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澜绝美的脸上变得微微泛白。
她拉了一把方向,然后一个急刹,将车停靠在路边。
她的胸口起伏,眼神变得有些惊慌和失措。
她缓缓转过头,看向窗外。
贺时年能看见她侧脸的线条绷得极紧。
握住方向盘的手指关节微微发白。
而她的眼眸中闪烁着仇恨和恐惧交叉着的复杂神色。
要是这股势力和京城的神秘势力真的是同一股。
那么岂不是说贺时年从宁海县的时候,就已经陷入了这些势力的包围圈?
或者观察范围。
也就是说贺时年所有的动作,都在这些人的监视之下。
苏澜毫不怀疑,这些势力真的有这样的能力。
看向贺时年,苏澜眼中充满担忧和关切。
“时年,如果这股势力和京城的势力联系在一起,你一定会有危险。”
“这些势力很恐怖,在宁海的时候,你能安然退场,可能有多方面的因素。”
“那是因为你还没有真正触及到他们本质的利益。”
“但随着你的位置升高,如果你触碰到他们的人,触碰到他们的事,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
“那到时候你就会陷入他们的包围圈。”
苏澜的眼中露出了惊恐,还有深深的惊慌。
那眼中流露出的柔情与关切,根本无法掩饰。
她不担心自己,反而担心贺时年。
该怎么办?
感受到苏澜情绪的不对,贺时年一只手轻轻地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
然后伸过去手将她搂了过来,在她的额头深深亲了一口。
“澜澜,不用担心,如果这些势力想要对我动手,早就动了,应该不至于会等到现在。”
“只要我不去触碰他们,那么他们应该不会对我动手,至少暂时不会。”
“因为对我动手的风险太高了,我目前的关注度那么高,除非他们能做到完美。”
“或许在他们看来,我就是一个小卒子,根本还没有入得了他们的法眼。”
听着贺时年的解释和宽慰,苏澜的惊恐和慌张渐渐消散,但并未彻底消失。
“时年,你答应我一件事情好不好?”
苏澜抬起头,一双美眸凝视着贺时年。
仿佛在哀求,情真意切,深情款款。
贺时年的心咯噔一下,被狠狠触动。
苏澜此刻的神情从未有过的凝重和重视。
“澜澜,你说!”
“你好好当官,好好为老百姓做事,切记,千万不要去招惹他们,好不好?”
“哪怕现在不能肯定,你说的这股神秘势力和我说的京城的那股势力是同一股。”
“但是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不希望你陷入这股势力漩涡。”
“答应我好不好?”
贺时年在她的鼻头亲了一下,然后又刮了刮。
“好,我答应你,只要他们不主动来招惹我,我就退避三舍,不会去招惹他们。”
苏澜摇摇头说道:“不行。”
“我的意思是,哪怕他们主动来招惹了你。”
“你也要隐忍,寻求退避,不要和他们有任何的接触和冲突。”
贺时年从苏澜的眼眸中看到了恐惧和发自眼底的担忧。
别人已经找上门,已经惹到他,他还缩头缩脚?
这不是贺时年的个性。
但贺时年也知道,苏澜这是在真的关心他。
同时也是间接地告诉贺时年,他的力量不足以与这股势力抗衡。
苏澜不想贺时年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贺时年沉默两息说道:“好,我答应你。”
苏澜笑了笑,眼神轻松了很多。
她主动给了贺时年一个吻,虽是蜻蜓点水,但仿佛天降甘露,俘获心魂。
接下来,苏澜带贺时年逛了街。
买了两套西服、两双皮鞋,还有冬天穿的羽绒服,夹克衫。
贺时年要抢着付钱,苏澜怎么也不同意。
她说,这是她为贺时年准备的,是送他的礼物。
贺时年买了一支迪奥的999口红送给她。
贺时年知道,以苏澜的财力,她丝毫不缺这些东西。
她苏澜在意的是,这个东西是谁送的。
逛完街,吃了点小吃,然后两人去看了电影。
选的是情侣座,靠后排,漆黑幽凉的角落。
离开的时候苏澜的脚下有些虚浮
回到别墅区的时候,小福豆正在用心写作业。
苏澜却说自己要去洗澡
贺时年笑了笑站在院子外面。
抽了几支烟,将所有的事情前后梳理了一遍。
他想起对苏澜的承诺,心中一阵烦闷。
隐忍退避,保一时平安,这固然是明智之举。
可若对方真将触手伸到勒武县,伸到他治下的百姓身上。
他贺时年难道真能视而不见,只为自保?
这个承诺,恐怕终有守不住的一天。
等小福豆写完作业,他又陪小福豆玩了一会。
晚上自然是你侬我侬,激情澎湃,巫山云雨。
将‘大木头’和‘空空’的故事继续演绎下去。
第二天,周日,贺时年回了勒武县。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贺时年将所有心思都放在工作上。
他暂时将神秘势力,还有苏澜的事,抛在了脑后。
他也渐渐理解了苏澜。
哪怕苏澜不能和他结婚,至少苏澜是爱他的,这就足够了。
贺时年必须重新规划,为自己的政治前途,为自己的权力架构。
当然他暗自咬牙,也是为了苏澜,还有他们的未来!
自从曹宝坤得了癌症。
勒武县仿佛就蒙上了一层权力争夺的迷雾。
很多人都开始行动起来。
一个县委书记位置的变动,后面将可能牵扯一系列的位置变动。
在贺时年政策的鼓舞下,在银行利息减免和放款利率的刺激下。
在税收减免、刺激购房的全方位条件下。
勒武县的房地产如雨后春笋一般,开始动起来。
房地产一动,其他行业也就跟着动起来。
一个多月后,贺时年听到了赵海洋的汇报。
“贺县长,刚刚接到消息,曹书记于今早9:14在省城医院去世。”
贺时年虽然有心理准备,但还是微愣。
当时医生说的是,还有两个月到三个月的生命。
想不到前后才一个月,曹宝坤就没有挺住,彻底去找了马克思。
贺时年呼出一口浊气。
那个在病房里与他进行最后对话、完成了忏悔与托付的人,就这么彻底走了。
“好,我知道了。县委办那边怎么安排?”
赵海洋说:“丁主任已经在准备追悼会的相关事宜。”
“等相关的安排时间出来之后,我通知你。”
挂断电话,贺时年走到窗边,遥看天空和白云。
勒武县一把手的位置空出来了,新一轮的博弈。
将从原来的无声变成接下来的有声。
追悼会在第二天的下午3点举行。
勒武县委常委以及部分局党委、乡镇党委,还有人大政协的代表出席了曹宝坤的追悼会。
下午4点,曹宝坤的遗体被送入火化炉。
一个小时后,曹宝坤尚带余温的骨灰被装入骨灰盒。。
曹宝坤的爱人哭得死去活来,撕心裂肺,寸断肝肠。
而曹宝坤的母亲因为得知儿子死讯,已经晕厥过去,在医院接受治疗。
看到这一幕,贺时年心中微微一痛。
当初将曹宝昌送入监狱的是贺时年。
想不到,这个被判了20个月的曹宝昌还没有出来。
他的哥哥曹宝坤就因癌症去世了。
而他的老母亲也因为痛失爱子而住院。
这个家因为曹宝坤的倒下而支离破碎,风雨飘摇。
有些人的命运也因为他的离去而将被改变。
曹宝坤下葬之后的第三天,狄璇找到了贺时年。
“姐,你怎么亲自来我办公室了?有什么事吗?”
贺时年嘴上如此说着,但还是邀请狄璇坐下。
他知道狄璇这个纪委书记主动上门,一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