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阙圣尊的恐怖发言，把龙神们炸得有点晕。
“玉阙道友，这天地间从来没有公平可言，时代的变化，不过是必然的谎言和真实的残酷轮转的过程。
大鱼吃小鱼，大修吃小修，逐道者的心更是特殊到所有人都想...
七灵界深处，云雾缭绕，灵气如江河奔涌，汇聚于一座悬浮在虚空中的玉殿之上。那殿宇通体由千年温玉雕琢而成，四角悬挂着九幽冥铃，风起时无声无息，却让方圆万里内的生灵皆感心神震荡。此处名为“归墟宫”，乃青蕊阙闭关之地，亦是如今小天地中唯一能与金谷园尊正面抗衡的势力核心。
青蕊阙盘坐于殿心莲台，周身缠绕着七道光轮，每一道皆代表一种已证之境??有知、破妄、断执、逆命、通幽、化虚、归真。七轮旋转不休，仿佛将整个时空都纳入其律动之中。他的双目微阖，眉心一点赤芒若隐若现，那是“全知之眼”即将开启的征兆。
“来了。”他忽然低语，声音不大，却穿透层层结界，直抵外殿守候的数位弟子耳中。
下一瞬，归墟宫外风云骤变，天穹裂开一道缝隙，一只由纯粹法则凝聚而成的眼眸缓缓睁开，俯视下方。那是法王派遣的“监察之瞳”，代表着有极道主一系对小天地秩序重构进程的密切关注。
青蕊阙不惊不惧，只轻轻抬手，指尖划出一道弧线，七轮之一的“破妄”轰然炸响，化作一道光柱冲天而起，正中那法则之眼。刹那间，虚空崩塌百里，监察之瞳碎裂成无数光点，消散于风中。
“传令下去。”青蕊阙睁开眼，目光清冷如霜，“即日起，七灵界全面封锁，禁止任何外来神念窥探。违者，杀无赦。”
话音落下，殿外数十道身影齐齐跪伏，齐声应诺。这些人皆是从细柳苑、蓝禁旧部、乃至天龙堂残余势力中筛选而出的精锐，如今已被青蕊阙以“有知荒野境”的理念重塑道心，成为真正意义上的死士。
与此同时，在彼岸天与镇虚巡天府交界处的一座浮空岛上，毕方正立于崖边，望着远方翻滚的云海。她身后站着金丹凿所化的化身??一名面容阴鸷、气息诡谲的黑袍男子。
“你确定要这么做？”黑袍男子开口，声音沙哑如锈铁摩擦，“一旦你向金谷园尊低头，法王那边不会再给你任何庇护。到时候，别说盟主之位，连你这条命都保不住。”
毕方轻笑一声，转身望向他：“可如果我不低头，现在就死。你以为我看不清局势吗？金谷园尊已经捏住了法王的软肋，他手中掌握着‘终局之战’真正的钥匙??不是力量，不是资源，而是时间。”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拖延……只要再拖三个月，青蕊阙就能完成‘全知之眼’的最终融合。到那时，哪怕法王亲至，也未必能压制他。”
黑袍男子沉默片刻，忽然冷笑：“所以你是打算赌一把？赌青蕊阙能赢？赌金谷园尊不会立刻清算旧账？毕方啊毕方，你当年靠装疯卖傻活下来，如今反倒开始信什么‘大道正义’了？”
“我不是信正义。”毕方摇头，语气平静，“我是信失败。谁能让小天地延续下去，谁就是我支持的对象。至于手段……呵，我和你们一样脏。”
她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枚血色符印，正是当初与金谷园尊缔结契约时留下的烙印。“告诉他，我答应他的条件??放弃对仙盟残余势力的控制权，交出镇虚巡天府三成兵力，并亲自前往七灵界，面见青蕊阙。”
黑袍男子瞳孔一缩：“你要去见他？你不怕他杀了你？”
“怕。”毕方坦然道，“但我更怕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看着一切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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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谷园尊收到消息时，正在美神宫内品茶。
茶是七灵界特产的“忘忧露”，采自万年寒潭边的灵草，据说饮之可洗去前尘记忆。但他只是轻抿一口，便将其倾倒在地。
“痴人说梦。”他冷笑，“以为喝点茶就能忘了自己是谁？忘了自己做过什么？”
牛魔站在一旁，低声问道：“主人，毕方此举，是否意味着她已彻底倒戈？”
“倒戈？”金谷园尊嗤笑，“她从来就没站在我这边。不过是条聪明的蛇，知道什么时候该蜷缩，什么时候该出击罢了。”
他站起身，踱步至窗前，遥望七灵界方向。那里原本是一片荒芜星域，如今却被浓郁的灵光笼罩，宛如一颗新生的星辰。
“但她这次的选择，倒是出乎我的意料。”金谷园尊喃喃，“她居然愿意主动踏入青蕊阙的地盘……要么是疯了，要么是……看到了某些我还没看到的东西。”
牛魔皱眉：“要不要派人拦截？或者提前发动攻击？趁他们还未完全整合之前??”
“不可。”金谷园尊打断，“现在动手，只会逼他们联手。而且……”他眯起眼，“我想看看，青蕊阙到底能把‘有知荒野境’推到何种程度。”
他转身，取出一枚玉简，注入神念后递予牛魔：“送去给罗刹，就说??合作继续，但条件变了。我要他在三天内，策动妖窟对水尊发起挑衅，制造混乱。同时，让太和水以为这是青蕊阙背后指使。”
牛魔接过玉简，迟疑道：“可这样一来，水尊很可能会直接投靠青蕊阙……毕竟，他与罗刹本就不睦。”
“那就让他投。”金谷园尊嘴角微扬，“一个被逼到绝境的圣人，才是最危险的棋子。况且……”他眼中闪过一抹深邃，“我需要一场真正的风暴，来测试他们的道心究竟有多坚固。”
??
七日后，七灵界?归墟宫。
毕方如期而至。
她未带随从，仅着一袭素白衣裙，发髻松散，竟显几分落魄之意。踏入大殿那一刻，数十道杀机锁定其身，却是青蕊阙未曾下令，那些弟子便本能地欲将其格杀。
“退下。”青蕊阙淡淡开口。
众人迟疑片刻，终究收剑归鞘。
“你来做什么？”青蕊阙盯着她，目光如刀，“忏悔？求饶？还是……替金谷园尊来说降？”
毕方没有回答，反而缓缓跪下，双手捧起一方玉匣，高举过顶。
“这是我这些年收集的所有关于‘终局之战’的情报。”她声音平稳，“包括法王的真实意图、阳昭的布局节点、金谷园尊每一次决策背后的算计……甚至……还有苍山飞升前留下的最后一段神识记录。”
青蕊阙眉头微动。
他知道这份情报的价值??尤其是苍山的部分。那位曾被视为玉阙继承者的存在，其陨落过程至今仍是个谜。若真有遗言，或许能揭开“道主走狗”这一身份背后的真相。
但他并未立刻接过玉匣，而是冷冷道：“为什么给我？你完全可以拿去换自己的安全，或是卖给金谷园尊，换取更高的地位。”
“因为我知道，只有你能改变结局。”毕方抬起头，眼中竟有泪光闪动，“我不是为了赎罪，也不是为了什么大义。我只是……不想再看见那样的画面了。”
她闭上眼，似陷入回忆：“那一天，玉阙被斩，尹厚跪地哀嚎，金谷园尊站在尸山上大笑……而我，只能躲在角落里，听着自己心跳的声音，一遍遍问自己：这一切值得吗？我们追逐的力量，究竟是为了守护，还是为了毁灭？”
殿内寂静无声。
良久，青蕊阙终于伸手，接过玉匣。
就在触碰的瞬间，玉匣自动开启，一道光影浮现??正是苍山的身影。
“若你看到这段影像，说明我已经不在了。”苍山的声音低沉而疲惫，“但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所谓‘独尊之争’，根本不是为了选出最强者，而是为了筛选‘最适合成为容器的人’。”
青蕊阙瞳孔骤缩。
“道主从未想过亲自降临。他要的，是一个能承载他全部意志的躯壳。而这个过程，需要不断吞噬其他圣人的本源，直至达到‘绝对没知’的状态??也就是你所说的‘有知荒野’的终点。”
“所以……这场争斗，从一开始就是陷阱？”青蕊阙沉声问。
苍山点头：“但我们别无选择。因为一旦拒绝参与，就会被提前清除。我之所以选择飞升，是因为我发现了一条逃路??通过将自己的道果封印在七灵界的地脉之中，借天地之力延缓被吞噬的速度。”
他深深看了青蕊阙一眼：“而你……是你让我看到了另一种可能。你不只是想活下去，你还想打破规则。所以，请听我说最后一件事??真正的钥匙，不在力量，不在智慧，而在‘背叛’。”
“背叛？”
“对初心的背叛，对信念的背叛，对同伴的背叛……唯有彻底否定自我，才能跳出轮回。否则，无论你多强，终将成为道主的养料。”
光影消散，玉匣化为粉末，随风飘散。
大殿中一片死寂。
许久，毕方才低声开口：“你现在明白了吗？为什么我一定要来找你。因为你不一样。你敢于质疑一切，哪怕是自己走过的路。”
青蕊阙沉默良久，忽然笑了。
“所以，连苍山都错了。”他站起身，七轮再度旋转，“他以为背叛才是出路，却不知道，真正的自由，是从接纳开始的。”
他望向毕方：“你带来的不只是情报，还有一份信任。虽然我不知道你能坚持多久，但至少此刻，你是真心想改变。”
“那你打算怎么做？”毕方问。
“做一件没人敢做的事。”青蕊阙眼中燃起炽烈光芒，“我要邀请所有人，来七灵界，参加一场‘议事会’??金谷园尊、罗刹、水尊、法王……甚至阳昭和簸箩。我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公布这些真相。”
毕方震惊：“你疯了？他们会杀了你！”
“或许吧。”青蕊阙淡然一笑，“但如果连说出真相都需要害怕死亡，那我们修的究竟是什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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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出当日，整个有尽诸天为之震动。
金谷园尊摔碎了整套茶具。
罗刹在妖窟中狂笑不止，继而咬破指尖，在空中画出血符，召集旧部。
水尊闭关十年不出，此刻却破关而出，一掌劈碎了自己的道台。
法王端坐于彼岸天最高处，凝视着七灵界的方向，久久未语。
而远在天边的阳昭，则轻轻放下手中棋子，对身旁的簸箩说道：“看来，那个孩子……真的要掀桌子了。”
簸箩皱眉：“你要阻止他吗？”
阳昭摇头：“不必。有些事，必须让他们自己经历。否则，永远学不会什么是真正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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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之后，七灵界外，虚空裂开八道门户。
八道身影依次踏出。
为首者，正是金谷园尊。
他身穿玄金长袍，肩披九龙纹 cape，步步前行，脚下生莲。身后跟着牛魔、毕方、罗刹、水尊、法王使者、天龙堂代表，以及一位蒙面之人??据传，那是失踪已久的玉楼。
青蕊阙立于归墟宫门前，一人迎八方。
风起云涌，天地失色。
“欢迎各位。”他朗声道，“今日之会，无关胜负，无关权谋。只有一问??我们，还要继续做别人的棋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