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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忍冬几人不肯起来,但仍然不能说服宋观舟。

    “少夫人,这事儿不是在府里发生的,四公子知晓后,您二人往后若生了龊语,他但凡提您这事儿一句,您受不住的。”

    忍冬差点咬破舌尖,几乎是哽咽哀求。

    宋观舟听得这话,微微一愣, “你是说裴四会责怪我不曾护好这个孩子?”

    放他娘的屁!

    头一次,宋观舟在心头骂了句脏话。

    只要裴岸敢这么说,她就敢给裴岸甩大嘴巴子,抬脚就离开京城,远远躲开金拂云主仆,躲开余成那阴魂不散的恶鬼。

    跪求许久,宋观舟纹丝不动。

    “你们所惧怕的事儿,压根儿就不是事儿,四郎是我的丈夫,也是这造孽胎儿的父亲,他没道理不知情。”

    “可是——”

    忍冬没忍住,低声说道,“可余成那贼子伤害您,这事儿少夫人您也瞒着四公子了。”

    “不是一码事儿。”

    宋观舟大概能理解眼前丫鬟婆子的苦心,“余成是要害我,这是我同余成、金拂云之间的仇恨,四郎护着我,算是有情义,四郎不护着我,搪塞我,我也没资格去指责他。”

    “少夫人,您不能分得这般清啊。”

    “事儿就是这么个理,行了,我身子还难受着呢,一会儿叫临山和阿鲁进来,他二人不必知晓我小产的事儿,但蝶衣你同去,亲自与四郎禀来。”

    “四公子若是生气,不来呢?”

    “……不会。”

    宋观舟轻叹一声,“他若知晓,即便心中对我有责怪,也不会拒绝来庄子里探我。”

    即将出发时,忍冬送了蝶衣与荷花出来,“谨记此事断不能同旁人提及,蝶衣只与四公子禀来。”

    蝶衣点头,“冬姐,你放心就是了,其中要害我二人清楚。”

    忍冬满脸担忧,“若是让府上的主子们知晓,恐怕都少不得对我们少夫人的斥责,尤其是世子夫人与郡王妃,弄不好以此要挟,逼着四公子纳妾呢。”

    荷花听来,小小脑袋实在想不明白。

    “少夫人能生养,不是极好的事儿,怎地还要另外纳妾呢?”

    “但少夫人这几日外出做客奔波,也是因外出时身旁没有四公子,方才遇到歹人,这事儿——,少夫人冤枉,但说不清楚。”

    公府里指责的话语,想想都知道怎地讲来。

    ——谁家夫人四处乱跑?

    这是其一。

    ——哪个好人家的娘子,能结这么多杀身之仇?

    这是其二。

    ——女子就该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相夫教子,像宋氏那般,长得好看却还不知低调稳重,偏还是个醋坛子,莫说纳妾,沾惹个伎子都被打砸门楼的……

    哪里堪配公府少夫人?!

    忍冬知晓自家夫人骨子里的清高孤傲,对这些话语不屑一顾,但她想着能少生风波的话,日子平稳些。

    少夫人,已经很苦了。

    送走阿鲁几人,忍冬与蝶舞马上回到房中, 宋观舟躺在床上,白日里睡多了,这会儿却没了困意。

    “忍冬,蝶舞,重楼姐妹走了?”

    二人到跟前,给她掖了掖被角,“少夫人,适才才送走的。”

    宋观舟蹙眉,“忘记问个事儿,我这几日能下水泡汤浴?还有几日能洗头沐浴的……”

    “少夫人!”

    忍冬扶额,笑都笑不出来。

    “您也知晓而今是做小月子,这些事儿您都别想了,都碰不得。”

    碰不得?

    宋观舟倒吸一口凉气,“多久碰不得?”

    进门来的壮姑笑道,“少夫人,少说也得一个月。”

    一个月?

    宋观舟摇头,“不行不行,再三五日的,要沐浴洗头,我耐不住。”

    “耐不住也得耐!”

    忍冬真是生了气,“少夫人,这坐月子的事儿您不懂, 就依着奴的打算,否则奴就偷去秦府,同老太太禀来。”

    啊?

    “这可使不得。”

    宋观舟立马拉住忍冬的手,“好姐姐,可不能惊动老太太,否则我真是要挨骂了。”

    “少夫人!”

    忍冬板着的脸终于破冰,“您就忍着些,奴虽说不曾生养过,但萧家老嬷嬷都教习过,何况奴还伺候过世子夫人的月子,您这一个月,是不能看账本了。”

    “为何?若是怕我凉着,账册送到屋里头来——”

    “少夫人,您月子里不可糟践自己的眼睛,看书也好,做针线活也罢,都使不得,不然到老一双眼睛就用不了了。”

    嘶!

    这般严重?

    宋观舟后悔自己脑子不够用,记不得上辈子查到的坐月子相关事项。

    这是她的知识盲区,也反驳不了眼前的“专业人士”。

    倒是阿鲁这边,一路上没机会追问蝶衣,当护送华重楼、孙琳回去之后,抓着蝶衣开始盘问, “少夫人作甚,为何你们不劝着少夫人回来过节?”

    蝶衣不耐烦道,“少夫人身子不适,让四公子过去一趟,也不为过。”

    还不为过?

    阿鲁噘着嘴说道,“平日住在公府,四公子要上值点卯,天不亮就得出门,若今夜去了,半夜起来就得往城里赶,你们瞧瞧,这风呼呼刮着,像刀子一样戳脸——”

    “你怎地如此啰嗦,说了今日少夫人身子不适。”

    不适?

    阿鲁害怕蝶衣的拳头,只能嘟囔,这不就是句托辞吗?

    怎地,去了秦家一趟,身子就不好了,从前少夫人断了腿失了心魂,都不会如此矫情。

    一看就是要折腾四公子。

    可惜他敢怒不敢言,几人上门,天都快黑了。

    也不耽误,直奔韶华苑。

    哪知韶华苑门上挂着一把铜锁,里里外外,没半个人影。

    蝶衣迟疑片刻,与荷花分道去寻,她直奔扩月斋,刚到门口,差点同兰香撞了个正着。

    “蝶衣,你不是同少夫人去庄子上了,怎地又回来了?”

    话音刚落,立时欢喜起来,拉着蝶衣接着说道,“我知道了,是少夫人回来过节,今儿在世子房中用饭,快些请四少夫人来——”

    “兰香姐姐,少夫人没有回来,四公子也在世子房中?”

    兰香缓缓点头,“四公子在呢,也才进门,你……,是要寻四公子?”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