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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老实婆娘顺着掌柜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见对过店不大,买东西的人不少,大年下的,还在开门营业。

    几步走了过去,挤在人群里问:

    “这是太生米吗?”

    “对!这就是泰升米铺。你不知道吧!”

    刘老实的婆娘往上颠了颠身后的王瑾仪,深一脚浅一脚地挤过排队的人群,怯生生地低头收钱的伙计,

    “你们这儿……是太生米不?”

    店里的 伙计冬青正低头核对钱款,闻言抬头纠正:“啥太生米?咱这是泰升米铺,国泰民安的泰,高升的升。”

    “对对对,就是这个!”

    婆娘赶紧点头,腾出一只手往后指了指背上昏沉的王瑾仪,

    “小师傅一路上就念叨着这儿,准没错!”

    冬青顺着她的手瞅了瞅,见她背着个尼姑脸色不好,虽不认识,还是赶紧绕出柜台:

    “老乡,这个小师傅怎么了,先进来吧,外面风大,冻着不好。”

    说着将人引进店里,

    “店里本不留外人,可她这情况……你们可以在这歇歇。”

    他指了指王瑾仪,“她怎么了?”

    刘老实婆娘擦了擦头上的汗,赶紧解释:

    “这个小师傅是我在路上遇到的,她说要到县城,找太生米什么的。”

    冬青认真端详了一下小尼姑,没想出来自己的顾客里哪来这么一位,摇了摇头,

    “我不认得她。”

    “可她病了,还要到这儿来,怎么办?”

    刘老实婆娘急了,自己多跑了十里路,赶回去天都晚了,这边还不认得,她低声叹了口气:

    “她发着烧,人都烧糊涂了,还想来这……”

    伙计发现店里面的顾客都看着自己,软了下来,

    “我是真不认识这个尼姑,可以等她病好了问问她究竟找谁!麻烦您先帮她收拾收拾,我出钱请大夫,您看如何?!”

    “可我还得回去,老实还等我呢!”

    冬青一见送人的要走,眼珠一转想了个主意,

    “我按一天二十个同板雇你,她醒了自然就知道究竟找谁了。其它的到时再 说。”

    婆娘一听眼睛都直了,什么?二十个铜板?这比砍柴卖不知合适多少,就照看下小尼姑,她脑袋里盘算着刘老实还在官道边上,怎么办?……

    冬青看了看排队买粮的顾客,有看了看送人的一脸不情愿,

    “这样,你把她先放到我屋里,我找个郎中给她看看,今天就算我雇你一天,你是想要二十个铜钱还是要十斤糙米?你选!”

    婆娘一听懵住了,自己夫妻俩起早砍柴去县城卖,满满两担柴也换不了十斤糙米,……

    她愣神的功夫,冬青就把她引导进了个简单的小房间,嘱咐道:

    “你就帮她换换衣服擦洗擦洗,反正您看着收拾一下。”

    点到为止,冬青从床头的小箱子里找了一套泰升发的新衣服,放在床头,又出门提了壶热水,就退了出去。

    到了前面店里,好些顾客问起,冬青一边解释一边忙着卖粮,还想着这几个人打发走了,得去请个好点的郎中。

    他还没忙完一个顾客,刘老实婆娘就从后面跑来,招手把冬青叫到后院,压低声音说:

    “你看这是小尼姑带的东西,你帮着保存一下,等她醒了再交给她。”

    “婶子,你就帮她收着呗,反正你得陪着她……”

    冬青随意看了眼手里的两个玉件,一个……一个是个雕刻着王字的族徽,另一个也雕刻着王字!

    他越看越眼熟,忽然眼睛一亮,转身就往柜台跑。

    他在柜台下翻出个木匣子,里面装着本图册,翻开和玉佩细细一对,猛地一拍大腿,急忙转身就往后院跑。

    店里顾客,好心提醒:

    “哎呀慢点,这大年下的,可不好出事!”

    冬青突然听到还有顾客,赶忙满脸歉意地拱手:

    “对不住各位,今儿店里有急事,得提前打烊了,改日您再来!”

    说完也不管顾客抱怨,硬 把人都劝走了,反手关上店门。

    他转回后院,感激地对刘老实的婆娘说:

    “婶子,多亏您把人送来,这恩情我们一定报答!”

    婆娘急忙摆手:“钱和粮都不急,先救小师傅要紧,她烧得厉害,可不能耽搁。”

    冬青没再多说,转身回了柜台,把两块玉都放进收款箱,又加了把锁。

    就急急往外跑,没跑几步又跑过去打开钱箱,取了个五两银锭,重又把钱箱锁好跑着出门……

    郎中诊了脉,开了方子,王瑾仪换了干净的衣服喝上了热汤药,沉沉睡到第二天午后。

    冬青不敢大意,按图册里写的,有白色王字的族徽玉牌,说明此人在王氏族里有身份。

    这人落魄到被人在路上捡到,恐怕这里有问题,自己得赶紧汇报。

    冬青雇了辆骡车,塞给刘老实婆娘一个布包:

    “婶子,这里面是给您的工钱和两袋粮食,您先回,路上当心。等小师傅好了,我们再登门道谢。”

    刘老实婆娘坐骡车到家,却没见着刘老实,赶紧往官道边上去找人,远远就看见刘老实缩在柴堆旁,冻得嘴唇发紫还在等她。

    另一边,冬青赶着马车,载着王瑾仪日夜不停地进了府城-滦州城。

    直奔滦州泰升政务所。

    他一进大门,就急着问:

    “沈管事,您看这玉佩可有蹊跷?!”

    正在里屋查账的赵春明听见喊声,还没当回事,没一会儿,沈管事进门把一块玉佩放到他面前。

    他看了一眼就“唰”的站了起来。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玉佩哪儿来的?人呐?!”

    冬青撩开车帘,往里指了指:

    “在里面……”

    “小姐!东家!您怎么了?这是受了啥苦,头发都没了!”

    赵春明没了主意,还是沈管事分派人请郎中的请郎中,回家找来自己夫人和女儿照顾东家。

    郎中细细诊了脉,眉头紧锁:

    “这姑娘是风寒入体,原来又有旧伤,她心里还有牵挂,有心火,自然烧得厉害,怕是得熬几天。”

    说着开了方子,嘱咐道:

    “你们也算及时,再晚些人没了都有可能。”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