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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9章 黄泉同归

    当密道顶部的砖石开始坍塌,沐拓朗突然抓住赵寒的枪杆:“放朕走!朕封你为……”

    “末将只要一样东西。”赵寒猛地抽回铁枪,“当年你赏给我父亲的鸩酒配方。”

    “这……”

    沐拓朗瘫坐在污水里,忽听得头顶传来司马治平冰冷的声音:“陛下可知,这密道图纸是谁献的?”

    坍塌的砖石后,缓缓走出金缦妮。

    “是你!”

    “陛下很意外?”金缦妮绣鞋碾过密道积水。

    “你不是和侍卫统领逃出宫了吗?”

    “臣妾不放心您,特地回来看看您!”

    “贱人!”沐拓朗突然暴起,污水溅湿龙袍。

    金缦妮的匕首已抵住他后心,“陛下口中的贱人,可是陪了你整整二十五年啊!”

    她情绪激动,匕首在沐拓朗后心划出血痕,“二十五年前您还是太子时,可还记得在冷宫答应过什么?”

    “住口!”沐拓朗突然转身抓住她手腕,“那件事若传出去……”

    “传出去又如何?”司马治平一拍他身侧暗格,竟从里边拿出一道密函,“先帝遗诏在此,上面写得清清楚楚——‘若太子沐拓朗残害手足,当废为庶人’。”

    赵寒突然用枪杆击碎另一端墙面,那竟还有一个暗格。

    他取出一只鎏金酒壶:“陛下可认得这个?

    当年您就是用这个毒杀三皇子,却栽赃给……”

    “胡说!”沐拓朗踉跄后退,污水浸透的靴底突然踩到异物——竟是一只银铃,上面刻着“永宁”二字。

    他猛然抬头:“这铃铛……是瑜妃的?”

    金缦妮突然凄厉大笑:“您终于想起来了?

    那夜在冷宫,您亲手把这个铃铛系在……”

    “不可能!”沐拓朗疯狂摇头,“那个孩子明明被朕……”

    “被您掐死了?”密道深处传来虚弱的女声。

    众人回头,只见一头发花白的干瘦老妇人缓缓走出。

    沐拓朗:“你又是谁?”

    那老妇人只是恶狠狠地盯着他,并未作答。

    赵寒突然用枪尖挑起地上一方绢帕:“这上面绣的梅花,针脚与瑜妃娘娘当年……”

    金缦妮:“此人正是瑜妃娘娘,如今应该称为瑜太妃!我的亲姑姑!”

    沐拓朗如遭雷击,突然跪倒在污水中。

    司马治平长剑抵住他咽喉:“现在您该明白,为何密道图纸会……”

    “因为这条密道……”金缦妮拾起滚落的龙冠,指尖摩挲着内衬的暗纹,“本就是瑜妃娘娘为防不测,亲手绘制的啊!”

    瑜太妃枯瘦的手指突然抓住沐拓朗的衣襟:“陛下可还记得永宁三年冬夜?

    您说‘若得大位,必放我们母子出宫安度余生’……”

    她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狰狞的烙痕,“可您转头就让人在冷宫纵火!”

    沐拓朗突然暴起扑向瑜太妃,却被金缦妮的匕首贯穿手掌。

    老太监突然从阴影中冲出:“陛下小心!老奴……”

    “王德全?”沐拓朗盯着他手中明黄圣旨,“连你也……”

    老太监颤抖着展开圣旨:“先帝密旨,老奴藏了二十五年——‘太子若害瑜妃母子,当以鸩酒赐死’。”

    沐拓朗冷笑:“老东西真是疼瑜妃这对母子,光是遗诏,就有两份!”

    密道突然剧烈震动,司马治平厉声道:“赵将军!快带瑜太妃娘娘……”

    “不必了。”瑜太妃拾起鎏金酒壶,直灌给沐拓朗。

    沐拓朗想要挣扎,发现自己力气竟不如这个干瘪老妇人!

    “呕呕……咳咳……”沐拓朗不断地挖喉咳着,想要把吞入腹中的鸩酒咳出。

    瑜太妃:“这壶鸩酒,本就是二十五年前该喝的,陛下,你多活了二十五年!”

    说着,她将残酒一饮而尽。

    “姑姑!”金缦妮扑跪在地,绣鞋浸在漫开的血水中,“您为何要……”

    瑜太妃青白的手指突然抓住金缦妮衣角,“傻孩子……这酒里……我加了……”

    她猛地咳出黑血,“双生蛊……”

    司马治平闻言色变:“难道是南疆的……”

    “不错。”老太监王德全突然撕开袖口,露出同样溃烂的疤痕,“当年老奴替娘娘试毒,就中的此蛊。

    这二十五年来……”

    他颤抖着指向沐拓朗,“陛下每饮的茶里,都掺着老奴的血!”

    沐拓朗突然发出凄厉惨叫,七窍渗出黑血:“贱人!朕的龙体……”

    “龙体?”瑜太妃癫狂大笑,从怀中掏出发黄的襁褓,“你亲手掐死的孩儿……可还记得他后背的龙形胎记?”

    “朕怎会忘记?若不是因为那胎记,朕也不会选他!”

    金缦妮突然扯开沐拓朗的衣领,露出他心口渐渐淡去的刺青。

    沐拓朗勾唇:“呵呵……好看吗?这是用皇子皇孙之血描的!”

    金缦妮浑身颤抖:“我儿暴毙,也是出自你之手?”

    “你说呢?”

    金缦妮跌坐在地:“难怪,我总是梦到我儿哭着喊疼,说你不配为人父!”

    沐拓朗突然暴起,却在半空僵住——王德全的拂尘银丝已勒入他脖颈:“老奴等了二十五年……就为亲手……”

    濒死的沐拓朗力量特别大,一时竟挣脱开了。

    金缦妮霍然站起,用银簪直插沐拓朗胸口,“那臣妾今日便用这簪子,蘸着陛下的心头血……给那枉死的孩儿描幅往生图!”

    沐拓朗踉跄跪地。

    金缦妮直接在石壁上绘图。

    收簪往生图成,密道深处突然传来凄厉的哭声。

    众人骇然回首,却见一团团黑雾飘来。

    司马治平沉声道:“这是鬼哭!”

    眨眼间,只见那黑雾越过他们,径直缠上沐拓朗。

    沐拓朗撕心裂肺地叫着,疯狂撕扯,却丝毫奈何不了那些黑雾,反倒把自己给撕得血肉模糊。

    “报应……报应啊……”瑜太妃气息渐弱,却仍死死攥住沐拓朗的头发,“当年你用我孩儿的血……做法事镇魇……后来又用自己的亲骨肉……可曾想过……”

    密道顶部轰然塌陷。

    “快撤!”

    司马治平拎起金缦妮,同赵寒一起从洞口飞身而出。

    “轰”的一声巨响,整条密道彻底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