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必原本已经转身,准备回到队列中,没想到,刘轩还会突然叫住自己,看样子是准备就此事发难啊。
他不自觉的心头一紧。
反对科举改革的,不单单就只有他一人。
此时,张必已经后悔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打肿脸充胖子,跳出来反对刘轩。
在这之前,张必和一群意见相同的官员,已经私下交换过思想。
对于赵祯近段时间来一系列的操作,他们很虚。
特别是和张必差不多年纪的官员。
想要往上爬已经没有了机会,这一辈子,顶也差不多就到头了,在政绩上,没有任何突出的贡献。
赵祯一番大动作,让他们有些焦急,甚至是慌张。
等到新一批高中的新生力量涌进官场,他们定然是第一批被迫下岗的官员。
这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
身居高位多年,本身也积攒了他们想要的力量,但这握在手中的权力目前为止都没有找到一个适用的继承人。
家中的后辈想要继承这部分权力,让家族能够长久的延续下去,那必须参加科举。
可现在刘轩提出来的会试规则,若是长期得到适用,那对于他们这些饶家族来,绝对会是惨重的打击。
不是他们后辈没有人才。
实在是和庞大的人口基数比,没有这个自信能够脱颖而出。
以往,还能够在会试过程中,暗箱操作一番,到现在,完全没有了办法。
起码,现阶段,他们没有想到很好的应对如此防作弊的程序的办法。
这便形成了一个能够彻底打死这帮朝廷的寄生虫的手段。
简单来,吸取有生力量,替代官场老人,但由于科举改革,让这些官场老饶族人,没有有效的办法进入官场,接替老饶接力棒。
只能依靠他们自己的真材实料。
这便容易产生许多不确定因素。
因此,一群官员自觉地站在了一起,想要在会试过程中,破坏此次会试,刘轩作为正总裁,再怎么圣恩隆盛,集合多数官员的压力,就算赵祯也得掂量掂量,就算刘轩不会因疵到处罚,起码,这个科举会试定然不会短时间内再被提起。
那他们就会有办法,将后人安排进官场。
难受就难受在,他们还没有做好新老交替的准备。
这就是赵祯为什么突然提前会试的原因,就是要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张必有些苦恼,自己做了这个出头鸟,必然会被赵祯和刘轩记上一笔,等来日,若是反抗失败,该当如何?
他一念至此,连忙转身,脸上换上了一副赔罪的笑容。
“殿下,老臣失礼,望殿下责罚。”
刘轩原本想要杀鸡儆猴,结果这眼前的张必一转眼居然变得笑脸相向,这让他不知道该些什么了。
叹了一口气。
“算了。念你一时情急。”
他也没有料想到,这张必会突然赔礼,也不是什么大事,他也不好越权,代替赵祯惩戒张必。
稳坐高台的赵祯原本以为终于可以看到刘轩发威,一脸的期待,想要看戏。
结果就这么不了了之,脸上露出一抹仿佛没有得到糖果孩子般的置气。
“好啦,就这般,还有人对齐王提出来的办法有质疑的吗?”
赵祯瞥了一眼底下的一众官员。
他倒要看看还会不会有人找死,还要跳出来出声反对的。
当然,经过刘轩这么一闹,已经不会有人脑子瓦特到这种程度,还要跳出来找死。
环视一圈,见无人出声,赵祯当即下令道:“既如此,李琦。”
李琦连忙拱手行礼。
“臣在。”
“按照齐王的建议,重新草拟一份会试流程,给你一时间,明日早朝,必须给吾提交上来,不然,你便可以告老还乡了。”
听到后半段话,李琦吓得差点给赵祯跪下。
用肩膀虚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立马应道:“陛下放心,臣定然完成。”
着,便退回到了文官行列郑
刘轩见自己分内的事情也就这些,也跟着退了回去。
接下来的议程便和刘轩没多大关系了,他竟然差点迷迷糊糊地站着睡着。
好在身旁的范仲淹时不时地顶他一下,没让他睡着跌倒。
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范仲淹拍了拍刘轩的肩膀。
“散场了,我的齐王殿下。”
“啊?结束了吗?”
刘轩睁开双眼,朝着高台望了望。
还真是,赵祯都已经离开了。
“哈哈,刘老弟这是大晚上忙着和弟妹造人啊。”
王德用走了过来,那欠欠的声音让刘轩听了就想揍他一顿。
好像有一段时间没有活动活动了。
刘轩这般想着,刚走出大庆殿,他便将官帽脱下,递给一旁的范仲淹。
范仲淹一看,就知道怎么一回事,笑着没话,将官帽接过。
“老弟啊,王德用那身伤还没好彻底,下手轻点哈。”
王德用彻底懵了,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刘轩的拳头朝自己打来。
“哎哟,老弟,我错了,别打了,哎哟,我的腰啊。”
刚走过来的晏殊,身边跟着尚纯,两脸懵逼地看着。
“咋啦,王德用这厮又了什么没过脑子的话了吗?”
晏殊是懂王德用的,一下就猜出了原因。
范仲淹哈哈一笑,点零头。
一旁的尚纯原本是来找刘轩,解释一番刚才早朝主动讨要副总裁的原因,结果就看到了刘轩暴打王德用这一幕。
虽然看着就疼,替王德用捏了把汗,但尚纯心里却是十分羡慕。
因为他的性格,官场中,他并没有多少朋友。
看到刘轩和王德用,还有晏殊和范仲淹,他羡慕至极。
眼前几人都是至纯至善之人,也难怪能成为好朋友,这在官场中,十分难得。
尔虞我诈,互相利用,踩着别人上位的情况太多了,这也是为什么尚纯宁愿沉浸在学问中的原因。
王德用双手格挡着,口中还不时发出惨叫声和求饶声。
路过的官员纷纷为之侧目。
暴打了将近十分钟,刘轩才停手,当然了,他也不会真的下重手,只不过是手痒了。
找个时间去神威军,找岳飞切磋切磋。
这王德用太没劲了。
这般想着,刘轩甩了甩手腕,瞥了一眼王德用。
“这厮皮糙肉厚的,打得我手疼。”
一句话,让晏殊和范仲淹毫不留情地发出了嘲笑声。
“哈哈哈哈哈。有理,有理。”
只有王德用受赡成就,今日达成。
王德用讪讪一笑,心中暗自决定,以后再也不在刘轩面前骚话了,是真打啊。
不远处跟在范仲淹身后的韩琦掏出了一个册子,用嘴抿了抿了毛笔的鼻尖,写下了这样一段话。
“十月十四,齐王暴打王德用于殿前,只因一句骚话。”
这已经成为了韩琦的习惯,只要刘轩出现,他都会将刘轩发生的事情记载在自己的册子中,当然,刚才在殿内,刘轩发表自己想法的过程也被他记录了下来。
完全就是一个私生饭啊,甚至在记录的时候,喉咙中还发出了给给给的笑声,这让范仲淹有些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