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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5章 相爱相杀

    雪花纷纷扬扬,天地茫茫一片,除了沙沙沙的大雪匝地声,和北风轻抚地面的呜咽声儿,好似一个寂静世界,被寒意冰封。

    杨庆有并未久蹲。

    雪下的再大,覆盖脚印也需要时间不是。

    丫翻墙头斜进来的脚印太明显,但凡屋内俩人出门,他非露馅不可。

    丫沿着脚印重新退回去,到了墙边,准备翻墙之前就那么回头瞥了一眼。

    只一眼,眉头就皱了起来。

    太特么明显了。

    得弄点雪盖盖。

    否则早晚露馅。

    说干就干。

    丫在空间内好一通翻腾,找了一硬纸板子,从墙边柴火垛后,铲起地上积雪,又踮着脚悄摸往前走了几步,小心把雪撒在之前的脚印上。

    忙活了四五趟,才勉强盖住除脚下之外的所有脚印。

    完事,丫拍拍手翻上墙头,又扒拉了点儿墙头雪盖住最后那对脚印,这才放心跳下去。

    自始至终,屋内一直保持安静,一个烤着火打盹,一个躺床上睡大觉。

    并未发现屋门外有一忙碌身影。

    翻出小院后,杨庆有才真正开始犯愁。

    妈的。

    走?

    还是不走?

    杨庆有原本深色的棉袄套装此时已经变得斑驳,只看上半身,跟个雪白大棉球似的,能完美融入雪景。

    要是加上腿,那就是一黑棒棒的奶糖。

    杵雪地里,要多扎眼就有多扎眼。

    丫在巷子里,这头走到那头,然后又从那头走回来,重复两次,依旧没下定决心。

    姥姥。

    真特么成傻笔了。

    甩了甩脑袋上积雪,杨庆有打算不傻耗着了,先找一避雪的地儿缓缓。

    再纠结下去,棉袄套装非被浸湿不可。

    小家属区加起来也不过三四十户人家,逛起来也简单,几分钟的工夫杨庆有就溜达遍了。

    正当他打退堂鼓时,天无绝人之路,还真在东头瞅见一小木棚。

    方方正正,东北西三面有木板遮挡,只剩南面敞着口子。

    杨庆有以为只是放柴火的棚子,便大大咧咧的走了过去。

    走近后才发现,里面有人。

    俩老头儿,一人一根大旱烟斗,屁股下垫着秸秆,中间摆着一小木桌,桌上放着一棋盘,斗的正酣。

    世外高人?

    杨庆有脚步猛地一顿,还没开始纠结,心底的那丝不妥,便被俩老头的吵架声给击的粉碎。

    “要不要脸,多大年纪了,还跟小孩似的悔棋,别动,别动。”

    “去去去,你才小孩,老子这叫谨慎,谨慎懂吗?就是没想好,谁说我悔棋了,手都没拿开,脏手拿开......”

    杨庆有.............

    这不俩神经病嘛!

    大雪天的不在家烤炉子,非要蹲外面喝西北风,真是闲的。

    “两位大爷好兴致,大雪天的还不忘出来下棋。”

    杨庆有就这么拍打着身上的积雪,大大咧咧走了进去。

    “哪家的小子?大雪天的不老实搁家待着,出来瞎晃什么?”

    耍赖那老头一脸得警惕。

    “我可告诉你,这一片儿家家有人,趁早去别的地儿抖机灵,否则待会挨了揍可没人拦着。”

    杨庆有闻言下意识的低头瞅了眼自身装着。

    挺新呐!

    这老头儿白内障吧!

    就这身新衣服,怎么着也不至于大雪天的出来寻摸吃的吧?

    “我说大爷,您老在派出所有兼职?”

    “什么兼职?”

    对面那老头恍惚过后,疑惑的看向耍赖那老头。

    “老王,兼职是嘛意思?”

    “你问我我问谁去?”

    老王白眼一翻,没好气道:

    “甭跟老子耍心眼,看好喽!将军。”

    “去你丫的,怎么着就将军了。”

    对面老头双眼如铜铃,喘着粗气恼怒道:

    “不要脸,说,你是不是刚才换老子棋了。”

    “甭扯犊子,老子不是那种人。”

    老王指着对面老头面前的将说道:

    “瞪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你一光头老将,我换什么棋?你有棋子儿让我换吗?”

    说罢,又使劲拍了一下自个的马,叫嚣道:

    “将军,麻利认输,掏烟丝。”

    “不掏,你耍赖。”

    对面老头一把摸过棋盘上装烟丝的布袋揣怀里,吹胡子瞪眼道:

    “你刚才悔棋了,这盘不算。”

    杨庆有.............

    他算看出来了。

    这俩老头就是闲的。

    他俩人哪特么是下棋啊!

    人家就是奔着斗嘴来的。

    “我说大爷,要不尝尝我这烟。”

    说话间,杨庆有掏出大前门,给俩老头一人甩了一根。

    大前门,搁六十年代算标准的中档烟,一盒顶三盒半的大生产。

    虽看似名气大,但在京城压根敌不过香山,无他,干部们不乐意抽。

    “吆,过滤嘴。”

    老王没丝毫客气,麻利接过烟塞耳朵上,张嘴问道:

    “小子,说吧,找我们俩老头儿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

    杨庆有撇撇嘴,拽过一捆秸秆,一屁股坐上去,继续回道:

    “就是纯粹不想赶路了,躲一会儿暖和暖和,顺道跟您老打听一下,再往前多远有公交车,这鬼天气,深一脚浅一脚,压根没法走。”

    “嘿嘿嘿!”

    对面老头幸灾乐祸笑过后,呲着大黄牙回道:

    “甭寻思了,门口这条路没通公交,想坐公交,你得往前走二里地,然后左拐一直走到有学校的地儿,才能坐上,估摸着得有四五里路吧!”

    四五里路?

    狗日的王大友。

    杨庆有此刻甭提有多后悔。

    早知道今儿雪下这么大,就不应这活了。

    纯特么受罪。

    老王见杨庆有一脸的懊恼,不由得笑问道:

    “小子,你是城里人?”

    “在城里上班。”

    杨庆有随口应完,疑惑回道:

    “听您老的意思,咱们这片还不算城里吗?”

    “废话。”

    老王撇嘴道:

    “你见过城里不通公交啊?瞧见对面没?我们家的地。”

    瞧个蛋。

    搭眼望去,白茫茫一片,连路都看不清,更甭提路对面了。

    不过........

    杨庆有脑海中突然蹦出一词儿,下意识的嘟囔道:

    “城乡结合部?”

    您甭说,还挺应景。

    “城乡什么部?这儿连供销社小卖部都没有,想买东西,你得去前面,再往前走几百米,机械厂门口有一供销社小门头。”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