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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集末日》正文 3207、女神的圣斗士(五十一)

    ??【轮回空间】??

    苏格拉底学院。

    “【快住口!珀伽索斯!不要叼着‘厄庇俄涅’到处跑!】”

    “【咴咴!噗噜!】”

    “【你哪只眼看到她很高兴啦!】”

    “【到底是谁给它喝的...

    安洛先。

    这个名字被念出时,金晶正靠在演武场边缘一根石柱旁,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内侧刻着的一行小字??那是她从上一个轮回世界带出来的痕迹,没人看得见,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来了。”她听见自己低声应了一声,仿佛不是为了回应点名,而是对自己说的。

    脚步踏上青石铺就的走道时,四周忽然安静了一瞬。不是人为的寂静,更像是空气本身凝滞了半拍。她没在意,继续向前。六只青铜圣衣箱整齐排列在石桌上,天马座依旧微微震颤,像是在打哈欠;猎户座沉稳如山;盾牌座余光未散;天琴座仍泛着冷调的青;南十字沉默得最彻底,仿佛根本不属于这片星空。

    而她的目光,却落在那个形状古怪、上长下短的巨大十字之上。

    【南十字座】。

    没有传说,没有英雄,甚至连星座归属都模糊不清。在原本的星图中,它甚至不属于北半球可见的范围。可它就在这里,静静立着,像一根钉入大地的桩。

    “你感觉到了?”柏拉图的声音忽然响起,不高,却穿透全场,“别人都只能感知到共鸣强烈的圣衣,唯独你……停在了最不该有反应的地方。”

    金晶抬眼。

    柏拉图站在石桌右侧,袍角微动,眼神深不见底。史昂没有说话,但眉头轻轻一挑。左侧的两位黄金圣斗士中,阿鲁迪巴依旧抱着臂,牛角映着日光,而另一位??那位一直沉默如影子的巨汉,终于缓缓转过了头。

    他的面容藏在阴影里,只有一双眼睛亮得惊人。

    【白晶晶’同‘未知黄金圣斗士’的‘绊’提升至LV1:感应者。】

    系统提示跳出来的时候,金晶心头猛地一震。

    不是朋友,不是同伴,不是敌对,而是“感应者”。

    就像两段断裂的频率突然接通。

    她还没来得及细想,耳边骤然响起一阵尖锐的嗡鸣??

    不是来自外界。

    是来自**内部**。

    仿佛有谁在她颅骨深处拨动了一根弦,低频震动顺着脊椎一路向下,又猛然回弹至脑髓。她的视野开始扭曲,色彩剥离,世界褪成黑白,继而浮现出无数交错的线条,如同经纬交织的网,又似某种古老符文的残片。

    然后,声音来了。

    “【喂??听得见吗?这里是紧急广播!坐标定位失败,时间锚点偏移0.7个单位,重复,这不是演习!】”

    女声。

    年轻,急促,带着一丝机械混响般的失真。

    “【南十字已激活,信标正在重建,若你收到此讯,请立即确认身份代码:E-R-I-S-9-5-2-8-Zeta。】”

    金晶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竟下意识想要回应。

    但她强行忍住。

    这不是幻听。

    不是错觉。

    这是**通讯**。

    而且,对方用的是厄里斯系统的标准密语格式。

    那个只存在于她记忆深处、由末世神明“纷争女神”遗留下来的轮回网络协议。

    她曾在七个不同的纪元使用过这个代码。

    最后一次,是在“诸神黄昏”的前夜。

    “我没有……回应。”她在心中默念,“我不认识你。”

    可那声音并不罢休。

    “【检测到同频波动,确认为Zeta级权限持有者……白晶晶,编号B-114514,原属‘厄里斯之眼’第十三观测队,当前状态:游离态,灵魂完整度97.3%,神性残留值超标……警告,检测到多维追踪信号,请立刻执行净化程序!】”

    轰!

    她的太阳穴炸开一阵剧痛。

    眼前画面瞬间切换??

    不再是演武场。

    而是一座燃烧的城市。

    天空裂开,星辰坠落如雨,大地翻涌如海。无数身穿残破圣衣的战士在废墟间奔走,有的在战斗,有的在逃亡,有的跪地嘶吼。而在城市中央,矗立着一座由十二根巨柱环绕的祭坛,祭坛之上,正是那套南十字座圣衣。

    但它不再是青铜色。

    它是黑的。

    漆黑如渊,表面流淌着暗红纹路,宛如血管搏动。

    一个身影站在祭坛中央,背对着镜头,披着破碎的白袍,右手高举一把断裂的权杖。

    而那声音,再次响起:

    “【如果你现在不醒来,下次见面时,我就会亲手把你变成敌人。】”

    画面戛然而止。

    金晶猛地喘息,发现自己仍站在原地,手已搭上了南十字座的箱子。

    触感冰冷。

    但箱体内部,似乎有东西在轻轻跳动。

    像心跳。

    “你碰了它。”柏拉图的声音很轻,却像雷击,“你竟然真的碰了它。”

    全场哗然。

    “那是什么圣衣?他怎么敢碰?”

    “听说那东西从来没人能唤醒,连测试都不让参加!”

    “院长说过,南十字不属于任何已知神话体系,强行接触可能导致精神污染……”

    “闭嘴。”史昂忽然开口,目光锁定金晶,“让她继续。”

    金晶没有回头。

    她全部注意力都在箱子里。

    因为她听见了。

    不只是刚才那个女声。

    还有另一个声音。

    低沉,悠远,仿佛从地底传来。

    “……孩子……你终于来了……”

    这声音不像通讯,更像**召唤**。

    “你是谁?”她在心里问。

    “我是看守者。”那声音回答,“也是最后一个记得‘真实’的人。”

    “什么真实?”

    “关于这座学院,关于皮力温山洞,关于喀戎,关于十二宫……一切的真相。”

    金晶冷笑:“说得好像你知道一样。”

    “我知道你为什么能听到那个声音。”它无视她的嘲讽,“因为你不是普通的轮回者。你是被选中的‘容器’,承载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记忆与力量。而南十字,正是为此而存在。”

    “我不需要什么容器。”她说,“我只想活下去。”

    “可你已经死过太多次了。”那声音叹息,“每一次重生,你都在遗忘。但这一次,你不能再逃了。因为‘收集末日’已经开始,而你是唯一能完成它的人。”

    收集末日?

    这个词像钥匙,咔哒一声打开某扇尘封的门。

    她记起来了。

    在某个早已崩塌的世界线里,她曾立誓要集齐十三件“终焉圣衣”,每一件都代表着一次文明的毁灭。而南十字,是最后一块拼图。

    “我不是自愿的。”她咬牙。

    “从来没有人是自愿的。”那声音说,“但命运选择了你。”

    她还想反驳,可指尖下的箱子忽然剧烈震动起来。

    咔嚓。

    一道裂缝出现在箱面。

    青铜色剥落,露出内里漆黑的材质。

    一股难以形容的气息扩散开来??不是小宇宙,不是神力,而是一种更为原始的东西,像是时间本身在腐朽。

    “退后!”阿鲁迪巴怒吼,一步跨出,黄金圣衣光芒暴涨。

    但史昂伸手拦住了他。

    “别动。”他说,“让她完成。”

    金晶看着那道裂缝缓缓扩大,听着体内那根弦越绷越紧。

    她知道一旦打开,就再也无法回头。

    可她也明白,有些事,躲不过。

    深吸一口气,她双手按上箱盖,用力推开??

    轰!!!

    黑光冲天而起!

    整座演武场被笼罩在一片幽暗之中,天空仿佛被撕开一道口子,星光倒灌而下,在空中凝聚成十字形状。

    而那套圣衣,缓缓升起。

    它不像其他圣衣那样拟形人体,反而更像是某种仪式法器的延伸??主体是一块巨大的黑色十字架,边缘镶嵌着七颗暗星宝石,背后延伸出四条锁链般的饰带,胸前则是一面凹陷的镜面,映不出任何影像。

    【南十字座圣衣?觉醒形态,首次适配成功。】

    【绑定宿主:白晶晶。】

    【开启隐藏任务线:《收集末日》?第一环。】

    【获得初始能力:‘时痕观测’(可短暂窥见目标经历过的死亡片段)】

    【获得被动技能:‘厄里斯低语’(可接收来自其他轮回世界的碎片信息)】

    金晶单膝跪地,额头渗出血丝。

    不是因为疼痛。

    是因为记忆洪流的冲击。

    她看见自己在无数世界中死去:被巨龙焚尽、被神罚劈碎、被时间冻结、被信仰反噬……每一次死亡,都有一片黑色十字的虚影悄然浮现,吸收她的气息,记录她的轨迹。

    原来如此。

    她不是偶然来到这里。

    她是被“它”引来的。

    “恭喜你。”柏拉图走上前来,神情复杂,“你是百年来第一个让南十字回应的人。”

    “它到底是什么?”金晶抬头,声音沙哑。

    “是禁忌。”史昂答道,“是被封印的第十三星座。”

    “本不该存在于现世。”阿鲁迪巴补充,“传说它属于一位背叛众神的英雄,因试图篡改命运而被抹去名字,连带其星座也被逐出星图。”

    “所以你们把它关在这儿?”金晶冷笑,“用‘选做题’来掩饰真正的试炼?”

    “我们是在保护你们。”柏拉图平静地说,“南十字不会选择弱者,只会吸引那些……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

    金晶站起身,擦去血迹。

    她不想争论。

    她只知道一件事??

    这场游戏,比她想象的更深。

    而她,已经入局。

    “下一个。”史昂继续点名,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寻常插曲,“亚米萨杜拉(Amisadula)。”

    人群再度骚动。

    金晶退回原位,却发现周围人看她的眼神变了。

    不再是普通同学间的打量。

    而是忌惮,是好奇,是隐隐的排斥。

    就连之前还对她点头微笑的佛劳洛斯,此刻也避开了视线。

    只有一个人走了过来。

    艾尼。

    那个宣称只追求战斗与冒险的狮子少年。

    “你很特别。”他盯着她,眼中燃着火,“你不怕它。”

    “我只是没得选。”她说。

    “那就对了。”他咧嘴一笑,“真正强大的人,从来都不是因为勇敢才前进的,而是因为无路可退。”

    金晶怔了一下。

    随即笑了。

    “你说得对。”

    她望向台上。

    新的学员正走向圣衣箱。

    一切似乎恢复如常。

    可她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改变了。

    南十字在她体内低鸣。

    厄里斯的祝福在血脉中苏醒。

    而那句“收集末日”,正化作烙印,刻进她的命运。

    她闭上眼,发动新获得的能力??‘时痕观测’。

    目光扫过人群。

    大多数人头顶浮现的,只是淡淡的灰雾。

    但在少数几人身上,她看到了“死亡”的痕迹:

    阿加雷斯??脖颈断裂,倒在雪地中,手中紧握一支断琴。

    佛劳洛斯??胸口贯穿,跪在废墟里,身后站着一个戴面具的身影。

    艾尼??全身焦黑,屹立于火山口,怒吼声撕裂苍穹。

    而最让她心头一震的,是那位始终沉默的未知黄金圣斗士。

    她看到的画面,只有一瞬??

    黑夜。

    海边。

    那人跪在沙滩上,怀中抱着一具穿白衣的少女尸体,海浪一遍遍冲刷着他们的脚踝。

    而在远处,一座灯塔倒塌,化为尘埃。

    【时痕观测结束。目标过多,精神负荷超限。】

    她睁开眼,呼吸急促。

    这些人……都将死于非命?

    还是说,那只是可能的未来之一?

    她不知道。

    但她清楚一点:

    在这个世界,死亡从不是终点。

    而是开始。

    就像她一样。

    当最后一个学员完成测试,柏拉图宣布活动结束。

    人群散去。

    金晶却没有动。

    她站在原地,望着空荡的石桌。

    六只箱子已全部收回,唯有南十字的残影仍在空气中缓缓旋转,如同未熄的余烬。

    “你在等什么?”史昂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

    “等答案。”她说。

    “什么答案?”

    “关于为什么是我。”

    史昂沉默片刻,忽然问:“你知道皮力温山洞最初是用来做什么的吗?”

    她摇头。

    “不是教学所。”他说,“是封印地。用来囚禁那些……不该存在的东西。而喀戎,也不是单纯的贤者。他是看守者,代代相传,直到今天。”

    “所以学院本身就是一座牢笼?”

    “没错。”他点头,“而你,是唯一能打破它的人。”

    “为什么?”

    “因为你身负‘厄里斯的祝福’,而她,正是当年参与封印的十三位神明之一。”

    金晶瞳孔一缩。

    难怪她能听见那声音。

    难怪南十字会回应她。

    原来她早就是棋盘上的一枚子。

    “我不是工具。”她冷冷道。

    “那你是什么?”史昂反问。

    她一时语塞。

    风掠过演武场,卷起几片落叶。

    远处,钟声响起。

    新的一天开始了。

    而她的轮回,才刚刚重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