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时年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他同意了。
贺时年此刻的心很痛,但苏澜比他更痛更不舍,贺时年能感受得到。
两人抱着彼此温存了一会。
苏澜深吸一口气,吐息如兰,带着淡淡的酒精芬芳。
“时年,上次你跟我说的关于勒武县背后的那股势力。”
“极有可能和京城的那股势力是同一股。”
“哪怕不是同一股,也极有可能有更深的关系。”
“这件事已经引起了高层的注意。”
“我能说的就那么多。”
高层?
是怎样的高层?
说到这件事,贺时年眼中露出了决绝的光芒。
他暗自告诫自己,总有一天一定要将这股势力彻底清除。
当然,方有泰离开之前告诉过贺时年。
让他不要动去触碰这股势力。
方有泰找机会会和省委副书记褚青阳沟通。
褚青阳算高层吗?
从贺时年的视角,他是高层,是大佬,是西陵省的三号人物。
但从这股势力渗透和恐怖程度而言。
贺时年觉得也似乎需要打上一个问号。
因为贺时年对褚青阳的底细背景几乎一无所知。
方有泰离开后,没有再联系贺时年。
他是否去找过褚青阳,贺时年也不得而知。
贺时年也不好打电话询问。
毕竟这件事牵扯层面太高。
除了方有泰之外,吴蕴秋也一定在利用自己手中的关系。
甚至家族的关系在调查着。
但两人都没有向贺时年透露。
这说明此事时机未到。
不过,此时的贺时年、苏澜,亦或者方有泰,吴蕴秋都深知。
这股势力太过庞大和盘根错节。
是目前包括贺时年在内,都不能轻易触碰的。
同时,哪怕调查也只能隐而又隐,绝对不会也不能打草惊蛇。
贺时年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苏澜了解贺时年的性格,更深刻体会他骨子里的执拗。
她又强调道:“时年,我离开之后,你要干好自己的工作,多为老百姓服务。”
“千万不要去主动招惹这股势力,这是我离开前最后的请求。”
贺时年坚硬地挤出微笑,他的笑容充满了不甘和悲恸。
“好,我答应你!”
说出这几个字,贺时年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决心。
忍受着多么强烈的不甘。
但是他心里有个声音告诉自己。
当有一日踏平所有阻碍,清除一切阻力。
尽头迎接他的一定是苏澜的身影。
......
此时的另外一边。
不管薛见然还是贝毅,脸色都扭曲得仿佛生吞了几坨大便。
今天本来是要去讥讽,嘲弄贺时年的。
最后却没有想到,他们的目的非但没有达成。
最后还被苏澜无声的化解。
贝毅感觉这辈子受的折辱和侮辱,都不及在贺时年带给他的一点一滴。
他贝毅不会就此束手就擒。
他要反抗,他要让贺时年彻底沦为阶下囚,永远抬不起头。
甚至是死!
“薛见然,明天我们一起去找黄广圣。”
“我要贺时年死,让他彻底死在那里。”
“他不死,难消我心头之恨。”
薛见然脸色虽然难看,但心底的耻辱不及贝毅。
“贝少,这件事我就不参与了。”
对于薛见然拒绝得如此干脆,贝毅微微一愣。
脸色再次一遍,几近扭曲。
“你什么意思?”
薛见然摇头道:“我家老头子这次被褚青阳这个副书记整得要死不活的。”
薛见然没有说,一同被整的还有省纪委副书记梁过。
也包括当初的提级调查的纪委监委联合调查小组。
“我爹让我这段时间务必保持低调。”
“这段时间我暂时不敢有任何动作了。”
“你也知道我爹的脾性,我不敢忤逆他的命令。”
“再者,省长栗明俊可能年底就会离开。”
“届时,褚青阳最有可能接替!”
“如果褚青阳顺利接替省长的位置,我爹在仕途上就完了!”
“以褚青阳的手段和狠辣,一定不会让我爹好过。”
“至少不可能在西陵省再待下去。”
“所以,我爹要反抗,不能任由褚青阳宰割!”
“我就不能给他惹出任何事端。”
贝毅哼了一声,心里愤怒不已,暗骂一声废物。
“行,既然你不参与,这件事我亲自去找黄广圣。”
“不将贺时年彻底压死,我的这口怨气难以咽下。”
“还有一点,以你们家还有背后的关系支点是不可能斗得过褚青阳的。”
“褚青阳在京的关系点可一点不弱。”
薛见然面部表情僵硬,类似的话,他爹薛明生也说过。
本来寄希望于贝毅的。
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和了解。
不管薛明生还是他薛见然都似乎明白了一个道理。
那就是贝毅在他的家族里面根本说不上几句有分量的话。
“贝少,我爹说西陵省要动荡,要变天了我想我们这段时间还是低调一点。”
“先将勒武县的这块地处理了,我们将钱赚到手再说。”
“我们前后也就花了三个亿,捂一捂,届时说不定可以卖十个亿。”
贝毅听后,非但没有冷静下来,反而愈发暴躁。
“你要知道,这块地是六个亿拿下的。”
“我们两人出了三个亿,黄广圣一个人就占了三个亿。”
“他虽然没要一分钱,但提出了要求。”
“我贝家倒是不惧,但你和你爹可是要想清楚了!”
薛见然一听,眼睛瞪大,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薛见然当天晚上就回了省城,找了乔一娜。
他将贺时年的遭遇全然告诉了乔一娜。
乔一娜听后,眼神僵硬了一瞬,但什么也没说。
“乔一娜,我劝你还是尽早从了我吧。”
“你心心念念放不下的那个男人,如今已经被贬成为了阶下囚。”
“以后也再难有翻身的机会。”
“只要你跟了我,所有的一切我都可以满足你。”
乔一娜看向薛见然。
“薛见然,我们分手吧。”
薛见然一听这话,整张脸很快黑了下来,随即一阵的扭曲。
“乔一娜,你说什么?你要跟我分手?”
今天本就在贺时年那里受到了折辱。
此时乔一娜说分手,更是雪上加霜。
他只觉屈辱感盈满身体的每一个毛孔。
乔一娜郑重点头:“对,我不喜欢你,从来没有喜欢过。”
“我无法和你在一起,求你放过我。”
一听这话,薛见然的面目狰狞而可怖,眼珠几乎要掉出来。
薛见然咆哮了,如疯狗一般咆哮!
“乔一娜,老子在你一无所有的时候出手帮你。”
“出手帮你们全家。”
“在省城安排了工作,让你远离宁海县那个是非之地。”
“你现在他妈的说不爱我,要跟我分手。”
“老子是副省长的儿子,老子他爹是副省长。”
乔一娜目光呆滞,依旧不为所动。
“这意味着什么?你他妈的知不知道?”
薛见然整个人都变得狂躁而扭曲。
他无法接受这种屈辱,何况这种屈辱还是乔一娜带给她的。
乔一娜是什么?
那就是连贺时年都不要的一只破鞋。
乔一娜却冷冷道:“感谢你对我的好,感谢你为我的付出,还有我的家人”
“我心里面是感激的,但是我真的无法爱你。”
“我不能违背自己的心,更不能逼迫着自己。”
薛见然突然甩手一巴掌打在了乔一娜脸上。
耳光清亮,仿佛用尽了薛见然全身的气力。
乔一娜的头发凌乱,一个巴掌印清晰印在她的脸上。
“贱人,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老子和你谈了那么长时间的恋爱,一切都尊重你的想法,处处迁就你。”
“老子他妈的,为了尊重你,生生憋着没碰你。”
“你他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今天就要让你知道老子的厉害。”
说完,薛见然扑了过去。
将乔一娜按在身下。
乔一娜疯狂挣扎,拼命反抗。
但她毕竟是女儿身,哪里能反抗得过薛见然?
最后乔一娜没有了丝毫的力气,她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她放弃了抵抗。
衣服碎了,裙子也碎了!
她满身的红痕和口水染身的凌辱
机械式的接受着这一切
5分钟之后,薛见然爬了起来。
刚才眼里的屈辱、愤怒已经消失了。
眼里带起了丝丝快意,当然更多的是自卑。
怎么国外的药也治不了他的病?
薛见然继续爆吼出声,想要以这种方式掩饰那心底的自卑。
“乔一娜,你这辈子只能属于我薛见然一个人。”
“你是逃不脱我的手掌心的,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要是你敢离开我半步,我让你死全家,我说到做到。”
乔一娜目光呆滞,任由泪水滑落。
“你除了沾我一身口水,你能做什么?”
一句话让薛见然的屈辱,自卑再次翻涌。
那点男人的自尊被粉碎殆尽。
……
贺时年和苏澜两人尽情地狂欢,直到天明才沉沉睡去。
下午艳阳高照,冬去春来。
两人尽释离别的伤感和不舍。
接下来的两天,苏澜变身成了一个深入爱河的女孩。
她尽情地享受着贺时年给她的心灵还有身体上带来的无尽快感。
她想留下这最后的企盼,将这个男人映入心底最深处,然后离开。
离别的日子终于到来。
天色还没亮,苏澜轻轻掀开被子起床。
她缓慢地穿好的衣服,生怕吵醒身旁的男人。
最后俯在床边,静静地看了贺时年一会。
这个男人的轮廓,五官都透过房间中微弱的光线映入她的瞳眸。
她的眼里充满不舍,心里涌现的却是深深不安。
她知道她不能再耽搁了,她必须走了!
最后轻轻吻了吻贺时年的鼻尖,捋了捋他的头发。
她起身,脚步轻柔而僵硬,三顾回头,最终离开
当房门关起来的那一刻,两人的爱情似乎就像这道门。
将它从中间生生切断割裂了!
贺时年睁开了眼睛。
他所有的情绪在此刻决堤,在此刻爆发。
他咬牙,他用此刻的沉默承下所有的悲恸和不甘。
两人在最后的时光里,尽可能将所有的美好都留给了彼此。
却将最痛苦的悲伤留给了自己。
贺时年知道苏澜的痛一点都不比他少。
甚至于比他更痛苦、更不舍。
让彼此都知道,苏澜的离开,既是对两人最好的结局。
也是对贺时年最大的保护。
苏澜哪怕再不甘,她也不会让自己深爱的,也是唯一爱着的男人,受到潜在威胁。
下了楼的苏澜,下意识看了一眼上面。
高耸入云的电梯房,将她的身影压缩得很小很小。
泪珠再次喷涌而出。
她在车上整整哭了半个小时才收敛了情绪。
但当她抬起头,擦干泪水之后,她再次化身为那个苏澜女王。
那个自信、高傲,骨子里透着优雅和从容的女人。
苏澜离开了,她去青林镇将所有的产业打包卖了。
又将蒙自的地皮转手让给了石达海和星力集团。
星力集团自然是全款拿下。
而石达海没有那么多的现金。
但苏澜答应了他分期付款的请求。
石达海自然乐见其成唯一遗憾的是,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当然,除此之外。
石达海也顺利收下了苏澜的歌舞团,以及歌舞团所衍生的资源。
这是石达海梦寐以求的事。
却不知道因此事,滋生出何种祸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