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幻海天城的哀求,其他目睹天骄濒死的势族魂修也彻底乱了方寸。
“主使大人,开恩啊!”
“主使大人,我死人墓放弃此次大比,请您速速将我宗天骄药心尘救出!”
“我等愿以宗门半数积蓄,换得古河平安归来!”
众人或愤慨,或跪地哀求,声音凄切,心急如焚。
这些天骄,都是各个宗门呕心沥血培育出来的天之骄子,或许与那些界域的天骄无法相比,可放在死域,皆为无价之宝。
若是真折在荒古禁宫里,不仅多年心血白费,对整个宗门更是难以估量的损失。
一时间,九幽使面前跪倒一片。
然而,九幽主使却是连连摇头。
“诸位,本使已经说过,本使……无能为力,你等可将其召回,但……能否安全脱险,不得而知……”
“那就打开石门,让我们进去救人!”有人怒声喊道。
“开启石门?”
万魂官笑出了声:“石门一直是开着的,你们要进,那就进,不过,后果你们承担得起吗?”
地元宗的魂修闻言,猛地抬头:“万魂官大人,您这话何意?”
“什么意思?你们以为荒古禁宫的试炼是儿戏吗?错了,这是各界域共同默许的规则:只许天骄进入,旁人不得插手。谁敢公然破坏规矩,擅自闯入,等待他的,就是灭宗之祸!”
万魂官耸耸肩,一脸兴味道:“我们的九幽主使其实比你们更急,他也想救人,但他不能。所以,还是死心吧。”
说到这,他瞥向九幽主使,语气带讽:“其实从一开始,我们死域就没半点胜算。你偏不肯放弃,现在好了,这批天骄怕是十不存一喽!”
九幽主使拳头攥得死紧,脸色阴沉得吓人。
一旁的林扬、南红等人听得暗暗心惊。
他们虽不完全明白内情,但也大致猜到。
这场荒古禁宫试炼,绝不仅仅是为了考核九幽天骄。
背后必然牵扯更深层的意图。
可显然,九幽殿想得太简单了。
九幽天骄谱上的那些存在,根本不足以抗衡来自其他界域的人。
这一局,死域一败涂地。
“对了!牧天骄!可以让牧天骄进入荒古禁宫!把他们解救出来!”
就在这时,幻海天城的长老倏然像是想到什么,立刻朝牧渊跪地叩首:“牧天骄!求您入内,救救我宗弟子吧!”
这一声呼喊,瞬间点醒了在场众人。
他们不能入,九幽使不能入,可是……身为天骄的牧渊,完全有资格进入!
顷刻间,所有目光齐刷刷投向了牧渊。
“牧天骄!求您施以援手,死人墓……必铭记大恩!”
“如今,只有您能抗衡那界域强者了!”
“地元宗全体修士,跪请牧天骄出手,援救我宗道子!大恩大德,我等没齿难忘!”
死人墓、地元宗、幻海天城等势族长老、大能纷纷叩首而拜。
就连付东离、熙月等人也忍不住朝牧渊投去目光。
“求我师尊出手?哼,方才你等排挤我师尊时,可不是这般嘴脸吧?”
林扬冷哼道。
“说得对,先前向主使施压、不让牧天骄参加试炼的是你们,现在倒来跪着求人了?真是天道好轮回。”
南红也语带讥讽,笑出了声。
众人被这番话说得面红耳赤。
“先前……是我等有眼无珠,目光短浅!是我等被私心蒙蔽,惧怕牧天骄之威,才行此卑劣之举!”
幻海天城的长老以额触地,声音因羞愧与急切而颤抖。
“如今方知,牧天骄乃我死域真正砥柱!我等愿以全宗气运起誓,从今往后,唯牧天骄马首是瞻!只求……只求牧天骄念在同为死域一脉,救我宗弟子性命!”
“我死人墓亦立誓!此间事了,任凭牧天骄差遣,绝无二话!”
“地元宗上下,愿奉牧天骄为尊!”
求生的本能与宗门延续的渴望,压倒了所有矜持与算计。
此刻,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宗门大能,纷纷发下重誓,姿态卑微到了尘埃里。
然而,牧渊只是缓缓抬了抬眼,脸上看不出多少波动。
他淡淡道:“我已被取消资格,入不得内。”
众人一愣,齐齐转目看向九幽主使。
“主使大人,刚才的判罚有误!人是我杀的,怎能惩罚牧天骄?”
“没错,我们根本没看见牧天骄动手!”
“请主使大人收回成命,还牧天骄一个公道!”
各种坚定而急切的声音接连响起。
九幽主使面容微变。
他内心当然希望牧渊能进去,可如果朝令夕改,便是严重违背规矩。
这时,万魂官突然鬼使神差地笑出声:“哦?诸位确定没见到牧天骄杀人吗?”
“没有!”
几乎所有人异口同声,斩钉截铁。
万魂官笑了:“主使大人,我看此事还是颇有蹊跷的,不如先收回对牧天骄的惩处,准许他进入荒古禁宫,待大比结束,再慢慢调查也不迟。”
九幽主使脸色顿沉。
他哪能不清楚万魂官的打算。
牧渊刚刚经历了与大帝的厮杀,状态不佳,若是入了禁宫,未必能活着出来。
这摆明是要借刀杀人!
可是当下除了牧渊,还有什么计策?
短暂沉默后,九幽主使看向牧渊,嗓音沙哑:“牧天骄,您……愿意进入荒古禁宫吗?”
牧渊漠然扫视全场。
只见所有魂修依然跪伏在地。
“恭请牧天骄入境!”
“恭请牧天骄入境!”
“恭请牧天骄入境!”
……
呼声如浪,响彻四方。
前所未有的齐心。
前所未有的整齐。
可……牧渊神色如常,并未去看那满地的魂修,只将视线朝灵犀神宗的修士们望去。
他们亦是焦急万分。
却罕见地没有出声恳求。
“浪长老,你……怎么看?”
牧渊淡淡询问。
浪崔山一怔,嗫嚅了下唇,低声道:“外域强者,手段诡谲,你刚与帝搏杀,状态欠佳,不可……不可擅入……”
说话间,他的声音都在颤抖。
地元宗长老一听,猛地抬头:“浪崔山,你不想救你宗道子浪情儿了吗?”
“既是试炼,亦有风险,这些,皆为情儿命数,更何况,牧天骄已赠其帝器,仁至义尽,我灵犀神宗,又何来脸面去求牧天骄以身犯险?”浪崔山沙哑道。
众人一时语塞。
有人不能理解,有人自惭形秽。
牧渊微微颔首,随即缓缓起身:“情儿是我义妹。如今她身处险境,我岂能袖手旁观?”
“牧天骄……”
浪崔山猛地抬头。
“师尊?”
林扬、南红、君无羡等人还欲相劝,却被牧渊抬手止住。
他看向众人,淡淡说道:“不过,你们先前排挤我,所以我不会救你们的人,我此行,只救我义妹,至于其他人……”
他话音一顿,转身朝石门走去。
“与我何干?”
众人闻声,无不震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