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手一挥:“都给老子绑了!尤其是那俩娘们儿,绑结实点,但别伤着皮肉!那可是值钱货!”
“得令!”
众汉子哄然应声,一拥而上。
火凤四人此刻玄气全无,形同凡人,哪里还有反抗之力?
云中明还想挣扎,被两个汉子一左一右按住肩膀,膝盖窝挨了一脚,“扑通”一声跪在雪地里。粗糙的麻绳勒进皮肉,三两下就将他双手反剪捆死。
云中亮更是被一棍子敲在背上,闷哼一声趴倒在地,被人用脚踩着背脊捆了个结实。
羽心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被一个满脸麻子的汉子抓住细腕,反扭到背后。
她拼命踢打,却像是挠痒痒,反而引得那汉子嘿嘿淫笑:“小娘皮还挺烈!待会儿有你好受的!”
羽心嫣想护住妹妹,刚一动,右臂伤口撕裂般的剧痛传来,让她动作一滞。
就这一滞的工夫,两个汉子已经扑上来,一人扭住她一条胳膊。她拼命挣扎,可失去玄气后,她那点力气在常年刀口舔血的汉子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放开我!你们这些畜生!”
绳子勒过胸口,绕过腰肢,将她的双臂死死绑在身后。粗糙的绳结摩擦着伤口,疼得她浑身发颤,冷汗涔涔。
而李长风……
李长风是最配合的那个。
他甚至主动把双手并拢伸出去,对过来绑他的汉子说:“兄弟,轻点儿,我皮肤嫩,容易留印子。”
那汉子被他逗乐了,一边捆一边笑:“行啊小子,够识相!放心,爷手轻!”
李长风还真就被“轻轻”地绑了。
绳子绕了几圈,打了个活结,比起火凤四人那恨不得勒进骨头里的捆法,他这待遇堪称“优待”。
疤脸头领走过来,用刀背拍了拍李长风的脸颊:“小子,挺上道啊。看你这么识趣,待会儿回去,爷不会为难你。”
李长风咧嘴一笑:“那先谢过大哥了。”
“你……!”羽心嫣目眦欲裂,嘴里塞着布,只能发出含糊的“呜呜”声,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滔天的恨意和绝望。
她恨这些匪徒。
更恨李长风!
如果不是他……如果不是他假装不敌,束手就擒……他们至少还能拼死一搏!
哪怕战死,也好过像现在这样,像牲畜一样被捆缚,等待未知的、定然凄惨的命运!
羽心然已经哭到脱力,被人像拎小鸡一样拎起来,绳子套过脖颈,和姐姐的绳子连在一起。她眼睛红肿,眼神空洞,偶尔看向李长风的方向,那目光里是破碎的信任和浓浓的恐惧。
云中明和云中亮被捆成一串,兄弟俩低着头,面如死灰。
云中明偶尔抬头,看向李长风的眼神,像是要生啖其肉。
李长风却仿佛感受不到这些目光。
他被推搡着,和火凤四人连成一串。
绳子从云中亮背后延伸出来,连着他的手腕,再往后是云中明,羽心嫣,羽心然,最后是李长风。五个人,像一串蚂蚱,被长长的绳索串联。
疤脸头领扛着砍刀走在最前,大手一挥:“撤!”
“噢——!”众汉子欢呼一声,押着俘虏,朝着山林深处进发。
队伍在积雪的林间蹒跚前行。
火凤四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绳索牵扯,步履踉跄。
羽心嫣右臂的伤口随着走动不断被牵扯,鲜血早已浸透半边衣袖,在寒风中冻成暗红的冰碴。她脸色惨白如纸,呼吸急促,全靠一口气硬撑着。
羽心然跟在她身后,哭得没了力气,只机械地迈着步子,时不时被脚下树根或石块绊到,摔在雪地里,又被人粗暴地拽起来。
云中明和云中亮兄弟走在最前,绳子勒进皮肉,每走一步都是折磨。云中亮终于忍不住,猛地回头,冲着李长风低吼:“李长风!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你明明能救我们!你明明……”
押送的汉子一棍子砸在他背上:“闭嘴!再嚷嚷割了你舌头!”
云中亮闷哼一声,咬紧牙关,眼睛却仍死死瞪着李长风,那里面是愤怒,是不解,是绝望,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微弱的祈求——祈求李长风突然暴起,祈求这一切只是个恶劣的玩笑。
李长风走在队伍后面,走得甚至有点悠闲自在。听到云中亮的低吼,他叹了口气:“云兄弟,我真没骗你。那阵法厉害得很,我现在丹田空空如也,别说二十九境,就是九境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语气诚恳,表情真挚,仿佛在诉说一个再真实不过的事实。
“你放屁!”云中明也扭过头,眼睛通红,“你治伤的时候,那股玄气精纯温润,绝非仓促凝聚!你分明还有余力!”
“那是最后一点保命的存货嘛。”李长风眨眨眼,“用完了,就真没了。不然你们以为,我舍得这么两位如花似玉的姑娘落入虎口?”
他目光扫过前面的羽心嫣和羽心然,语气里居然还带着点“惋惜”。
羽心嫣听到他的话,浑身一颤,脚步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旁边押送的汉子趁机在她腰上摸了一把,淫笑道:“小娘们站稳喽!待会儿到了寨子,有你好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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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心嫣猛地挣了一下,嘴里发出含糊的呜咽,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死灰般的冰冷。
她不再看李长风。
一眼都不看。
心死了。
或者说,最后一点侥幸和期待,彻底熄灭了。
她开始后悔——不是后悔来找李长风报仇,而是后悔……为什么要离开族地,为什么要来这太岳山,为什么要和妹妹一起……如果只有她一个人,死了也就死了。可心然……
泪水终于冲破了强装的冰冷,混着脸上的雪水和污渍,无声滑落。
云中明看着姐姐和妹妹的模样,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疼得窒息。
他猛地转回头,不再看李长风,只是低着头,一步一步往前走,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嘴唇渗出血丝。
是他……是他提议要来找李长风报仇的。
如果不是他冲动,如果不是他非要逞强……也许他们早就采完材料,离开太岳山了。
自责如同毒藤,缠紧心脏,越勒越深。
队伍在晦暗的林间穿行,越走越深。积雪越来越厚,枯木枝丫张牙舞爪,在渐暗的天色中投下狰狞的影子。
远处传来不知名野兽的嗥叫,凄厉悠长。
李长风抬头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前方带路的疤脸头领的背影,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
那笑意很淡,一闪即逝。
快得仿佛从未出现过。
他低下头,继续老老实实地跟着队伍往前走,手腕上的绳子松松垮垮,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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