氏声音压得更低,“行动执行组。人选暂定,任务绝密,仅限我和父亲知晓。代号??‘焚帐’。”

    室内一片寂静。

    这个名字太过危险,谁都听得出来,它指向的绝非防御,而是进攻。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顾氏缓缓坐下,“我们不是朝廷,不能光明正大地宣战。但我们是顾家,我们可以用另一种方式守护这个国家。”

    他抬手,点燃一支蜡烛,火焰跳跃中映出他坚毅的脸庞。

    “从今往后,我们不再是朝堂上的谏言者,而是幕后的操盘手。我们要让每一次风吹草动,都成为推动变革的契机;要让每一滴鲜血流淌,都化作唤醒昏睡者的钟声。”

    “也许百年之后,无人记得我们的名字。”

    “但若那时北疆安定,百姓安居,长城之上再无烽火??那么,请相信,这一切,始于今夜。”

    众人起身,齐声低喝:“愿随少主,共赴危局!”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斡难河畔,金色大帐内灯火通明。

    成吉思汗端坐中央,面前摊开一张羊皮地图。吉思汗指着南方一处标记,沉声道:“宋境登州,近日水师频繁调动,似有异动。”

    “哦?”成吉思汗眉头微挑,“说下去。”

    “不仅于此。”木华黎上前一步,“我安插在辽东的细作回报,近月来,通往草原的盐铁交易骤减三成,尤其刀具、铁锅、火石等军需品几乎断绝。而商人声称,是因‘海上盗匪猖獗’,官府加强管制所致。”

    成吉思汗冷笑一声:“盗匪?怕是有人在背后操纵吧。”

    他缓缓站起,走到地图前,手指划过长城沿线,最终停在应天府的位置。

    “顾家……顾清……”他低声念出这两个字,眼中闪过一丝兴味,“听说你有个儿子,最近很不安分?”

    帐外,风沙呼啸,草原的夜正浓。

    而在应天府东南角的一座不起眼小院中,一位身穿粗布衣裳的老者正伏案疾书。他手中的笔并非毛笔,而是一支特制铁管,墨迹乌黑发亮,写下的内容赫然是:

    > “七月十七,盐道截流完成,博尔术西翼三部已出现粮价飞涨迹象。”

    > “七月十九,沈砚通过起居注渠道放出‘草原骑兵集结’传闻,已有两位御史准备联名上奏。”

    > “七月二十,赵破虏一行抵达张家口,预计五日后进入漠南。”

    落款只有一个字:**枢**。

    这是“文忠计划”真正的中枢,一个连顾晖都不完全知晓的存在??由通灵玉直接连接的未来意志,在暗中协调着整个布局的推进。

    顾易站在时间长河的彼岸,静静注视着这一切。

    他知道,这场跨越百年的博弈,才刚刚开始。

    而真正的胜负,不在战场,而在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