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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4章 大地与山川之神

    终焉母神,是已知神明中,最适合成为下一任创世神的存在。

    然而,同样众所周知的是,她也是最不可能成为创世神的神明。

    原因并非力量不足,而是其存在本身的性质,已被彻底改变,无法回头。

    这个世界,主物质大陆,其根基并非悬浮于虚空,而是被一头名为象王的神话巨兽,以其擎天巨柱般的脊梁,稳稳托举着。

    象王的存在,是这个世界物理层面稳定的基石之一。

    而这头托举世界的巨兽,正是终焉母神在遥远的过去,亲手创造的。

    那时的她,还不是终焉母神。

    她是大地与山川之神,是原初十神之一,执掌着大地的肥沃、山川的稳固、万物的承载与生长。

    她仁慈、博爱,如同孕育一切的母亲。

    在与其他神明一同征伐探索,收割其他世界时,她不忍看到那些世界彻底湮灭,其上生灵尽数化为虚无。

    于是,她一次次地将那些濒临灭绝,或她认为独特,值得怜悯的物种,文明残骸,乃至破碎的景观带回大陆。

    但大陆的面积是有限的。

    于是她就将其丢在了自己的庞大神国中。

    也就是【深渊】的雏形。

    她赋予那些流离失所的物种新的生命形态,让它们在这片庇护所中延续。

    然而,生命的繁衍力是惊人的,世界的承载能力却是有限的。

    即便是以神力塑造,不断扩增的神国,也无法在长久的仁慈馈赠下无限容纳越来越多的生命形式。

    神国开始不堪重负。

    于是,为了容纳更多,并消化那些过于危险或不稳定的存在,大地女神与黑夜女神联手,开发出了一种全新的能量形态:魔气。

    这种能量能够高效地汲取天地间的游离能量,甚至生命体的存在之力来维持自身运转,为深渊中过于密集的生物提供一种替代性的能量来源。

    代价是,弱小的生物难以承受魔气的侵蚀,会迅速畸变、死亡,或被迫进化,遵循更残酷的弱肉强食法则。

    这在一定程度上,形成了对深渊生物数量的自然调节。

    但仁慈的惯性是强大的。

    在经历了几千、几万次的不忍与带回之后,即便有魔气调节,深渊的面积与承载极限,终于还是达到了临界点。

    神国本身的结构开始出现不可逆的病变与扭曲,大地女神的神性与这片过度负载,挣扎与变异的神国深深绑定,发生了缓慢而坚决的质变。

    又过了不知多少岁月,当这片最初作为“庇护所”的神国,彻底演变成了一个充斥着魔气、怪物、扭曲法则、血腥杀戮与无尽绝望的、庞大而混乱的深渊世界。

    大地与山川之神,也已不再是当初的她。

    她的神性被自己创造出来的魔气侵蚀。

    她放下了山川与大地的权柄,转而更深地拥抱了这个世界。

    她成为了终焉母神。

    这片深渊,本质上,依旧是她最初的神国,是她无边恩赐的具现化。

    黑夜女神能够常驻于此,在深渊中拥有【月亮井】这一方特殊的的净土,正是因为当年她参与了魔气的开发。

    其神国的一部分因那次浩大的神术实验与深渊的异变,永久性地镶嵌在了深渊的天穹之上。

    成为了这片灰色永恒天空下,唯一稳定持续的光源。

    照亮了深渊的荒芜与残酷,也维系着她与这片土地特殊的联系。

    如今,诸神感知到创世神的意志似乎彻底沉寂,支撑世界的底层规则开始松动。

    打算选出一位新的创世神。

    终焉母神的能力与位格,无疑是最佳人选之一。

    但所有的神明。

    包括此刻坐在她庭院中的几位,甚至可能包括她自己——

    都清楚地知道:

    她绝不能成为创世神。

    因为她的本质,已经是【终焉】。

    是【深渊】本身。

    她的力量核心,是魔气,是凋零,是轮回的终结面。

    一旦让她那被深渊浸染的神性与权柄,去主导重塑主物质大陆——

    那片尚且保留着相对正常秩序的世界,所带来的将不是新生与稳定,而是一场席卷所有生灵的终极灾难。

    主世界将被拖入深渊的规则,魔气将污染每一寸土地,现有的文明与种族将在痛苦与畸变中走向湮灭,或是变成深渊中新的怪物。

    她再也变不回那个仁慈博爱,承载万物的大地与山川之神了。

    她是终焉母神。

    现在是,以后也只能是终焉母神。

    ……

    “我自有办法……”

    “我会将魔气清理,我会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适合成为创世神的地步。”

    母神脸上那温婉和蔼的笑意,仿佛从来没有变过。

    她看着狩猎女神,看着丰饶女神,看着自然女神,看着黑夜女神。

    而这四位原初神。

    看不透她。

    论起年龄来,这位终焉母神,是最大的那一位,是长姊。

    她是大姐。

    是照顾众人的大姐。

    谁也玩不过她。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