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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猫吃鱼、鱼吃猫~

    夜沉月明、

    俱乐部里,训练一结束,付青便溜了,温黎也被陆西枭接走,偌大的训练室安静下来。

    陆子寅关掉电脑,活动了一下腰肩后将电竞椅滑到余悸身边紧挨着他,他一只手抵住桌面、托着下巴,歪着脑袋盯住余悸。

    “等我一会儿,很快。”余悸目不斜视。

    陆子寅:“你忙,我不着急。”

    安分地等了还不到一分钟,陆子寅就不老实了起来,明明余悸什么也没做,光这么存在着、被他看到,就勾得他心痒痒,于是他忍不住叫道:“鲫鱼。”

    语调轻快。

    “嗯?”余悸快速地看了他一下。

    没等到陆子寅说话,只又听到他叫自己。

    “鲫鱼。”

    余悸立马知晓陆子寅没什么事,只是叫自己玩儿,平时陆子寅就这样,有事没事就叫他,闲不住嘴,而他也会一声不落地回应。他知道陆子寅叫他的每一句都是在表达爱意,他真切地感受到。

    “嗯。”

    “鲫鱼。”

    余悸再次应着,也再次看了他一眼,就见陆子寅一双含笑的眼睛亮晶晶地盯着自己,一瞬不瞬,近乎迷恋,好似再也看不进别的人事物。那样干净温暖的眼神,没有谁能抵抗得住,更别说余悸了,以前无力抵抗,两人在一起后,陆子寅看他的眼神更多了一份沉甸甸明晃晃的爱意,被喜欢的人这样注视着,他更没有抵抗力。

    余悸眼睁睁看着陆子寅对他说:“鲫鱼,我爱你。”

    从小无忧无虑在爱里长大的陆子寅表达感情的方式是直白的,他的爱和他的灵魂一样真诚热烈。

    刚开始的时候,对着余悸这张冷脸,这些话陆子寅说得也有点烫嘴,但说了几次之后就毫无压力了。对着余悸这个人,他忍不住地想要说,他喜欢余悸听到他这些话时的反应,即便很小。也觉得沉闷的余悸很需要这些话来暖身暖心。

    余悸睫毛抖了抖。

    ‘我爱你’这种话说多了就不值钱了。

    说得越容易越随口,意义也会变轻。

    可从陆子寅的口中说出来,只会一句比一句有重量,一句比一句珍贵,因为他是个真诚到极致的人,他的爱意永远都不会减轻,只会越来越浓烈。

    余悸凝视着眼前这张阳光帅气的脸,他简单但认真地回应陆子寅的爱意:“嗯。”

    一如往常。

    “你别老‘嗯’,说话,你爱不爱我?”

    陆子寅知道余悸并非敷衍但还是不满意。

    余悸轻抿了下嘴角,答道:“爱。”

    陆子寅不依不饶:“爱谁?”

    余悸:“你。”

    陆子寅胡搅蛮缠:“我干嘛?我是谁?你好好说。”

    情到浓时,余悸也会情不自禁地回应陆子寅一句‘我也爱你’,但只限床上,其它地方他从来不会说这话。

    此时,少言少语的余悸微沉了口气,听话且面不改色地回应了陆子寅:“我爱你。”

    陆子寅开心地靠近余悸,单手将余悸的脑袋摁向自己,亲了好几下他的脸,觉得不够,索性将亲改成吻,结束后乖乖坐好:“我也爱你,最爱你了。你忙,我不闹你了。”

    两人毕业后,在离俱乐部不远的地方买了套三百多平的复式公寓,京城寸土寸金,两位刚毕业还要养俱乐部的少爷实在买不起,余悸本来想自己付完首付慢慢还房贷的,房子写陆子寅一个人的名儿,陆子寅不答应,强烈要求首付房贷一起出一起还,名字写两个人的。

    陆子寅母亲知道两人要买房后,想帮两个孩子减轻压力。

    陆子寅考虑到余悸的心情和顾虑,拒绝了母亲的帮助,和他一样把心事写在脸上的母亲忧愁了两天,然后这事就被他爸知道了。

    他和余悸的事,他爸还没接受,但也没再说什么反对的话,当然也不待见他。

    算是默认了,不管了,任他们自生自灭。

    要买房的事被他爸知道后,他爸扔了张卡给他,说他毕业了,不能像读书时候每个月给点零花钱,该学会基本的理财,创业也好,投资也好,他自己安排。

    陆子寅知道,他爸这是给钱他买房。

    不是他脑子聪明反应快,是他爸说漏嘴了——“你什么眼神?嫌少啊?怎么你们两个要买四合院啊?!”

    买房的事陆子寅不好意思接受母亲的帮助,他爸给的,则是由不得他接不接受。

    何况这不仅仅是帮助,更是他爸对余悸无声的接纳。

    于是陆子寅就拿着他爸给的卡带着这个好消息泪眼巴巴地回小家找余悸。

    余悸是个有担当的,一边尽心尽力地照顾陆子寅好让其家人放心,一边做事业好获得其家人认可,逢年过节他会冒着被扫地出门的风险携礼拜访,样样做到周全,哪怕陆父不给他好脸色,他也从不缺席。

    余悸不好辜负陆父的心意,也不想让人家宝贝儿子陪着自己背贷款,可又不能让陆子寅这边出大头,于是厚着脸皮跟哥哥要了钱,自己出了大头,两家一起解决了房子的事。

    和喜欢的人住在两家人一起买的小窝里,陆子寅幸福得不行。

    装修着实费了两人好一番精力,陆子寅每天想一出是一出,纯是给余悸添乱,但余悸还是尽可能地按照陆子寅的想法和喜好去装修。

    两人搬进新家已经住了三个月了。

    陆子寅抻开四肢,大喇喇地躺在两米二的大床上,看着天花板上和余悸一起挑选的顶灯,嘴角洋溢着幸福的笑。

    余悸从浴室里出来,穿着和陆子寅一模一样但大一号的睡衣,陆子寅收了收手脚,等余悸躺上床后,立马跟只八爪鱼似地缠住他,嫌这样的接触不够亲密,他索性一翻身整个人趴到了余悸身上,脸贴着胸膛听他的心跳。

    余悸大手揉了揉陆子寅柔软的头发,一边伸手关掉了房间大部分的灯,只留下墙角一盏艺术品似的落地灯。

    那落地灯是陆子寅母亲精挑细选的。

    陆子寅在余悸劲瘦有力的腰身上摸了一阵儿,关心道:“鲫鱼你好像瘦了,最近是不是累到了?”

    “还好。”余悸手放在陆子寅脑袋上,大拇指一下下蹭着陆子寅的脸。

    毕业后两人进入了阶段性的高强度工作中。

    买房装修的事、创业开公司的事、还有俱乐部的事都凑在了一起,两人忙得不说晕头转向,也是身心疲累,余悸还要分出精力在生活中照顾陆子寅,好在房子的事解决好了。

    陆子寅捏了把自己的脸,郁闷道:“我也没偷懒啊,怎么我好像还胖了?都怪鲫鱼你做那么多好吃的。不行,明天开始我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了,我必须坚持每天都到健身房报道,再这么下去我腹肌都要没了,鲫鱼你监督我,我不要变胖,我一胖就容易胖脸,我要是变胖了你没那么喜欢我了怎么办。”

    余悸:“不会。”

    陆子寅抬起头来,下巴抵着余悸胸口,看他:“会的,人都是视觉动物,我要是变胖了变丑了你肯定还是喜欢我的,但肯定没我最好看的时候那么喜欢我。”

    余悸捏住他柔软的耳垂,指腹轻蹭着摩挲,望着那黑白分明的眼睛,说:“不管你变成什么样,都不会影响到我。”

    一如既往的平静语气,听着实在没有情话的味儿,但像承诺。

    陆子寅心里那点焦虑来得快散得也快,他笑着往上爬了爬,一头埋进余悸的颈间,闻着余悸清爽的味道,抱着人蹭啊蹭:“我也是,不管鲫鱼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一样喜欢你。”

    陆子寅跟只大狗似的蹭个不停,腻歪个没完,一边蹭一边哼哼唧唧:“鲫鱼,你怎么这么好。”

    一想到这么好的人是他的,陆子寅就觉得自己好运到爆,脸上的笑越来越大越来越深。

    余悸揽着身上的人,偏头,轻蹭陆子寅的柔软好闻的脑袋毛。

    陆子寅总说他好,以前说,在一起后更是时常挂在嘴边。

    可余悸一直都有清晰的自我认知。

    他深知自己这个人有多难以相处,深知自己身上有多少缺点,性格有着怎样的缺陷。

    没几个人受得了和他这样的人做朋友。

    只有陆子寅。

    认识以来,陆子寅没少承受他没来由的坏情绪和冷暴力,实在倒霉无辜。可陆子寅就是那样好的一个人,记吃不记打。陆子寅太好了,好到有时候让他生气,因为陆子寅不止对他好,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好。

    每次看到陆子寅对别人也那样好,他心里就极度不平衡,觉得自己在陆子寅心里或许并没有多特别。

    可陆子寅又总是用实际行动向他证明,自己就是特别的。

    陆子寅对别人是好,但对他却可以说是纵容的,陆子寅对别人是有底线地好,对他则是没有底线地,自己的缺点在陆子寅眼里都成了小众的优点。

    这让余悸总是患得患失,被影响得阴晴不定。

    好在现在这个人已经属于他了。

    虽然余悸清醒地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但听多了陆子寅的夸赞,他内心多少也会受到影响。

    余悸收紧手臂,由衷之言:“你才是这世上最好的。”一直都是,没人可以比之一二。

    陆子寅嘻嘻地笑,嘴唇贴着他的颈:“鲫鱼,我们这辈子都会在一起的对吧?”

    余悸毋庸置疑地回答:“对。”

    “你最是说话算话了,你说会就一定会。”陆子寅忽然有些可惜地说:“你应该早点告诉我你喜欢我的,感觉我们浪费了好多时间。”

    余悸:“没有浪费,我们一直在一起。”

    他也想的,其它不说,那在他心里注定是一场无人知晓、无疾而终的暗恋让他受尽了煎熬。

    “我们少亲了好多、少做了……”陆子寅还是把话收住了,反正余悸听得懂,“本来我们可以谈校园恋爱的,想想就开心。”

    余悸:“是校园恋爱啊。”

    陆子寅:“我说高中,跟大学不一样的。”

    余悸:“高中就算早恋了。”

    陆子寅:“就是要早恋,那才深刻和刺激。”

    余悸:“你可是个好学生。”

    陆子寅:“你也是好学生,两个好学生谈健康的恋爱可以有效缓解学习压力,再说我们偷偷谈,就是干坏事了也没人知道。”

    余悸嘴角轻扬,没应声,只一下下轻拍着陆子寅的背。

    陆子寅:“不过对比一下我五叔都要三十了才谈上恋爱,我们确实不算浪费太多。”

    全靠同行衬托,陆子寅心里好受多了。

    余悸:“好了,该睡觉了。”

    陆子寅抬起头,眼神比那灯还亮,光亮里掖着酝酿好的**,他藏得并不好,或者说他根本就没真的想要藏住,他盯着余悸那张在他这儿可以为所欲为的脸,说:“我不想睡。”

    他双手跟着不老实起来,在余悸腰间撩火。

    余悸:“你确定?”

    陆子寅:“嗯。”

    陆子寅从小到大就是个缺心眼的,某些方面发育严重迟缓,青春期时同龄男生好奇的那些东西,他一样也不感兴趣,小黄片在他眼里的吸引力还不如学校门口的一套豪华烤冷面。

    可和余悸在一起后,就像是被那段该有但缺少的青春期经历反扑了一样,除了正事,他满脑子都是和余悸色色的事,他恨不得一天能有48个小时给他和余悸用。

    “你昨晚说的、这两个星期都不准我碰你。”余悸提醒他,倒不是介意自己又被秋后算账,就是逗逗他。

    陆子寅纯纯的又菜又爱玩——但他觉得自己很冤枉,他一点儿也不菜,是余悸体力太变态。

    总之十次有八次是他撩拨在先,结果喊停要结束的也是他,可这又不是开车,哪儿是一脚刹车说停就能停的。

    余悸有时候心生‘恶意’,故意给他教训,把人折腾欺负到都生气了。

    陆子寅也就会因为这一件事跟余悸发点儿脾气。

    还特别好哄。

    余悸一哄他就原谅,气不过一小时。

    陆子寅还委屈呢:“谁让你乱咬。”

    余悸问他:“真要?”

    陆子寅热着脸点头:“嗯。”

    余悸一翻身,上下对调,将人压住。

    陆子寅立马说:“你不准乱咬地方。”

    余悸不说废话,低头将他吻住。

    分开时,余悸眼中已不再平静,他一双黑漆漆的眼直勾勾地锁着气喘的陆子寅,眼角的那一点痣沾染着欲色,说不出的性感,声音低哑,气息灼灼:“我随便你咬,哪儿都可以。”

    这显得陆子寅很小气。

    可陆子寅没有昏头,想到昨晚被咬哭,狼狈得不行,他一时儿半会儿大方不起来——虽然真的很爽。

    他指腹蹭着余悸温热柔软的薄唇,充满暗示性地说:“鲫鱼,我想要你帮我。”

    余悸微微低头亲了亲他鼻尖:“好。”

    接着他身体便往下滑去。

    陆子寅心满意足地享受起来。

    天亮了,外面那层绝对遮光的窗帘被拉开了,留下里面的那层挡不住晨曦的光。

    感觉到身边人不见了,陆子寅挣扎着睁开眼,半眯着,看到余悸已经起来并收拾好了自己,正西装革履地站在落地镜前整理着领带。

    余悸身上的学生气已经褪得七七八八,成年男人的气质初具雏形,穿着他哥哥送的量身定做的西装,本就有着超同龄人的成熟,这会儿更是给人内敛稳重,眉宇间少了很多阴郁。

    陆子寅小时候就想长成余悸这样,没能如愿是可惜,但睡到了这样的,简直更爽。

    累得不行的陆子寅还困着,但眼睛不舍得闭上,直到余悸要走,被迷得七荤八素的陆子寅才回过神,忙问:“……你要去公司吗?”

    他声音嘶哑,嗓子一动都疼。

    余悸给他倒来一杯水喂他喝下。

    “今天约了风投公司见面,你忘了?”

    陆子寅一愣,眨眨眼,急道:“你昨晚怎么不提醒我啊?你快帮我找衣服,我起床。”

    他掀开被子,忍着酸疼要下床。

    两人合资开了家公司,主要做软件开发和游戏开发,堪堪成型,还在拉投资的阶段。

    余悸制止道:“我去就行,我可以应付。”

    陆子寅:“不行,公司是我们两个人的,我就算去当摆设陪吃陪喝也更显诚意不是。”

    余悸不急不慢问:“你确定你这样能去?”

    陆子寅想想自己这破嗓子和走路都别扭的身体,有些泄气,他幽怨地盯着余悸看。

    余悸:“这次我去就行。早饭还热着,你要是吃晚了记得放微波炉热热,别吃凉的,中午我要是赶不回来做饭你就点外卖,你如果要去俱乐部,身体不舒服开车要小心点儿。”

    余悸不喜欢家里有人,所以不请保姆也很少会找临时工,家务一直是余悸大包大揽,陆子寅这个少爷从小到大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十指不沾阳春水,吃过唯一的苦就是他爸的棍子,但他也不想余悸这么累,毕竟这是两个人共同的家,是两个人一起过日子,所以他也尝试过去学做家务,但余悸不让他干。

    起先余悸那些说辞无法说动陆子寅,后面是余悸说喜欢照顾他,享受为他做这些鸡毛蒜皮的事,陆子寅才心安理得地被照顾着。

    余悸说完安抚的话,叮嘱完,亲了亲陆子寅额头。

    这副样子的陆子寅没办法,也只能答应,他跟着亲了亲余悸的下巴:“那你去吧。别让对面太欺负了,他们不肯投资就算了,我们再找别家,实在找不到就找我们自己家拿钱。”

    余悸:“我对我们的软件有信心。”

    陆子寅笑着说:“我也是。”

    余悸给他盖好被子就出门了。

    余悸没能在午饭前赶回来,但值得高兴的是这次合作谈下了,他拿到了一笔可观的资金。

    陆子寅睡饱了就去了俱乐部吃午饭。

    余悸准备在下一场大赛后宣布退役,自己的位置让当初挖过来的极光顶上。

    虽然陆子寅想和余悸一起打比赛,但他知道打比赛并不是余悸真正喜欢的,余悸有自己想做的,不可能一直窝在这个俱乐部里,电竞选手吃的也是青春饭。当初被余悸挖过来顶替自己的极光也不能一直委屈人家待在二队,于是余悸和他商量退役这事的时候,陆子寅虽然遗憾,但更想看到余悸做自己想做的。

    俱乐部这边也就完全交给了陆子寅。

    陆子寅也在为余悸的退役赛做足准备。

    两人都忙。

    余悸和风投公司的人分开后没有回家,马不停蹄地去了公司。

    他们在繁华的CBd租了一层写字楼,手头事多,余悸一直忙到晚上九点才离开公司。

    他给陆子寅发了消息,问他有没有想吃的,陆子寅也在回家的路上,心有灵犀地已经打包了夜宵,买了一堆吃的,要好好庆祝一下今天余悸的成功。

    余悸便直接开车回家。

    等红灯的时候,余悸隔着车窗看到商场外墙上播放的某奢侈品珠宝广告,一对设计精美高级的婚戒出现在巨大的广告屏上,余悸收回目光,突然就觉得自己手上很空,思索起来。

    绿灯亮起。

    余悸驱车,在前面调了个头绕回来,把车停好后进到那家商场,来到戒指专区。

    他没有量过陆子寅的指围,但他一定不会买错尺寸。

    这是件大事,他应该带上陆子寅一起挑选。

    但他想弄成惊喜。

    而且他相信自己挑选的陆子寅一定会喜欢。

    于是余悸单方面做了决定。

    他挑中了一对设计简单低调的白金素圈。

    然后揣着这对戒指回家。

    难得地,有点儿小紧张。

    ——新书快出生了,依旧是马甲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