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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6章 生万物、守财奴大眼泡子(2)

    这嫂子的一生,说起来真挺可怜的、十八岁嫁进费家时,媒人把男方夸得天花乱坠,可她过门才知,嫁的竟是个肺痨鬼。

    成亲前两天,那男人拼尽最后力气让她从姑娘成了妇人,之后便再没了精神头,没两年就嘎了。

    家里就剩个六十四岁的公公,费左氏愣是撑着,还帮公公填了房继室,让费家有了后。

    也就是费文典和自己。

    她把两个小叔子当亲儿子带大,偏偏费文典是个不省心的。

    但是费左氏也不是白给的,是个厉害的女人,聪明有心计,性子韧劲十足,做事又圆滑。

    丈夫早早就死了,她一个女人扛起整个家,拉扯小叔子,打理田地,管着家族大小事,硬生生撑住了偌大的费家。

    可剧里的费文典,实在坑人。

    娶了宁家替嫁的妹妹,把人睡了,然后他倒是卷铺盖跑了。

    后来收到嫂子的信说她怀了孕,回来了。

    知道是假怀孕,又跑了。

    再回来,也是为了搞减租减税、推行永佃,第一个就拿最疼他的嫂子开刀。

    费左氏啥都依他,掏空大半家底支持,他却又跑了。

    最后一次回来、也是为了开仓放粮,把家里能度过荒年的粮食全散了出去。又跑了。

    妥妥的跑男,废物点心,这些外号都不是瞎说啥。

    费左氏,是真的可怜。

    丈夫死了那么多年,还得守着费家祖训和封建礼数,披着贤妻良母的皮,却被最亲的小叔子坑得底朝天。

    最后费文典牺牲了,她也被折腾疯了。

    这封建社会的思想,坑的又何止一个费左氏?

    天下不知还有多少女人,跟她一样,困在礼教的枷锁里,苦熬一生。

    费文秉开口问。“嫂子,绣绣被马子绑了,咋办?”

    费左氏叹了口气。

    “还能咋办?再怎么说,她也是咱们家没过门的媳妇。先想法子筹点钱,把人救出来再说。”

    说话间,马车已经到了宁家大院门口。

    进了堂屋,只见宁家老爷子宁学祥,一双大眼泡子耷拉着,正吧嗒吧嗒抽着旱烟袋。

    旁边站着个看着十八、九岁的小姑娘,正是宁绣绣的妹妹宁苏苏,急得手足无措,一张白白嫩嫩的小脸透着慌乱,倒有几分娇憨可爱,不愧是大户地主家的小姐。

    费左氏一进门,就规规矩矩行了礼。

    “长辈们都在呢,费左氏有礼了。俺这刚准备着接亲的事,就听说了这消息,赶紧过来了。”

    费文秉也跟着问好。

    “大叔们好,婶子好。”

    宁绣绣的娘宁郭氏,正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见费左氏来了,赶紧走过来拉住她的手,哽咽着。

    “费家嫂子,文秉小少爷……是俺们家对不住你们啊……”

    “婶子,这时候就别说这些了。”费左氏拍了拍她的手。

    “俺们是来帮忙的。现在情况咋样了?有啥主意没?”

    宁郭氏被问得一愣,随即猛地回头看向自家男人,几步走过去,伸手就推了宁学祥一把。

    “你倒是快说话啊!绣绣到底咋办啊!”

    “婶子,这事儿来得急,但咱们自个儿不能乱。”

    费左氏定了定神。

    “马子挑今天来绑人,明摆着是算计好的,图的就是钱。那咱就先想办法筹钱。俺们家凑凑现钱,能拿出五百。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把人救回来。”

    一旁的宁学瑞早急得满头是汗,他刚领人追出去没追上,还带回了马子的狠话、

    半夜不把五千大洋送去,人家就要把绣绣祸害了、让儿子宁可璧替换绣绣、他们都不干。

    “哥,俺那儿还有一百多大洋,全拿出来救绣绣!”

    宁郭氏一听这话,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连点头。

    “能凑多少是多少,先凑着!要是实在不够,就去跟青旗会的褚会长借一些,先把人换回来再说!”

    “借借借,就知道借!”宁学祥猛地把烟袋锅往桌上一磕,脸色沉得 要死了。

    “借了钱是要还的!再说了,就算借了他褚会长的钱,他要算利息,要俺马上还,甚至再提些别的条件,咋办?人家手底下人多势众,拿的都是真刀真枪,这钱借出去,就跟架在脖子上的刀没两样!”

    费左氏眉头皱得更紧了。

    都说宁大叔爱财如命,今日一见,竟到了这地步。

    亲闺女被绑,他竟还在这儿算钱的账。

    五千大洋对宁家来说,撑死了也就三分之一的家底,怎么就舍不得?

    “可马子这时候绑人,村里大多都知道了。”费左氏耐着性子继续说。

    “这新娘子要是在马子窝过了夜,那名声……”

    这女人的名节和名声只有女人更明白、可是村里人不明白吗、他爹不明白吗,就是舍不得地、要把闺女搭进去啊。

    话没说完,就被宁郭氏带着哭腔接了过去。

    “俺懂,俺都懂啊!他爹,你忘了?咱天牛庙村的规矩,过了午夜,婆家就不能再让这样的新娘子进门了!俺们家绣绣,为了等文典毕业,都足足等了三年啊……”说着说着,眼泪又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

    “什么午夜不午夜的!”

    宁学祥梗着脖子反驳,眼神却有些闪躲。

    “学瑞都说了,那杜大鼻子虽然是马子,却不轻易取人性命,也不用刑,闺女肯定没事!”

    费文秉在一旁听着,心里冷笑。

    接收完剧情他就知道,这大眼泡子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守财奴,眼里只有钱和地契,半分人情味都没有。

    他倒不是重男轻女,只是单纯认地,就知道种地。

    嫂子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他还在这儿磨磨蹭蹭不肯松口。

    自古遇事都盼着男人拿主意,可这男人要是脊梁骨不硬,拿的主意也只能是歪的。

    费文秉开口,语气不咸不淡。

    “大叔,现在得赶紧做决定、绣绣能不能顺顺当当嫁进费家,可全看您的主意了。”

    宁学祥被这话堵了一下,梗着脖子。

    “俺能不知道?那可是俺亲生的闺女!”

    “亲生的闺女,在您眼里恐怕也比不上那些地吧?”

    费文秉嗤笑一声,毫不客气地戳破。

    “要不然,也犯不着这么犹豫不决。”

    “文秉!”费左氏赶紧清咳一声,打断他的话。

    “宁大叔,别往心里去,俺家文秉也是替绣绣着急。这事儿真的不能再拖了,得赶紧做决定啊!”

    费文秉就见那大眼泡子宁学祥使劲瞪了他好几眼,手里的烟袋锅在桌角上咚咚敲了好几下,那模样,显然是被说中了心思,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正僵持着,门外传来一个粗声粗气的嗓音。

    “爹,娘,俺回来了!”

    一个身高马大的汉子拎着只山鸡,风风火火地推门进来,正是宁家儿子宁可金。

    宁郭氏见状,赶紧站起身,又气又急地拍了他一下。

    “可金,你这个贼仔!家里出这么大的事,你不在家守着,跑山上打野鸡干啥去了!”

    宁可金一听家里出事,把山鸡往桌上一扔。

    “爹,是杜大鼻子那帮马子干的?俺这就去找褚会长,让他带着弟兄们上山,把那伙人灭了,救回俺妹!”

    一听不用花钱,宁学祥立马来了劲,也顾不上心疼儿子了,赶紧起身。

    “可金啊,救人要紧,可也得保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