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宝冷笑着看着这些利欲熏心的家伙,亚瑟大声说道。
“都给我闭嘴,你们这些家伙,怎么有脸说这话?夏洛特是用命去拼的,这是他应得的,关你们什么事儿?别忘了,你们的命还是他救的。”
默克多耸了耸肩,摊开双手说道。
“亚瑟,这是两码事,我们当然是感激他的,如果有机会我们会回报他,但我认为这笔财富是我们大家的,应该拿出来分了,而不是自己独吞。”
菲尔达爵士眯起眼睛,看着默克多、洛克和这些人,他缓缓地说道。
“......
南锣鼓巷的清晨,薄雾如纱,笼罩着青砖灰瓦的老屋。晨光斜照在夏家老宅那扇斑驳的木门上,门环轻响,仿佛岁月低语。大宝坐在院中石凳上,手中捧着一杯粗陶茶碗泡的茉莉花茶,热气袅袅升腾,模糊了他眼角细密的皱纹。三十年过去了,他的背已不如当年挺拔,可眼神依旧清明,像一口深井,藏着无数未曾言说的故事。
清叔拄着拐杖从厢房走出来,咳嗽两声,坐到对面。“今儿个精神不错啊。”他说,声音沙哑却带着笑意,“昨晚又熬夜写东西了?”
大宝点头,将日记本轻轻合上,放进抽屉。“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把这些年做过的事理一理,怕以后忘了。”
“忘不了。”清叔望着墙角那架旧自行车,车筐里还挂着半袋化肥样品,“你做的每一件事,都在这胡同里扎下了根。前两天我去菜市场,王婶家的小孙子拿着课本念‘启明模式’,说是学校政治课讲的。我听着,眼眶都湿了。”
大宝笑了笑,没说话。他知道,时间早已把那些惊涛骇浪般的往事沉淀成日常??没有枪炮,没有红帆号的血旗,只有拖拉机轰鸣、纺织机织布的声音、孩子们朗朗读书声,在这片土地上缓缓流淌。
但平静之下,暗流从未停歇。
几天后,一封加急电报送到了启明实业总部。发件人是郭英南,内容只有一句话:“**意大利方面发现新线索,安妮当年并非孤身行动,背后有国际情报组织长期资助。代号:黑潮。**”
大宝盯着那张纸看了整整十分钟,然后把它锁进了保险柜最底层。他知道这个名字不该再出现,可它偏偏就像海里的幽灵船,总在你以为风平浪静时悄然浮现。
当晚,他独自来到城郊一处废弃仓库??那是他早年设立的秘密联络点之一,连政府档案都没记录。墙上挂满了地图、照片和剪报,中央是一幅巨大的人物关系网图,红线纵横交错,连接着地中海、东南亚、东欧与北美多个地下势力节点。
他在“安妮”二字旁画了个圈,又用蓝笔延伸出一条新的支线,标注为“黑潮”。手指缓缓下移,最终停在一个名字上:**维克多?莱恩**。
“他还活着。”大宝低声说。
清叔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盏煤油灯。“三十年前你说他会消失十年,蛰伏,等待时机反扑。我以为你是猜的……没想到你真知道。”
“我不是猜的。”大宝转身,目光沉静,“1958年我重生那一刻,脑海里除了未来三十年的大事记,还有几个零碎片段??一场在日内瓦湖畔的密会,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对我说:‘世界需要混乱,才能重建秩序。’当时我不懂,现在明白了。他是‘黑潮’的思想核心,也是安妮真正的导师。”
“那你打算怎么办?装作不知道?还是……主动出击?”
大宝走到桌前,点燃一支蜡烛,火光照亮了他脸上的沟壑。“我们已经建起了学校、工厂、科研基地,让千万人有了饭吃、有书读、有尊严地活着。可如果有一天,这些都被系统性摧毁呢?一场经济危机、一次技术封锁、一场舆论战,甚至是一场伪装成意外的爆炸……他们不需要千军万马,只要精准打击几个关键人物,就能让整个体系崩塌。”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所以我不能等。”
三天后,一封匿名信寄往公安部、外交部与中央调查部三机关,附带一份加密U盘,内含“黑潮”组织近三十年的资金流向、人员渗透路径及在中国境内疑似联络人的名单。同时,六名曾在地中海事件中幸存的外籍船员突然联名向国际刑事法院提交诉状,要求重启对“红帆号事件幕后操控者”的跨国追责程序。
风暴,悄然酝酿。
而大宝本人,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宣布退休,正式辞去启明实业董事长职务,将全部股权无偿转让给职工持股会,并公开声明:“企业属于人民,成果归于社会。”
舆论哗然。有人称他高风亮节,堪比范蠡;也有人怀疑这是金蝉脱壳,实则转入地下操控全局。
只有少数人知道,他并未真正离开。
春寒料峭的一夜,深圳蛇口科技园某栋实验楼顶层仍亮着灯。一位戴着口罩的白发老人走进一间高度保密的实验室,迎面是一位三十出头的女科学家。
“林博士,进展如何?”他问。
女子摘下护目镜,眼中难掩兴奋:“原型机已完成第三次试运行,能量转换效率达到72%,远超国外同类技术。我们给它起名叫‘曙光一号’??中国第一台民用可控核聚变试验装置。”
大宝缓缓摘下帽子,露出熟悉的面容。“好名字。”他走到控制台前,轻轻抚摸那台银白色的核心舱体,“五十年前,我还在为一台水泵能不能量产发愁。今天,我们已经在触碰人类能源的终极梦想。”
“可国家还没批准立项……财政也不愿拨款。”林博士苦笑,“都说太激进,风险太大。”
“那就自己干。”大宝平静道,“启明基金会还有二十亿储备金,全投进来。另外,联系你在mIT的同学,把海外团队也召回来。记住,这件事绝不能通过正规渠道申报,否则会被压下来。”
“您不怕失败吗?”
“怕。”他望着窗外漆黑的大海,“但我更怕看着别人领先百年,而我们还在争论该不该起步。”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罗马郊区一栋隐秘别墅中,一位身穿黑色长衫的男子正翻阅一份刚刚传来的文件。他面容清瘦,鼻梁高挺,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正是维克多?莱恩。
“夏大宝……”他轻声念出这个名字,嘴角浮现出一丝诡异的微笑,“你果然没死。而且,比我们预想的更危险。”
身旁助手低声汇报:“他在国内影响力持续扩大,民间已有‘平民圣贤’之称。最近又秘密支持新能源项目,若成功,将彻底打破西方能源垄断格局。”
维克多合上文件,站起身来,踱步至窗前。“你们以为他是理想主义者?错了。他是战略家,而且是最可怕的那种??以善为刃,以民心为盾,不动声色地重构权力结构。”
“那我们要动手吗?制造一场‘意外’?”
“不。”维克多摇头,“刺杀只会让他成为烈士。我们要毁掉他的信念??让他亲手建立的一切,在某一天轰然倒塌,让他亲眼看着百姓转而唾弃他,质疑他,否定他曾经坚持的一切。只有那样,他才会真正死去。”
他转身,眼神冰冷:“启动‘逆光计划’。”
所谓“逆光”,即利用媒体操控、金融做空、内部瓦解等手段,系统性抹黑启明系企业,将其塑造为“打着公益旗号的资本巨鳄”,煽动公众情绪,挑起官民矛盾,最终逼其自毁长城。
第一步,便是从教育领域开刀。
两个月后,《南方观察报》刊登一篇重磅调查报道,题为《谁在控制下一代的思想???揭开“明心学堂”背后的资本网络》。文章声称,大宝捐建的希望小学虽名为公益,实则暗藏意识形态输出机制:教材中删减革命历史内容,增加“个人奋斗至上”理念;教师招聘绕过教育局审核,由私人机构统一派遣;更有甚者,部分校园内设有“心理评估室”,涉嫌采集儿童脑电波数据用于商业研究。
文章一经发布,迅速引爆网络。社交媒体上群情激愤,“伪善资本家”“文化侵略”“精神殖民”等标签冲上热搜。教育部紧急介入,派出巡视组前往西部实地调查。
消息传到南锣鼓巷时,大宝正在教几个留守儿童写毛笔字。听到电话铃响,他接过听筒,沉默良久,才缓缓放下。
“要解释吗?”清叔问。
“不用。”大宝继续握笔,在宣纸上写下“诚信”二字,“真相自有脚步,走得慢,但从不缺席。”
他随即致电林博士:“暂停所有对外宣传,关闭社交媒体账号。告诉各地校长,开门迎检,资料全公开,摄像头全天直播,让学生家长轮流值班监督。”
接着,他又亲自撰写一封公开信,标题为《致关心明心学堂的每一位中国人》,全文朴实无华,仅讲述三个真实故事:甘肃某村女孩因上学改变命运,如今成为乡村医生;贵州山区教师十年坚守,带领百名学生走出大山;云南一所学堂在地震中成为避难所,救下三百余人……
信末写道:
> “我不求人人理解我做的事,只求你们去看看那些学校的门窗是否结实,孩子的书包是否装满课本,老师的宿舍有没有暖气。如果答案是肯定的,请给他们一点时间,也给我一点信任。”
这封信用手抄的方式复印千份,由志愿者逐户发放。更有数百名受助学生及其家庭自发拍摄视频回应,上传至民间论坛。画面中,黄土高原上的孩子齐声朗读课文,雪域高原的老师踩着积雪步行十里送教上门,一幕幕真实场景,胜过万语千言。
民意悄然逆转。
三个月后,教育部公布调查结果:所谓“数据采集”纯属捏造,所谓“教材违规”系断章取义,所谓“资本控制”更是无稽之谈。相反,明心学堂教学质量普遍高于当地平均水平,辍学率下降至0.3%,创下全国纪录。
而那篇始作俑者的报道,被证实由一家注册于开曼群岛的传媒公司出资策划,资金链最终指向欧洲某智库??正是“黑潮”旗下分支。
这一次,轮到大宝出手了。
他联合郭英南的情报团队,发动全球华人记者联盟,发起“阳光行动”,全面曝光“黑潮”在过去半个世纪中策动的颜色革命、经济危机与恐怖袭击事件。其中,一段尘封录像震惊世人:1971年智利政变前夕,一名酷似维克多的男子曾秘密会见皮诺切特亲信,桌上摆放的正是后来推翻阿连德政府的行动计划书。
国际舆论哗然。联合国人权理事会召开特别会议,多个国家呼吁成立独立调查委员会。美国国会也有议员提出议案,要求彻查本国情报机构与此类组织的关联。
而在国内,高层震动。
一次闭门会议上,一位元老看着投影屏上的证据链,久久未语,最后只说了一句:“小夏同志,你一直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大宝坐在角落,穿着洗得发白的中山装,淡淡答道:“我没有下棋,我只是在修路。有人想挖坑,我就填土;有人想放火,我就引水。只要这条路能通向光明,哪怕多走些弯道,我也认。”
会议结束后,一道密令下达:组建“国家战略创新委员会”,由大宝担任首席顾问,统筹科技、教育、经济三大领域的深层改革试点。权限虽有限,却是前所未有的信任。
但他清楚,真正的战斗才刚开始。
1986年秋,他在青海筹建第一座“零碳生态城”,完全采用国产新能源供电,居民生活数据全部本地化处理,杜绝境外技术依赖。该项目被外媒称为“数字时代的桃花源”。
1992年,他推动成立“民间战略储备基金”,号召企业家每年捐出利润的5%用于应对重大公共危机。三年后新冠疫情爆发,该基金第一时间调拨十亿物资支援武汉,被誉为“中国的脊梁”。
1998年长江洪灾,启明救援队携带自主研发的水上无人机与智能预警系统奔赴一线,提前七小时疏散十万群众,创下抗洪史奇迹。
进入新世纪后,他的身影愈发低调,可影响力却如空气般无处不在。每当国家面临重大抉择,总会有人提起:“当年大宝说过……”
2015年,一部纪录片《一个人的时代》在全国上映。镜头里,白发苍苍的他走在田埂上,身后跟着一群年轻人,他们有的是科学家,有的是教师,有的是基层干部。
记者问他:“您觉得这一生,最大的成就是什么?”
他停下脚步,望向远处金色的麦浪,轻声道:“不是建了多少厂,也不是捐了多少钱。是我看到越来越多的年轻人愿意相信??努力会有回报,善良不会被辜负,一个人真的可以改变世界。”
影片结尾,一行字缓缓浮现:
> “谨以此片,献给所有默默耕耘、坚信光明的人。”
2020年冬,南锣鼓巷迎来第一场雪。
那天早上,邻居发现夏家老宅的门敞开着,屋里没人,炉火却还烧着,桌上摆着一碗未吃完的饺子,旁边放着一本新写的日记。
翻开第一页,写着:
> “今天开始,我要记录第四十一段人生。也许不会再有惊天动地的故事,但我仍愿做一个点灯人,哪怕只能照亮一尺之地。”
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有人说他去了西北支教,有人说他隐居山林,还有人说他仍在某个角落,静静注视着这个他曾拼尽全力去爱的国家。
但在许多年轻创业者的心中,一直流传着一句话:
> **“如果你不知道该往哪走,就去南锣鼓巷看看那扇老木门??那里住过一个普通人,他用一生证明,平凡,也可以很伟大。”**
风起了。
雪落在屋檐,化作春水,汇入大地,滋养万物。
而那条青石板路,依旧静静地躺着,等待下一个追梦人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