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黄梅肥,终朝密雨微。绿苔侵竹阁,润气袁人衣。”光明历1211年5月17日。雨水哗啦啦的倾盆而泄。5月,尚属于春季。所以这场雨也是一场名副其实的春雨。蓬勃、有劲儿、霹雳哗啦、堪称疾风骤雨,说来就来劈头
盖脸......与阴柔绵绵的“梅雨”有着绝大不同。所以春雨,又名“谷雨”。闻着春雨的味道。望着城堡门槛犄角上的绿苔。还有那爬里爬外正在忙碌的蜘蛛。雷文意识飘渺,神游天外。内心却在想??妈的古人?什么总是这么会写?
还以为所谓诗词不过是古人“无病呻吟”的哀怨。是“怀才不遇”的愤懑。是“悲天悯人”的恻隐。如今再看,竟然是一副“写实的油画”!原来一首首诗词,竟是用文字写出来的一副副画卷。因为刚刚那首诗里的内容,如今全都一处
不差的展露在了雷文眼前。这实在太牛逼了!也愈发让雷文沉浸其中,如痴如醉起来。
不知是不是错觉。雷文总感觉所有的城堡都藏着一种说不出的阴森感。包括自家的雄鹰堡。这种阴森的破灭感,石械的冰冷感......是你无论将城堡建造的多么恢弘庞大,无论点燃多少支蜡烛,无论开启多少盏魔法灯具,无论
铺上多厚多长的魔兽毛毯,无论种植上多少颜色各异、红红绿绿的花花草草......都无法彻底抹除掉的感觉。就像雄鹰堡一样,如果雷文没记错的话,光是壁炉,就足足29座......即便全部点燃,也完全契合了雷文对城堡的想象与
感觉。地处西北边境的诺德行省,偌大一座城堡,建造在地势稍高的山体之上。易守难攻的同时,却也常年笼罩在阴暗的天气中。潮湿的环境内。走在城堡的幽暗长廊内,那种阴森湿润的感觉,就像是走在哥布林地下巢穴的甬道
内是一模一样的。没有任何烟火气,更没有任何活人感。
城堡。
就像是一座能够吞噬掉人的灵魂,让人慢慢变得冷血空洞的怪物。
故而每当雷文感觉到这有可能只是一场梦,一场电视剧,一本小说......周围一切都是虚构出来的时候。城堡带来的那股阴森的破灭感。石械的冰冷感。都会狠狠将雷文的幻想击碎,将他的灵魂拉回身体。告诉他周围的一切,
并非海市蜃楼,而是真实到不能再真实的人和物。雨滴是真实的。蜘蛛是真实的。所有的人,每一个人自然也都是真实的。真实到人死不能复生。真实到需要雷文一遍,一遍又一遍的去面对自己极力不愿面对的抉择。
城堡是真实的。蜡烛是真实的。花草是真实的。所以......断头台上的铡刀,自然也是真实的。
泛着幽森的光泽。透着冰冷的锋锐。
“家主!”“我求求你了!家主!我求你了啊??”耳边传来托尔撕心裂肺的哀嚎声。像猪狗一样在地上翻腾打滚。十几个人高马大的雄鹰军士卒都无法按住他。眼泪鼻涕哗啦齐落,哭的撕心裂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哭的不知
天地为何物......杀猪般的求饶声回荡在大殿中,回荡在所有人的耳边。
也让魂游天外的雷文意识慢慢回归了肉体。
其实雷文知道这绝不可能只是一本小说。一切不过是他每次面对艰难抉择时故意衍生出来的一种逃脱臆念罢了。就像是分裂出来的多重人格一样。他之所以希望一切都是假的,是因为这样就不会有愧疚感了。也就不显得自己
那么冷血,无情,自私了。如果真是一本小说的话,那么光是雄鹰堡内的故事,就能撰写出一本关于“失意、蛰伏,爆发以及毁灭与重生”的小说来。包管精彩绝伦。
除托尔外,大殿内还有其他人也十分惶恐。一个是梅丽莎,一个是丹妮丝。一个是维斯冬的原配夫人。一个是维斯冬的亲生母亲。梅丽莎肉眼可见的慌张,却被雄鹰军的长枪阻拦在外,不得靠近。两个孩子声嘶力竭的喊着父
亲......丹妮丝同样站起身子,疑惑又不解的望着雷文。这些人中,唯独她隐隐猜到了什么。她绝不相信雷文会杀了维斯冬,尤其是当着她的面。尽管她跟雷文之间的关系,备受千夫所指。可丹妮丝确信,自己是爱雷文的。她也由
衷相信,雷文对她,也是有爱......的吧。
事实上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很快便验证了她内心的猜想。
正当那两道铡刀准备落下之时,高台上站在雷文一旁的教皇冕下突然发话了。声音威严而低沉,宛若晨钟暮鼓,荡人心弦。“雷文,不教而诛乃是大错!今天又是爵位加封仪式的大喜之日,不宜见血。”“依我看,鞭刑30得
了。”“主是宽容的。”“主是仁慈的。”“主是善良的。”“光明之主会原谅他们所犯下的罪孽。”“会赐予他们一颗纯净的心脏。”“会清洗他们灵魂中的邪恶。”说至最后,圣乌班高声唱到:“门??”
“门??”
大殿内,众人跟着齐声唱和道。
“感谢教皇冕下的仁慈。您的仁慈注将传唱整个大陆,口口相传,代代相传,永垂不朽。
雷文高声感谢,弯腰鞠躬,一气呵成。
再抬头时,雷文脸上的泪水已经被悄然擦拭干净。露出了一个灿烂而又明媚的笑容。随着圣乌班的话音落下,赖伦宁点了点头,两个低阶神官从人群中走出,手上拿着早就准备好的鞭子。
“老太婆。这就是你骂我的下场。你以后还敢不敢骂我了?”
望着正在接受鞭刑的维斯冬与埃里克,雷文一把搂住托尔的母亲萝米,悄咪咪的吓唬道。
萝米疯狂的摇晃着头颅,“不敢!再也不敢了雷文大人!求,求求你,放了埃里克吧。”她说着,就想往下跪去。却被雷文一把搂住肩头提溜了起来。这老太太三天两头跑两河街骂雷文。眼看都成打卡景点了。啥都忘了,就记
俩人??一个是老公埃里克。一个是仇人雷文。说起来也是可怜人,年轻前儿吃苦吃大了。真正日子好起来,也就跟了雷文以后。女儿被活活饿死,对一个母亲的精神打击可想而知。早就埋下了一颗隐患的种子。直到托尔出事,
这才爆发了出来。这几天把埃里克刚关起来,就没人管的了老太太了,又当着数万人的面在两河街公然辱骂雷文。雷文这次专门让鬣狗把她抓到大殿内来了。希望吓唬吓唬能有用。
城堡外的春雨好像更密集了。哗啦啦,哗啦啦不断往城堡大殿内飘来。就像是有人拿着酒盅在往殿内泼洒一样。“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春雨贵如油,果然一股子生机盎然的草木气息。石楠花的味道。
“唉??”
一声轻叹,突然在白月的耳边响起。
白月回眸望去,才发现是将双手找在袖子里的潘恩。“潘恩叔叔,好端端你叫什么气?”白月有些不解的问道。
“你瞧。”
潘恩用下巴努了努,示意道:“雷文的笑容。”“很怪异。”“他明明笑的那么灿烂,笑的那么开心。”“却给人一种很难过的感觉。”“没有人能够理解他。”潘恩微微皱着眉头,语气惆怅道:“就好像一个独自行走在大雨滂沱中的
人。默默忍受着所有压力,默默扛起了一切。”潘恩望着白那双宛若红宝石般漂亮的血色狼眸,慨叹无比的道:“月儿。”“站在权力的巅峰。”“便注定孤家寡人。”“你如果真能看懂雷文,你会心疼他的。”“你不该骗他,不该放
他鸽子。”
他忽然提及了白月上次答应晚上去找雷文一事。打了?白月措手不及,顿时俏脸一红,急忙撇过头去,又将目光下意识聚焦在了雷文那眉清目秀的五官上。
“不该欺骗他吗?可......他都要拉克丝了。”
白月内心暗暗想到。如果雷文没有要娶拉克丝的话,她倒不介意心疼一下雷文。她当然知道,雷文承受着一切。看梅丽莎与托尔那个样子,就知道这些计划他们提前根本不知情。这倒也让“家属”的表现格外的真实。将这些画
面传到天鹰平台上,自然也更具备说服力。说到底,越真实越好。越真实,越能体现雷文“正义道德”的人设来。越能体现出雷文贵族的荣耀品质来。
当然,在这场精心设计表演中,获得名誉与声望的,并非雷文单独一人。还有那包裹着圣洁与仁慈外衣的教皇冕下圣乌班!
对于深陷权力旋涡的雷文和圣乌班而言,一举一动,那都是戏。
不是戏,也是戏。
不得不说,这是一场真正“win●win(双赢)”的戏码。
雷文成功洗白了自身的一部分污点。而教皇圣乌班则加深了自身“仁慈”的声望!
很快,鞭刑30结束。埃里克与维斯冬的背部纷纷被抽的血肉模糊。被人拉了下去。而那两个断头台自然也被人推了下去。
整个大殿的中央,顿时空荡了下来。
“接下来,我要对格里菲斯家族有功之臣进行册封爵位。”
“图罗之父菲力,册封城堡骑士。领地闪金镇。”
“玛格德之父寇鲁,册封城堡骑士。领地赫萝领城堡一带。”
“皮普之父朱纳生,册封城堡骑士。领地平克领一带。”
“矮人平尔德族长索黑,册封城堡骑士。领地峨克岭一带。”
“托尔,册封城堡骑士。领地蝎查领一带。”
“塞弗林、赫维、兰姆、驴子脸保尔、荷亚兹、莫阿斯、贝塔、雀斑、班克斯、列侬、肖万诺......追封见习骑士爵位。授予爵士称号。”
这些,大多都是要么孤儿出身,这次没有亲人可以代替领赏的。要么是家眷与雷文不熟,家中并没有担任职务的人。比如荷亚兹,班克斯,列侬,肖万诺......都是孤儿院出身的同一批孤儿,亦无后嗣。又比如塞弗林的父亲,
之前就是一个落魄骑士。后来才来到了雄鹰城,身上并没有职务,所以相较于之前被?封的众人而言,贡献仍略显不足。故而此次仅被册封为见习骑士称号。没有领地,只恢复了骑士的荣誉称。
即便如此,也足够一大批人羡慕了。譬如在雄鹰堡内豢养了一辈子魔兽的奥杜。他的几个儿子,有继承衣?的。也有在雄鹰军内服役的。日子相对安稳一些,这次连一个见习骑士的称号也没捞到。所以他的脸上,明显闪过一
抹嫉妒与落寞交织的神色。
“维德、奥托、鲍里斯......追封采邑骑士爵位。领地碎石领一带。”
这几位都是曾经在兽人帝国战死的雄鹰军。都是曾经跟随雷文上过血腥高地的老兵。之前已经被册封了见习骑士。如今埋骨异乡,爵位更进一步,成为了采邑骑士。夫人或后嗣可以继承爵位。
“鬣狗惠勒、博比、雅各赖......加封采邑骑士爵位。领地米奈领一带。”
鬣狗身为雷文的亲兵,自然近水楼台先得月。他原本就是见习骑士,这次更进一步。博比身为老兵,这次同样更近一步。雅各赖相对年轻,资历稍显不足,但这次一并被加封。加封他单纯就是为了抓一个典型,让中间档的这
批雄鹰军也鼓足了劲儿卖命。这批所谓的中间档,就是没有上过血腥高地,但跟着去了艾沃尔以及兽人帝国的雄鹰军。
至于只跟随去了兽人帝国的雄鹰军,即便战死,这次也一个都没有被册封。
从这儿就能看出爵位被细分的妙处了。
原本只是男爵领的米奈领。如今被三个采邑骑士瓜分,还能富裕出一大块来。因为只有领地和农奴,生产的经济也不足以建造城堡。供养一个城堡的运转。
雷文按照手上的鱼鳞册??念着名字。念到最后,话锋一转,冰冷喝道:“褫夺胡采邑骑士爵位。收回领地。’
鸡贼无比的小蜜蜂,早早便将爵位细分。本该是骑士、男爵、子爵的爵位。被其硬生生细分为了??见习骑士、采邑骑士、城堡骑士。
以及??星辉男爵、月耀男爵、日冕男爵。
目前领地内,除埃里克乃实打实的日冕男爵外,几乎很少有男爵的爵位。连林克与西蒙,也仅仅只是城堡骑士。
唯一的子爵,还是叔母丹妮丝。这不过是为了给叔母制造可以掌权的把柄罢了。毕竟丹妮丝天天住在雄鹰堡内,几乎不怎么回领地。而且领地内的城堡也是随便建造的,里面空荡荡的,比祖地老城堡还空。
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就不难发现。这批被册封爵位的贵族麾下的领地也全是被精心设计过的。雷文所在雄鹰城的雪枫领,只有3?贵族。一个是埃里克,一个是西蒙,一个就是丹妮丝。3人的领地将雄鹰城紧紧包裹,宛若众
星拱月般将雄鹰城护卫在其内。
而其他人的领地,大多在雪枫领之外。
严格遵循着“两天之内无法行军对雄鹰城构成有效威胁”的原则。
哪怕托尔,他的领地也被安排在了蝎查领。中间还隔着平克领。而雪枫领所有接壤的周边??山地领被改造成了试炼场。雄鹰领乃雷文祖地。平克领被赐予给了朱纳生。赫萝领被赐予给了寇鲁。这两位都是文官,手上根本没
有兵权。
亨其顿由于还活着,所以他的父亲库曼并没有被册封为贵族。维斯冬乃罪臣,所以同样不能被册封。埃里克同理,其实他已经进无可进。毕竟如今的雷文才不过子爵罢了。总不可能再册封出一个与自己爵位相同的贵族。玛格
丽特乃是女巫,付出与功劳虽不小,但圣乌班就在身边,也不可能被册封成为贵族。理解了玛格丽特的出身问题,也就大概能感同身受雷文出身乃混混的桎梏了。所以才会有“出身决定一切,血脉决定上限”的那句至理名言。
很多人天然幼稚的以为“混混”出身没什么。其实大错特错。错的离谱。混混出身才是雷文的原罪。与之相比,与叔母乱纶都变成犹如小拇指般不值一提的罪孽!
今日,本该是爵位册封的大喜日子。可大殿内却响起了一片哀嚎之声。
悲伤的氛围令人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赐爵位服饰一套。爵位头冠一座。”
这些上前领赏的人,有些胳膊上带着黑色的袖箍,有些干脆从头到脚都穿着全黑的衣裳。
菲奥娜、佩蒂、令令......等人则开始为众人颁发服饰与头冠。
“嗯?”“你怎么来了?”“你爷爷呢?”
雷文忽然注意到一个陌生人。这人正是皮普的儿子科云波。也是朱纳生的孙子。
科云波跪在雷文的下方,泪眼婆娑道:“教父大人,我爷爷......我爷爷他......快不行了,今日无法亲自来领赏了。”如今的科云波,从以前的小屁孩也十来岁了。当真时光如梭。
“唉。”
雷文闻言,轻叹一声,点了点头。
众人的家眷在下方跪成一排接一排,在一片宏大又肃穆的声乐中,口中开始诵念起早已背的滚瓜乱熟的誓言:“尊敬的领主大人??雷文?格里菲斯。”
“请您倾听我的誓言,成为我的见证。”
“风暴欲来,我将从今天开始守望格里菲斯家族,至死方休。”
“我将恪守贵族的荣誉、勇气、正义。’
“我将献上自己滚烫炙热的心脏,不争宠,不背叛!永远忠诚于格里菲斯家族,忠诚于您,不惧生死。”
“我是阴影中的利剑,领地的卫士,抵御寒冷的烈焰,破境时分的光线。是唤醒眠者的号角,守护领地的坚盾!”
“我将生命与荣耀献给格里菲斯家族。”
“今世如此。”
“代代皆然。”
众人齐声吼道。
“吾乃教皇冕下圣乌班。”“尔等誓言已被光明之主聆听。”“若背叛誓言,灵魂将在硫磺的火焰内灼烧!肉体将沉浸在岩浆中沸腾!”
“现在”
“戴上你们的爵位头冠。”“吾将为尔等注入一道光明教廷的圣洁斗气!”
圣乌班的话音响起,身上绽放出万千霞光。
祥瑞不祥瑞,圣洁圣洁暂且按下不表。但看起来当真宛若神?一尊。
随着光明斗气注入头冠上的宝石内,这些宝石顿时绽放出光芒来。好似斗气光耀般明亮夺目。的确衬的这帮人气质不凡起来。毕竟不是每一个贵族都是超凡的。
至此,册封大会便已正式落幕。
这些爵位,将会被贵族理事会记录,上报给王都。同样会被光明教廷收录,建造教堂,开征什一税。
从今往后,以血脉为纽带,世袭罔替。
然而众多被?封的家眷却在大殿内相拥着抱头痛哭。毕竟这位是拿自己亲人的性命换来的。绝大多数都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岂能不悲?岂能不哀?岂能不伤矣?!唯独小科云波,与众人不熟。只能有样学样,尴尬往地上一
趴,独自呜呜干嚎着哭泣。
不大一会儿,又随着众人起身,朝着后退去。
他没有像众人一样,继续待在殿内,而是冒着大雨,将衣服和头冠都藏在胸口内,朝着家中急速奔去。
雨水磅礴倾盆,很快便让他成为了一个落汤鸡。
回到家中,便看到了躺在床上,盖着厚厚被子,面若土灰的朱纳生!
“爷!”“爷爷!!"
科云波噗通往地上一跪,悲从心来,失声哭道。从门口一路膝行至朱纳生的床前。
朱纳生眼看到了油尽灯枯的阶段,整个人看起来气若游丝,根本没有呼吸的迹象了。他当年到雪枫时,业已65岁高龄。是被约翰子爵置换来的一批农奴与平民。这么多年过去,今年更高达82岁高龄了。这对于一个平民出
身,没有觉醒超凡的普通人而言,已近乎神迹。
似是感应到了什么,原本双目紧闭的朱纳生忽然瞪大了双眸,像是正常人一样开口问道:“爵位有了吗?”
“有!”“有了!爷爷。”“咱们家被教父册封了城堡骑士。”“可以建造属于咱们自己的城堡了!”
科云波哭的喘不上气,断断续续的说道。一边说,一边拿出藏在怀中的头冠。头冠上散发着光耀的宝石,将朱纳生满是皱纹的苍老脸颊照射的愈发惨白。
朱纳生听完,一言不发,双目一闭,头颅一歪。只嘴角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爷爷??”
科云波撕心裂肺的吼道。为了这个爵位,他先是失去了父亲,如今又失去了爷爷。当真是眼睛都盼出血来了!“爷!!!!!!!!!!!!”趴在朱纳生咽气的床上,科云波痛不欲生的哭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