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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1章 杨如玉

    新弘国的狐狸兽人国王赵思成去巡视孤儿院,兔族兽人前朝国王江烟雨去和复活的先王江轩见面,复活的先王会有当时的全部记忆。

    太子赵雷凌和王后杨如玉到南方城市去巡视,江烟雨和江烟雨的会面时间只有一个时辰,江烟雨问起来祖父江轩是要复辟还是支持新朝代的问题。

    “时机还不允许,现在局势稳定,如果贸然复辟,我们就要成为乱臣贼子了,烟雨,我想要听听你的真实想法。”江轩说道。

    江轩的老顾问以及武士雪豹兽族寒天在一旁保护他们,顺便做一下对话记录。

    江烟雨希望复辟,江轩则是支持孙子的这一决定。

    一个时辰后,赵思成回来了,他们祖孙也回到自己的房间。

    “江家兽族的故事和小说在孤儿院中很流行,我们必须要比他们做的还要好。”赵思成说道。

    赵思成从寒天那里要来了江轩祖孙的对话记录,寒天基本上记录了他们的全部对话,但是隐去了他们决定复辟的对话。

    赵思成将对话记录交给寒天,自己继续到民间收集兽族居民对于他们赵家和新政的看法,继续发展国家。

    在南方城市,赵雷凌、鹿族少女鹿霜和母亲杨如玉也收到了居民对于江家王室的惋惜和同情,这就让赵思成不得不放过江烟雨,而不是直接处决他。

    不过赵家的威望和支持度也逐渐上来了,总有一天江烟雨会被囚禁在监狱里,他的结局要么是被赵思成的死士给替代,要么就是突然暴毙,或者是赵思成放过他,让他安度晚年。

    ## 《雪中王座》续篇

    孤儿院的石墙上爬满了冬日的枯藤,赵思成站在庭院中央,金色的狐狸耳朵微微抖动,倾听着孩子们清脆的朗读声。他们正在诵读《江轩治旱记》——那个他刚刚复活的前朝君王最着名的故事。

    "...于是江轩王亲自挖井三日,终见清泉..."

    赵思成的尾巴不自觉地扫过地面,扬起细微的雪尘。他示意随从留在原地,独自走向声音传来的教室。透过玻璃窗,他看到二十多个不同兽族的孩子围坐在一位年迈的狸族教师身边,最小的兔族孩子甚至抱着一只缝有龙纹的布偶。

    "陛下。"院长——一位上了年纪的绵羊兽人匆忙赶来,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我们马上换教材..."

    "不必。"赵思成抬手制止,指尖擦过窗框上积落的灰尘,"故事是好故事。"他转向院长,琥珀色的眼睛眯起,"但下次,记得也讲讲《新弘运河记》。"

    走出孤儿院时,雪下得更密了。赵思成抬头望向铅灰色的天空,呼出的白气在冷风中迅速消散。他想起今早接到的南方来信,雷凌提到南方村镇仍有民众偷偷供奉江家的牌位。

    "陛下,寒天大人送来了记录。"侍从呈上一卷羊皮纸。

    赵思成在马车中展开羊皮纸,借着壁灯仔细阅读。寒天工整的字迹详细记载了江轩与江烟雨会面的每一句寒暄,关于家族近况的询问,甚至包括对几道祖传菜肴的回忆——唯独没有他真正想知道的。

    "太干净了..."赵思成的爪子轻轻划过纸面。寒天是他最信任的顾问,但这记录完美得可疑。他将羊皮纸卷好塞入袖中,"去旧城区。"

    车轮碾过积雪的街道,赵思成思索着江轩那双能看透人心的琥珀色眼睛。那位先王在观星台上的建言确实高明,但越是如此,越令人不安。一个经历过权力巅峰的君王,真能甘心只做顾问吗?

    与此同时,王宫偏殿内,江烟雨正在一方锦帕上绘制地图。被软禁以来,这位前朝国王将全部智慧都用于这项秘密工程——标注所有可能忠于江家的势力分布。

    "祖父比我想象的更有耐心。"江烟雨对站在窗边的江暮低声道,"他同意复辟,但要等待'民心所向'的时刻。"毛笔尖在锦帕上点出一个红点,"这里是熊族部落,他们世代受江家恩惠。"

    江暮接过锦帕,虎尾不安地摆动:"父亲,赵雪晴告诉我,孤儿院仍在教授江家的历史。"

    "所以赵思成不敢动我。"江烟雨轻笑一声,长耳朵抖了抖,"民意是把双刃剑。"他突然咳嗽起来,爪尖抓住桌沿才稳住身形。

    江暮急忙扶住父亲,这才注意到江烟雨的毛发失去了往日的光泽,眼下浮现出病态的暗沉。"我去叫御医..."

    "不必。"江烟雨摆摆手,"老毛病了。倒是你,要抓紧联系旧部。"他从枕下取出一枚青铜钥匙,"这是启动影卫的密钥,藏在..."

    门外传来脚步声,父子俩立刻噤声。江烟雨迅速将锦帕塞入茶壶,江暮则假装在研墨。

    进来的是寒天。雪豹武士灰色的皮毛上落满雪花,黄玉般的眼睛在父子俩之间扫视一圈,最后定格在冒着热气的茶壶上。

    "先王休息了。"寒天公事公办地说,"赵思成陛下命我加强偏殿的守卫。"他意味深长地补充,"特别是月隐之夜。"

    江暮的瞳孔骤然收缩——这正是他和鹿霜约定复活影卫的时间。他低头掩饰表情,却看到寒天袖口隐约露出的玉佩一角——那是江轩时代的宫廷信物。

    在南方城市林岩城,赵雷凌正面临一场意料之外的冲突。

    "殿下,又是那个狸族老妇。"熊族侍卫低声报告,"她坚持要见您,说是有先王赐予的免罪铁券。"

    赵雷凌揉了揉眉心。连日来的巡视让他金色的毛发沾满尘土,尾巴上的毛都结成了绺。这个自称曾救过江明镜的老妇人已经是第三次求见了。

    "带她进来吧。"

    老妇人拄着蛇头杖蹒跚而入,布满皱纹的脸上,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她脖子上挂着一块生锈的铁牌,上面依稀可见繁王朝的龙纹。

    "王子殿下,"老妇人声音嘶哑却有力,"老身只问一句——江烟雨陛下可还安好?"

    杨如玉从内室走出,白色的狐耳警觉地竖起:"老人家,现任国王是赵思成陛下。"

    老妇人嗤笑一声,露出残缺的牙齿:"我活了九十八岁,见过五个国王。江家统治时,林岩城从不用为粮食发愁。"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瘦弱的身躯摇摇欲坠。

    赵雷凌下意识上前扶住老人,嗅到她身上浓重的药味和衰老的气息。就在这一刻,老妇人枯枝般的手突然抓住他的前襟:"小心月圆之夜..."她气若游丝地说完,便昏了过去。

    "快叫医师!"赵雷凌抱起老人,惊讶于她轻得如同枯叶的重量。

    当晚,林岩城下起了冻雨。赵雷凌站在驿馆窗前,回想着白天的遭遇。医师说老妇人已到弥留之际,全靠执念撑着最后一口气。

    "她儿子是江家的宫廷乐师,"杨如玉翻阅着刚送来的档案,"在政权更迭时失踪了。"王后叹了口气,"雷凌,南方这样的故事还有很多。"

    赵雷凌的尾巴烦躁地拍打着地面:"所以我们永远活在江家的阴影下?"他转向母亲,"父亲明明可以彻底清除..."

    "那会血流成河。"杨如玉打断他,耳朵因激动而向后贴伏,"你父亲要建立的是法治国家,不是靠恐怖维持的统治。"

    雨声中传来轻微的叩窗声。赵雷凌警觉地抽出短剑,却看到窗外鹿霜被雨水打湿的脸。他连忙开窗,鹿族少女灵巧地跃入室内,鹿角上挂着的铃铛竟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殿下,"鹿霜顾不上擦拭脸上的雨水,从怀中取出一封火漆密信,"月影城急件。寒天大人说,务必亲自交给您。"

    赵雷凌破开火漆,信中只有寥寥数字:"影卫将醒,速归。"

    杨如玉倒吸一口冷气:"江家要行动了?"

    "或者已经行动了。"赵雷凌捏碎信纸,想起老妇人那句"小心月圆之夜"——三天后正是月圆。

    在月影城旧城区的一家铁匠铺里,赵思成摘下兜帽,露出被蒸汽烫伤的左耳——这是他年轻时在工厂劳作留下的印记。铁匠铺的熊族老板毫不意外地递上一杯烈酒。

    "还是老问题,陛下。"熊族老板压低声音,"工人们说,议会里商人的席位太多了。"他用粗壮的手指蘸着酒水在桌上画了个圆,"江轩时代,每个行会都有代表。"

    赵思成若有所思地摩挲着酒杯边缘。这是他第三次微服私访旧城区,每次都能听到类似的声音。民众不反对变革,但他们渴望被听见。

    "老铁,你说实话,"赵思成突然问道,"如果江轩和江烟雨同时站在你面前,你会选谁?"

    熊族铁匠的鼻子皱了起来,这是个危险的问题。他慢慢放下酒杯:"陛下,我儿子在您建的学堂读书。"他指了指墙上挂着的全家画像,"但我的父亲,是江轩王救活的。"他直视国王的眼睛,"兽人念旧。"

    回宫的马车上,赵思成反复咀嚼着"念旧"二字。他想起孤儿院里那个抱着龙纹布偶的兔族孩子,想起南方来信中提到的江家牌位,想起寒天那份过于完美的记录...也许真正的统治不在于抹去历史,而在于创造更好的现在。

    但这个觉悟可能来得太晚了。

    王宫地牢最深处,寒天独自站在一扇铁门前。门内关押着一个特殊的囚犯——三天前试图潜入皇陵的狼族青年。雪豹武士从怀中取出一块鲜肉,从门缝滑了进去。

    "吃吧,"寒天轻声道,"月圆之夜你需要力气。"

    黑暗中传来锁链的声响和一个沙哑的声音:"为什么帮我?"

    寒天没有回答,只是转身离开。在走廊火把的照耀下,他的影子投在石墙上,竟隐约呈现出两个交叠的形状——一个是雪豹,另一个...像是龙。

    月影城的钟声敲响十二下,雪停了。在偏殿的窗前,江烟雨望着逐渐从云层中露出的月亮,嘴角浮现出久违的笑意。他手中握着一封刚写完的信,火漆上盖着繁王朝的玉玺印记。

    "快了,祖父,"他对着月亮低语,"很快您就会看到,民心所向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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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城市另一端的地下密室里,江暮和鹿霜正站在十二具已经启动的水晶棺前。蒸汽从棺盖的缝隙中嘶嘶溢出,为首的那具棺内,影卫统领严冰的手指微微抽动了一下。

    月圆之夜即将来临。

    ## 《月圆之变》

    月影城的钟声敲过第八下时,江暮手中的青铜钥匙开始发烫。钥匙中心的红宝石折射着月光,在密室石壁上投出细碎如血的光斑。

    "时辰到了。"鹿霜轻声说,她鹿角上的铃铛无风自动,发出只有影卫能听见的特定频率。

    江暮深吸一口气,将钥匙插入水晶棺基座的锁孔。齿轮咬合的声响在密闭空间里格外刺耳,十二具棺木同时震颤起来,蒸汽从缝隙中喷涌而出,瞬间充满了整个密室。

    "退后!"江暮拉着鹿霜退到墙边。他的虎尾因为紧张而膨大了一圈,耳朵紧贴着头皮。

    第一具棺盖轰然弹开。影卫统领严冰坐起身时,胸前的箭伤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幽蓝。他的虎族特征比现代兽人更加明显,獠牙突出唇外,琥珀色的竖瞳在黑暗中莹莹发亮。

    "江...暮..."严冰的声音像是生锈的齿轮相互摩擦,他艰难地活动着百年未用的声带,"江轩...先王何在?"

    江暮上前一步,亮出手背上的家族纹章:"先王已在王宫。严统领,影卫是否仍效忠江家?"

    严冰的视线落在纹章上,突然以令人眼花的速度翻身出棺,单膝跪地。其余十一名影卫也同步苏醒,整齐划一地跪成一排。他们铠甲上的冰晶簌簌掉落,在石地上积成小小的水洼。

    "影卫誓死效忠,"严冰低头时,江暮看到他后颈处浮现出月光纹路——那是传说中的月神祝福,"请下令。"

    密室外突然传来三长两短的哨声——赵雪晴的警告信号。江暮与鹿霜交换了一个眼神,迅速从暗格中取出早已准备好的服饰。

    "换上这些现代衣物,"江暮将一套蒸汽工程师的制服递给严冰,"我们先分散潜入城中,黎明前在钟楼集合。"

    当最后一名影卫消失在密道中时,密室的门被猛地撞开。寒天站在门口,雪豹的灰色毛发根根竖起,手中长剑指着江暮的咽喉。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寒天的声音比剑锋更冷。

    江暮直视寒天的眼睛:"完成我父亲的心愿。"

    剑尖颤抖了一下。寒天突然收剑入鞘,反手锁上了密室的门。在江暮惊讶的目光中,这位雪豹武士的额头上渐渐浮现出鳞片状的纹路,瞳孔也变成了竖直的线形。

    "我不是来阻止你的,"寒天的声音变了调,带着古老的回音,"我是来警告你——赵思成已经调集了火枪队包围皇陵。"

    鹿霜倒吸一口冷气:"你怎么会..."

    "因为我是最后的守陵人。"寒天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与严冰同样的月光纹路,"龙族与影卫的约定延续千年,即使王朝更迭。"

    与此同时,王宫议政厅内,赵思成面前的沙漏即将流尽。他盯着最后一粒沙子落下,金色的尾巴在地毯上扫出一道痕迹。

    "陛下,火枪队已就位。"侍卫长报告道,"但...先王江轩坚持要出席今晚的议会特别会议。"

    赵思成的爪子掐进了扶手软垫:"用什么理由?"

    "他说要宣讲《治旱十策》...议会已经座无虚席。"

    狡猾的老狐狸。赵思成磨了磨后牙。江轩明显是要牵制他的注意力。他转向侍从:"告诉寒天,按第二方案行事。再派人去偏殿,把江烟雨..."

    "父王!"赵雪晴突然冲进大厅,粉色狐狸毛上沾满草屑,显然是从花园密道溜进来的,"您不能伤害江烟雨陛下!"

    赵思成示意侍卫退下,一把抓住女儿的手腕:"你知道些什么?"

    "南方来信说...说民众会暴动..."赵雪晴的耳朵贴着头皮,尾巴缩在腿间,但声音却异常坚定,"处决一个病弱的前朝君主,只会让您失去民心。"

    赵思成松开手,突然感到一阵疲惫。他何尝不知这个道理?但有时候,王者必须做出残酷的选择。

    "回你的房间去。"他最终说道,"这事与你无关。"

    当赵雪晴被带走后,赵思成从暗格中取出一支精致的燧发枪——这是工程师们的最新作品,能连发三弹而不需装填。枪柄上刻着新弘国的国徽:麦穗环绕的齿轮。

    "备马,"他对侍卫长说,"我要亲自去皇陵。"

    议会大厅里,江轩的演讲正到高潮。这位复活的先王没有使用任何讲稿,但每个字都像经过千锤百炼。他讲到如何在大旱第三年说服贵族开仓放粮,讲到如何组织民众挖掘地下河道,讲到...

    "最重要的是信任,"江轩的目光扫过全场,在几位年长的议员脸上多停留了一秒,"君王信任臣民,臣民才会回报以忠诚。"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几位白发苍苍的狸族议员甚至擦拭眼角。没有人注意到,江轩的尾巴尖在说到"忠诚"一词时微妙地卷曲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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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岩城的驿馆内,赵雷凌正对着地图部署返程路线。杨如玉突然推门而入,白色狐耳警觉地竖着。

    "雷凌,刚收到的消息,"她压低声音,"朱瓦国的毗湿奴王公开称赞了江轩的治国理念。"

    赵雷凌的爪子在地图上戳出一个洞:"他们在试探我们的反应。"他转向母亲,"我们必须立刻..."

    一声尖锐的鹰啼打断了他。窗外,一只信鹰正用喙急促地敲击窗框。赵雷凌开窗取下信筒,里面的纸条只有一句话:"月已中天,速归。"

    字迹是寒天的,但用了一种特殊的朱砂墨水——只有在月光下才会显现完整信息。赵雷凌将纸条举向窗口,月光穿透纸张,显露出隐藏的文字:"影卫已醒,目标月影钟楼。"

    杨如玉的尾巴毛全部炸开:"我们最快也要两天才能赶回去!"

    "不,"赵雷凌从行李中取出两套轻甲,"我们轻装简行,连夜赶路。"他帮母亲系紧护甲时,突然问道,"如果...如果江家复辟成功,您觉得父亲会怎样?"

    杨如玉沉默了很久,最后轻声说:"你父亲从来都不是为了权力而权力。"

    月影城的钟楼顶端,严冰正通过特制的铜镜观察全城动向。月光下,他的视力是白天的三倍。

    "火枪队分三路向皇陵集结,"他低声报告,"赵思成本人刚刚离开王宫,预计一刻钟后到达。"

    江暮握紧了佩剑。这把剑是江轩时代的古董,剑身上刻着"月影"二字——据说在满月下能斩断钢铁。

    "按计划,我们只需要拖延到祖父在议会通过动议..."

    "公子,"严冰突然打断他,"有异常。"他将铜镜递给江暮,"看王宫偏殿方向。"

    镜中,偏殿的窗口透出异常明亮的灯光,几个身影正在匆忙进出。江暮的心跳漏了一拍——那是父亲的居所。

    "我必须去一趟。"江暮将铜镜塞给严冰,"按第二计划行动。"

    "太危险了!"鹿霜抓住他的手臂,"寒天说过..."

    "那是我父亲!"江暮甩开她的手,虎尾因为激动而膨大。他转向严冰,"统领,如果我半小时内不回来,就执行最终方案。"

    严冰单膝跪地:"遵命,公子。"

    江暮刚溜进王宫花园,就被一只有力的手拉进了灌木丛。他本能地亮出爪子,却在闻到熟悉的茉莉香时硬生生收住。

    "雪晴?"

    赵雪晴的粉色毛发在月光下近乎银白。她将一个包袱塞进江暮怀里:"换上侍从的衣服。你父亲咳血昏迷,御医说是长期郁结所致。"她咬了咬下唇,"我父王...派了死士去偏殿。"

    江暮的血液瞬间冻结。他抓住赵雪晴的肩膀:"为什么帮我们?"

    少女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因为我见过南方的饥民...也见过孤儿院里的龙纹布偶。"她推开江暮,"快走,西南角门的守卫已经买通了。"

    当江暮赶到偏殿时,两名黑衣人正架着昏迷的江烟雨往外走。江暮的剑光在月光下划出一道银弧,最前面的黑衣人闷哼一声倒地。

    "放开我父亲!"

    第二名黑衣人亮出了燧发短枪。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灰影从屋顶扑下——寒天的爪子直接撕开了黑衣人的咽喉。

    "带他走,"寒天甩掉爪子上的血迹,"赵思成马上就到。"

    江暮背起父亲,惊讶地发现曾经威严的君王轻得像具空壳。江烟雨的长耳朵无力地垂着,嘴角还残留着血迹。

    "寒天...为什么?"

    雪豹武士的瞳孔在月光下变成两条细线:"因为真正的王者不该死于暗杀。"他转身面对宫门方向,"现在走!"

    江暮刚冲出角门,就听见宫门方向传来整齐的踏步声——火枪队到了。他最后回望了一眼,只见寒天独自站在庭院中央,长剑映月,宛如一尊守护神像。

    月影钟楼上,严冰放下了铜镜。

    "准备信号火箭,"他对鹿霜说,"公子失败了。"

    鹿霜的铃铛突然全部无声自鸣,她惊恐地看向严冰:"不...还有希望!江轩先王他..."

    "先王有言在先,"严冰取出一个镶嵌月长石的号角,"若江烟雨遭遇不测,即刻执行'月陨'计划。"

    当第一支火箭升空时,赵思成正率军抵达皇陵入口。他仰头看着空中炸开的红色烟花,突然明白了什么,调转马头就往王宫方向狂奔。

    "回宫!这是调虎离山!"

    但已经晚了。十二支火箭相继升空,将月影城的夜空染得血红。在城市各个角落,早已潜伏的影卫同时行动——他们不攻击任何士兵,只是将一卷卷帛书塞入民宅门缝,在集市张贴告示,甚至直接在议会厅外宣读。

    帛书上详细记载了江烟雨被下毒的医学证据,以及赵思成下令处决的手令副本。最致命的是末尾的江轩亲笔:"吾以先祖之名起誓,所言非虚。"

    黎明前的最后黑暗中,月影城沸腾了。年长的兽人们回忆起江轩时代的公正,年轻人们则议论着赵思成的狠毒。民意如潮水般转向,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江轩先王,此时正站在议会厅的露台上,平静地注视着开始聚集的民众。

    "陛下,"一位老议员颤声问道,"这到底..."

    江轩的尾巴优雅地卷过脚踝:"历史的轮回,仅此而已。"

    当第一缕阳光照在钟楼上时,严冰吹响了那个古老的号角。声音传遍全城,所有影卫后颈的月光纹路同时亮起。他们高喊着"清君侧"的口号,开始向王宫挺进。

    而在王宫偏殿的屋檐上,寒天收起了长剑。他看着远处渐行渐近的民众队伍,又望望钟楼方向,突然笑了。

    "好一招'挟民意以令诸侯'。"他自言自语,"江轩啊江轩,你果然还是当年的你。"

    雪豹武士纵身跃入晨雾中,额间的鳞片纹路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没人注意到,他的影子在这一刻完全化为了龙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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