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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玉佩风波》

    “师兄,你为什么要非礼司马六娘?”

    一座山峰之上,一个头上戴着一朵银制栀子花的年轻女子对一个倒挂在松树枝上的青年男子咆哮着。

    “什么?”

    那英俊的男子一不留神摔倒在地上。

    年轻女子扶起他后,仍旧用那双秋水般的眸子瞪着他。

    “她怎么反着说啊!上周咱们到云霄宫研修武艺,她把我锁在房里,正要对我不轨,我翻窗户走的。”

    “真的?”

    “师妹,你要相信我,我燕流儿若不能当天下第一,是不会成亲的,更何况,她那么彪悍的人,谁受得了。”

    “师哥,她已经告到铁面判官那儿去了。你知道的,他可不好糊弄。”

    “没事,我本就没做这事,怕什么,再说……”

    燕流儿轻轻握住年轻女子的双手,柔声道:“咱们从小相识,难道你都不信我?”

    年轻女子红了脸,却不抽出手,眼神也柔和了。

    “师父虽然不在山上,但就怕这事传到他耳里,又说你一顿。”

    “没事,说就说吧,反正我已习惯了。”

    “咳咳,大师兄,三师姐。”

    一个穿着蓝衣的少年走了过来。

    “六师弟,什么事?”

    “铁面判官陆铉来了,点名要见你。”

    “我这就去。”

    “不用,陆某来了!”

    一声长啸,山林震动,一道黑影自山下奔来。

    燕流儿笑道:“都说铁面判官实力可排在天下前五,这份轻功却是不错。”

    “师兄,你真的不怕?若是假的,他为什么敢来?”

    “放心,听说他为人最直,不会冤枉人的。”

    眼见那黑影奔到面前,却不住脚,竟是直冲向燕流儿。

    “喂,这是怎么回事!”

    燕流儿没反应过来,右臂已被刺伤,整只右臂无法动弹。

    “陆先生,你怎么如此无礼!”

    年轻女子和少年都在呵斥那个黑炭面孔的黑衣人。

    黑衣人用一支判官笔抵住燕流儿的咽喉道:“此子勾结魔教,想要颠覆六派联盟,该当何罪!”

    “陆先生,你疯了不成?我朱文以父亲名义担保,大师兄绝不可能勾结魔教。”

    少年也叫道:“我罗大有,愿意以性命担保,大师兄绝不是这种人。”

    “这是什么?”

    铁铉左手从怀中取出一块翡翠,翡翠上写着“合欢”两字。

    “若是正派弟子,怎会有玉露宗女弟子的贴身信物!”

    玉露宗是魔教三宗之一,宗门内全是言行放浪的年轻女子。六大派中的许多关门弟子都曾被那些女子破了道行,以致功力难攀顶峰。

    铁铉的一个亲侄本有望继承泰然门绝学“笔画江山”,却因玉露宗派了一个女子引诱他,以至成了眠花宿柳的浪荡子,功力丧失了七成,这一生也难以问鼎顶尖高手境界。

    铁铉的脸因愤怒变得狰狞,似乎随时要用判官笔将燕流儿的喉咙刺穿。

    虽然右臂已伤,但燕流儿仍是笑嘻嘻的。

    “姓铁的,你怎么就认定这是我的?司马六娘说的就一定是真的吗?”

    “司马六娘可是琼海派掌门不言师太的关门弟子,侠名远播,难道还会污蔑你?”

    燕流儿大笑道:“我还是青冥派大师兄呢?难道就因为她是女人,你就偏袒她?”

    “一个女子怎会自毁名节,若不是你要羞辱她,也不知道你竟是魔教卧底。”

    “判官前辈,我敬你是长辈,绝不会对你动手,但是你能不能动动脑筋想想我若是卧底,大事未成,怎会泄露身份。”

    “姓燕的,你难道要我将你的丑事都说出来吗?”

    一个身材高大的女人从远处走了过来。那女子一张马脸,一对三角眼,看上去十分凶悍。

    “我有什么丑事?”

    “去年正月初五,你在哪儿?”

    这话一出,燕流儿顿时脸色变得古怪。

    朱文不禁叫道:“师兄,你快说啊,要不然会被误会的。”

    “师妹,我不能说。”

    “看这模样便知没有冤枉你!”铁铉气得牙齿都要咬碎,判官笔连打他前身三十六大穴位。这一招名叫“铁面无私”,只要一个穴道被击中,全身经脉都会被封,是他惩罚各派犯大罪的弟子的常用手段。

    燕流儿身形忽得后移了一尺,脚尖吸住地面,身子右移,一瞬间便跳到了树上。

    “司马六娘,你今年二月初二见的那个女人原来是玉露宗的慕容艳,这玉佩就是她给你的吧。”

    铁铉听了不禁停了手,看向司马六娘。司马六娘气得叫道:“别听他乱说,你看,他跑了。”

    铁铉看向大树,燕流儿果然已不知所踪。

    “司马姐姐,我师兄他去年正月初五到底在哪儿?”

    “玉春楼!”

    “那是什么地方?”

    罗大有听了脸色也变了,生怕师姐问起,便要开溜。

    朱文叫住了他。

    “六师弟,你最老实了,告诉师姐,那是什么地方。”

    “……青楼。”

    朱文的脸色也变了。

    “他到那儿去鬼混什么?你说!”

    “师姐,我也是现在才听说这事。”

    “够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抓住这个叛徒,可惜朱师兄云游在外,你能替你爹主持青冥派吗?”

    “铁先生有什么吩咐?”

    “自然是抓到这贼人了!”

    “我师兄虽去青楼,但也未必是叛徒。”

    铁铉冷哼道:“去青楼鬼混的人能有什么好的。”

    说完就要去青冥派的主殿召集弟子。司马六娘跟在身后,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铁先生,我门中还有要事先走一步了。”

    司马六娘正要告退,忽然远处传来女人的娇笑。

    “原来名门正派最是喜欢冤枉人,把一个好好的柳下惠非要认作西门庆。”

    朱文向远处看去,不远处的迎客亭上竟站着一个衣裳清凉的女子。那女人身材丰满,手上抱着个玉琵琶,大概二十来岁。

    铁铉冷冷道:“慕容艳,你是来救你的情人的吗?”

    慕容艳拨弄了几下琵琶,发出一声凄凉声响。

    “我只是来拿回玉佩的。”

    朱文叫道:“你见到我师兄了吗?”

    慕容艳没有回答,只是拨弄琵琶。

    朱文听的声音越发悲凉,心中不知怎的也十分凄楚。想到大师兄有负自己,彼此姻缘难谐,更是恨不得一头撞死。

    “呜呜呜!”

    罗大有竟放声痛哭,一头要撞向山壁。朱文想要阻拦已来不及。

    “哈哈哈!”

    一道笑声自远处传来,盖过琵琶悲声,一道身影自远处飞来拦在罗大有面前。

    身影落下,竟是燕流儿。他点了罗大有的穴道,令他昏睡过去。

    “师妹,接着。”

    朱文见燕流儿掷来两物,接过一看,是耳塞,连忙边走边塞进耳朵。

    听不到琵琶声后,悲伤的心情也消失了。

    “你照看好六师弟,我来对付她。”

    “很好,很好,你们两个齐上,我铁某人何惧!”

    铁铉提起判官笔正要朝燕流儿冲去,后背竟被一指点中。

    “你!”

    “铁先生,你不要惊讶,女人总是多护着女人的。”

    铁铉叫道:“是你背叛了正道?”

    “不能叫背叛,我只想让这姓燕的吃些苦头,不过若有机会当琼海派掌门,似乎也不错。”

    “司马六娘,我原以为你只是脾气不好,没想到你的人品也变坏了。”

    “你知道什么,为了得到你,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司马六娘的双眼变得通红,身形一瞬间来到燕流儿身后,与此同时,慕容艳变换声调,弹起了销魂天魔音。

    人人都有七情六欲,只要听到销魂天魔音,便会沉溺于情欲之中。

    天魔音若达到最高境界,就算用耳塞塞住耳朵,只要身上被异性触碰,也会情欲烧身。

    燕流儿运起青冥派轻功“飞絮功”,身子轻如柳絮,被司马六娘一按后,整个身子向前飞出几丈远。

    司马六娘忽得痛叫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她的前身竟被他右手点中,无法动弹。

    慕容艳也变了脸色:“你的手能动!”

    “抱歉,我平时想事都会多想一点,做事也都会为自己留条后路。那铁牛来找我,我就知道会出事,不过没想到你竟敢来这里。”

    慕容艳媚眼斜睨,神态说不出的妩媚动人。

    “可是你终究碰到了她,现在是否感到有些燥热难当?”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我都想洗个冷水澡了。”

    慕容艳吃吃地笑着,身上的衣服忽得少了几件。

    “恐怕不止如此吧。”

    燕流儿呆呆的瞪着她,一步步缓缓向她走去。

    慕容艳从琵琶底部取出一个铁钉,这铁钉由异铁打造,又淬了剧毒,沾上便死。

    “看吧。多看几眼吧。”

    燕流儿已来到她跟前,她已举起了铁钉。

    刺下去。

    差一点就刺了下去。

    燕流儿竟从鼻中喷出两道血箭打在了她的身上,她登时动弹不得。

    “你……怎会!”

    “你以为我和师父两人玉春楼白去了吗?我们老早就准备对付你们了。这就是我想出来的法子。”

    “怎可能!”

    慕容艳的眼中充满了绝望,她看着燕流儿叫朱文给自己绑得严严实实的,像个大粽子。

    “师兄,你真的是为了对付魔教才去的青楼吗?”

    “那当然了。师父可以作证!”

    燕流儿笑的很真诚,一点也不像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