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眸子深处似乎还藏着不可言说的情绪。
“无所谓。”
宋暖恶狠狠地瞪着他。
厉景尘轻摸她的眼皮，她的睫毛，喃喃道，“恨我也好，总比你从我身边离开好，恨我一辈子就是记我一辈子，挺好。”
宋暖胸脯起伏不停。
她能感受到自己呼吸有些艰难，但还是忍不住大骂，“你他妈脑子有病就去看医生！”
厉景尘轻笑一声，根本不生气。
看她的眼神带着深深的贪恋。
冰凉的大手熟稔地在她身上游走，熟练地在她每一处敏感处停留，又适时地停手，这欲求不满地逗弄对宋暖来说简直是折磨。
她的脸颊已经完全泛红。
尚存一丝理智。
“厉景尘。”
“嗯？”
“是不是只要我顺从你，你就什么事情都可以答应我？”
厉景尘看着她，“你希望我答应你什么事？”
宋暖没有回答，认命地闭上双眼，嗓音藏匿着难以察觉的深深的失望，“要就快点，我一会儿还有事。”
拒绝不了就享受。
她一向看得很开，至于录音……
宋暖眼神微暗，哪怕她不愿意承认，但她心中的确还存着一丝侥幸，觉得厉景尘不会用这么卑劣的手段逼迫她不嫁给欧阳周景。
窗帘飘动的瞬间，拉开一点距离，透出几缕光线到阳台。
倏地，一阵急促的砸门声响起。
打断床上缠绵的两人。
厉景尘眼神陡然变得锋利无比。
砸门的声音不停，随之一起的还有欧阳周景隐怒的低吼，“阿景，我知道宋暖在里面，你别太过分了。”
宋暖睁开眼睛。
厉景尘眼皮一跳，看了看怀里的女人，又扭头看了看紧闭的门。
他思索的模样让宋暖莫名生出一股恐惧，生怕他生出更加癫狂的想法，并加以实践。
宋暖一刻都没有犹豫，大喊：“周景，救我！”
这一声彻底撕裂僵持的局面。
点燃厉景尘心中刚熄灭的火，也让匆匆赶来的欧阳周景更加焦急不安。
“救？”
厉景尘笑了，反复细细琢磨这个字，眉眼一片嘲讽，眼底满是失落，以及……宋暖看不清，只觉得那抹情绪与痛苦很像。
“宋暖，你非要这么对我？”
“我想不明白，你这颗心明明在我身上，为什么就是死不承认？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嫁给周景那个混蛋？”
“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他？”
他每一句都问得无比冷静，仿佛真的只是疑惑。
可只有宋暖能看到他平静无波的眸子下，掩藏着什么样的疯狂。
泪水从眼角滑落。
“我不想说。”
“究竟是不想说，还是无话可说？”
厉景尘咄咄逼人，“你比谁都清楚，这几年，我从来没有亏待过你，恨不得把一颗真心剖出来摆在你面前。”
“我有多爱你，别人不知道，你不知道吗？”
宋暖无力地笑了笑。
抹去眼泪，她掀开眼皮，看着他，“不是只有你有疑问，厉景尘，自从钟清雅出现，我所遭受的、所经历的一切，你知道多少？又有多少是因为你？”
“从前与秦禹川，只是牵扯到宋氏就足够要了我半条命。”
“我不是没有坚定地站在你身边过。”
“可换来的是什么？”
她拼命压制想哭的冲动，却是适得其反。
“最近我想明白了，跟你在一起的后果我背负不起，真的，我不敢赌，也赌不起，一旦赌输就没有从头来过的机会了。”
厉景尘看着她。
宋暖苦涩地笑了笑，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极其缠绵地一吻。
她松开他，声音已经变得平静，“你不能为我提供足够安全的保障，我同样没办法为了你放弃一切。”
“就这样吧，放过彼此。”
厉景尘死死攥紧拳头。
放过彼此。
她竟然就这么轻飘飘地说出这四个字。
砰——
房门被强行破开。
看见屋内的光景，欧阳周景先是一愣，随后一向温柔和煦的脸上遍布怒气，他几乎差点忍不住对厉景尘动手。
“阿景，你这次真的过分了。”
他冷冷地说着。
宋暖不想他们吵架，至少她不想看见他们因为她吵架。
她没穿衣服，裹着被子，只能求助于欧阳周景，“周景，可以帮我拿一下衣服吗？”
气氛诡异得可怕。
欧阳周景一直知道他们有过一段很长时间不为人知的感情，可那是以前，在他还没喜欢宋暖的时候，自然无所谓。
现在被赤裸裸摆在面前，欧阳周景很难不去在意。
哪怕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
半晌，他道：“好。”
话落的瞬间，厉景尘倏然起身，默不作声把宋暖的衣服捡起，扔到床上。
“自己穿上。”
短短四个字，硝烟味十足。
欧阳周景收回动作，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厉景尘往外走，从他身旁掠过时，道：“怎么，不走是打算留下来看她换衣服？你们的关系还没有亲密到这个地步。”
欧阳周景：“……”
他转身一起出去。
宋暖身疲力竭地倒回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门口，两人并肩而立，谁都没有说话，默契地任由沉默蔓延。
半晌，门开了。
宋暖已经穿好衣服出来，她看着欧阳周景，“你开车了吗？要麻烦你送我回去。”
“开了，走吧。”
欧阳周景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宋暖没有拒绝，她是在车上被厉景尘拽走的，外套落在车里，确实有些冷，甚至下意识拢了拢欧阳周景的外套。
厉景尘把一切都看在眼里。
他冷不丁笑了一声，很轻，像嘲讽，又好像什么情绪都没有，只是阐述：“周景，不是你的东西，再怎么争抢都不是你的。”
“……”
由于挽着欧阳周景的手臂，所以宋暖第一时间都感受到他在听到这句话后，肌肉僵住。
他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宋暖。
宋暖是领教过欧阳周景的嘴巴的。
比起厉景尘毒舌直接的风格，欧阳周景看似温柔，其实使的都是软刀子。
此刻不说话，恐怕也是没自信吧。
欧阳周景那么敏锐的人，她喜不喜欢他，他怎么会不知道？
宋暖在心中默叹一口气，既然选择成为欧阳太太，那她也应该帮他解围。
转身，她朝厉景尘道，“最近降温，现在又是晚上，你把人锁在阳台，要是冻坏了，被钟冠找麻烦的还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