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已经第二次和怜宝讨论这个话题。
如果没有为了爱情所以放弃更好的学校，这种情节恐怕也只有在小说里会出现，小朋友千万不要模仿。
温默承认自己有点上头了，说实话，心里还是有那么点希冀，毕竟成绩水平就摆在那边，能当状元郎的分数不去最高顶尖的学府，而选择为爱留在临川。
已经能想象到临川大学校长那副得意嘴脸，嘴巴咧到耳后根去。
谈实在点的，温默已经自信到一考完试就确定百分百有学校来打电话联系自己，成绩也肯定是屏蔽的，查都不用查。
但种种buff叠加上去，再加上小南今天的那番话。
我留下来，怜宝真的会开心吗？
估计会开心吧，这么久过去就没见她离开过我。
儿戏吗？确实挺儿戏的，这不是在讲冷笑话，而是真的有一个恋爱脑的状元郎想为爱驻守临川。
手中的炸鸡有点冷了，酥脆的外皮被温默咬掉一口，露出里边粉嫩的鸡肉，但此刻的他却没心情品尝美味。
“就是关于我俩大学的去向。”
这不是一个人的问题，而是两个人。
如果温默真的确定留在临川，那夏怜也会毫不犹豫地两年后也跟着报考临川大学。
她的成绩也是不容小觑，别看夏怜平常呆呆傻傻的，写起题目来一点都不含糊，做题速度之快让温默都望而却步。
如果再让她学两年，温默不敢保证自己不被超越。
夏怜双手捏着一块原味鸡，澄澈的眸子里好似好闪过一丝疑惑。
“……我和你说心里话吧，咱俩以心比心。”温默嘬一口可乐，冰凉的气泡水在冬夜里格外醒脑，待到脑袋冷静下来，他缓缓说道：“我留在临川，你会开心吗？”
“……”
没动静，夏怜表情茫然，放下手中的鸡块，像是在努力消化这句话的含义。
等到明白刚才这话的沉重时，她默默地垂下脑袋，先是点点脑袋，又是慢慢地摇摇头。
这是开心还是不开心啊？
温默被整懵了。
夏怜抿着唇，嘴沿还有刚才蹭到的油，平常淡漠的脸蛋此刻却莫名难过。
“我不知道……可能会开心……但也可能，会难过……”
“难过什么？”
“因为，温默成绩很好……”
“……”
温默没说话了，他能明白夏怜这话是什么意思，如果留在临川的话，优秀的成绩的最终结果还是止步原地，这种感觉会让她觉得很难过。
特别是对方还是自己重要的人。
“……那如果，我不在临川，而是去外地，真的去北方上大学了……你会觉得孤独或者难过吗？”
京大和清大固然好，深厚的底蕴，加强的师资力量，光是名声就已经响得不能再响。
全夏学子无一不是挤破脑袋想进去，可每年也就招固定的学生，如果成绩再好一点或是家庭条件优渥的话，也有出国的可能。
但即使是北方就已经够远了，来回一趟都得老久。
“会难过……”夏怜犹豫一会，还是如实回答。
温默扶着额头，莫名的压力担在肩膀上让他紧咬牙关，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难受无比，胸口闷闷的。
“怜宝，如果我真的去北方了，你要清楚……”他拿出手机，在地图上划到京大的位置，怅然道：“我们之间的差距不是一千里的距离，而是差了两年的时间。”
两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但也不是时时刻刻都待在学校，逢年过节也得回趟家，只是会费很多劲而已，又是抢票又是请假的。
一年能见面的次数，可能就只有寒暑假那几个月。
“我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状态，毕竟你一离开我，就跟没电了一样。”
温默伸手比划出电池的形状，也算是形容得很明白，这丫头目前就没有离开自己的打算。
不管是外出还是在家里，身边总少不了她的影子，自己的衣角从认识的那一刻起就再没柔顺过了。
“我，会寂寞。”夏怜掩面，点点脑袋。
“是吧，所以我……”
温默刚想开口，只觉嘴前被一只小手挡住，捂得很严实，能闻到一点炸鸡的油香。
再往上看，这个距离能对上夏怜那双无比迷茫却又添上一点坚定的眸子。
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微微抿唇，忽然一把将温默整个抱住，脑袋埋在他的胸口。
能清楚的感受到夏怜那温热的吐息，温默有点发痒，下一秒，从胸口处传来闷闷的答复。
“我不能……拖后腿。”
“你从来没有拖过我的后腿，宝。”
“那现在，也一样……”夏怜抬起眸子，眼中像是沮丧，又像是认真，“不可以，自私……”
她这样说着，话中的心意早已透彻。
温默也从没见过这种状态的夏怜。
认识得久了，自然能明白对方是个怎样的人，面部表情很少有起伏，总是保持着平淡、冷漠的神情，喜怒哀乐不形于色。
夏怜的眼神通常情况都比较平静，不会轻易流露出惊讶、兴奋等情绪，除了对温默有好感外，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很难琢磨她的心思，以前一样，现在也一样，只是话中的那番真诚与坚定，好似给予了温默无限的动力。
他想明白了，也听明白了。
客厅里无比安静，躲在猫窝里的小黑也貌似知道眼前这两个人类在谈论重要的事情，说到动情处，还是十分配合地埋下脸。
许久过去，二人再没开口，抱了得有一段时间，直到夏怜抱够了，才慢慢直起身子，只是眼中的那抹失落与坚决再无回响。
温默长呼一口气，望着她小心翼翼看过来的脸蛋，最终吐出两个字。
“两年。”
“两年？”
像是刚认识那般，夏怜呆呆傻傻地重复一遍。
“对，我等你两年。”温默捧着她的脸蛋，像玩橡皮泥似的捏来捏去，直至把夏怜的嘴角手动往上捏一点弧度，一个不算完美的笑容呈现在面前。
“我希望你能多笑一笑，即使是以后两年我不在身边，也能像现在这样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