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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许攸的矛盾心理

    也不安排人手去审府白地那边查看了。

    赶紧联络了裴家别院那边的人手,打算趁乱往邺城外边儿闯。

    他们原本就是打算城破之时趁乱开溜的。

    但大概行动得太晚,也或许曹军行动得太快,试了几次发现几面城墙居然都已经被曹军控制了。

    完全没有可供他们偷溜的空隙。

    没办法,裴绾只好安排原本裴氏别院的人都先躲到周庙里头来。

    曹军的纪律真没那么好,毕竟很大部分都是青州黄巾出身。

    所以在他们无头苍蝇般乱撞的过程中,便有军士试图来抢掠。

    顾不得露出行踪,随季与几位庙卒打退了他们。

    不过却留着情面,只是威吓,并没有下死手。

    一直在周庙中枯守到第二天下午,城内厮杀声才缓缓小下来。

    这时候就更走不了了,裴绾和随季他们也只能悬着一颗心等着。

    然而就在这天下午的时候,突然闯过来一队数百人的甲士。

    裴绾见不像是到处抢掠的乱兵,明显是有指挥的军事行动,因此示意庙卒以及他的护卫们先不要抵挡。

    看看情况再说。

    甲士们却只将他们赶到了周庙后院的生活区,并守卫住庙内各处通行关隘。

    不多时,荀谌在数名甲士护卫之下来到了周庙。

    他入后院微笑着与裴绾见礼,却趁左右无人,突然贴近裴绾低声说道:

    “审氏之事与尔等无涉,尔等一概不知。”

    “庙卒已尽数撤出邺城,所余皆汝裴家护卫。”

    “稍后曹侯至时,汝不妨平庸些。”

    说完却扬声笑道:“颍阴侯稍后便至,庙内祝祭执事却已尽数返回京师。”

    “少不得须问文崇借些老仆,洒扫一番,方不至失却了敬重。”

    裴绾心思电转之间不明他何意,但却果断装出了一份惶恐:

    “未得应允,擅借周庙栖身,绾本已惶恐。”

    “若荀祭不怪,休说些许老仆,便是绾亦当亲执帚洒,以赎不敬。”

    他学的是货殖之道,心底对周庙诸圣并没有那么尊崇。

    但想来荀谌既助周庙祝祭脱身,量不至对他们有什么恶意。

    荀谌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却并没有对他客气,只是随意拱了拱手:“如此有劳!”

    裴绾就真的清点出自己裴氏的仆从,亲自带领着打扫起周庙前院起来。

    他哪里是干过活儿的人,大半天下来一个台阶都未必扫干净了。

    不过是一直装模作样的拿了把扫帚伪装卖力而已。

    荀谌接下来却是再没有和他进行丝毫的交流,只是指指点点着要裴氏仆从们帮忙他恢复一些周庙的布置。

    收拾完之后,他却是到正门前做出了一副翘首相盼的样子。

    一等却等了甚久,一直到金乌西沉,玉兔东升,裴绾已觉腹中饥饿。

    但见荀谌仍旧恭敬的等在周庙正门之前,他也只好装出畏畏缩缩的样子在那里相陪。

    到天彻底黑透,荀谌刚带着仆从在周庙中举烛,门口却传来高谈阔论之声:

    “孟德且看,此便是邺城周庙,某劝本初于此立庙,便是为尽收河北士心。”

    “争奈本初虽依言请立周庙,却不甚礼敬。”

    “河北本多凶顽,如此上行下效,以至不能全功也。”

    荀谌赶紧带着裴绾他们出迎,却见前方许攸领着一名五短身材细眼长髯身着金甲的汉子,正向庙内行来。

    许攸言语虽为讲解,在那汉子面前态度却有些倨傲。

    那汉子眉目间闪过隐约的不耐,却朗声笑道:“本初不识良谋,当有此败。”

    “自得子远之谋,某方有乌巢之胜。子远之才智,某却是甚为信服的。”

    那金甲汉子正是阿瞒。

    别信只用派几个探马侦骑,敌军的粮草所在就可以被你查个清清楚楚。

    要果真是这样,每次大军出发征伐弱旅,必定都是去送粮食给人烧的,注定将无功而返。

    两万对十万,大军对垒对拼的第一拨,就是侦骑哨探的互相试探和对砍。

    除非阿瞒把他当时的两万人马全部派出去,正面不打了。

    不然在侦骑哨探的对拼中,从数量上他就注定要受到全面压制。

    那么困守营垒之内苦苦抵抗绍宝数倍大军的阿瞒,不靠老天爷给他开全图挂,怎么可能探得绍宝粮草辎重所在?

    所以我们说官渡之败,绍宝至少一半的原因都败在并不在前线的审配身上。

    如果不是他在后方胡搞瞎搞,绍宝这边不可能会有许攸这一级别的高级幕僚臣属叛逃到阿瞒这边。

    《许攸传》里记载,是许攸对阿瞒说:

    “公孤军独守,外无救援而粮谷已尽,此危急之日也。”

    “今袁氏辎重有万馀乘,在故市、乌巢,屯军无严备。”

    “今以轻兵袭之,不意而至,燔其积聚,不过三日,袁氏自败也。”

    且不管偷袭乌巢的计谋是不是许攸给阿瞒所献,因为最终的决策必定是阿瞒所作出的。

    但基本可以判定,绍宝大军粮草辎重所在的情报,就是许攸许子远透漏给阿瞒的。

    没有这份情报,阿瞒想拼死一搏都找不到一个目标,更别说获胜。

    后来许攸喝高了对阿瞒说:“阿瞒,卿不得我,不得冀州也。”

    阿瞒也得笑着回答他:“汝言是也。”

    可以看出,许攸是个比较轻佻的人。

    但轻佻成这种样子,动辄当众管阿瞒叫阿瞒,绍宝也不至于视为心腹。

    那几乎都是当众打脸了,不傻嘀到一定程度干不出这种事。

    且不说地位高下,那年代互相的称呼中不称表字而称名,都相当于是种羞辱了。

    何况你还喊你主公的小名儿,那是冒充人家的长辈尊长了。

    不是喝高了并且觉得互相关系很好,基本不可能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许攸未必是如史书中记载的单纯居功自傲。

    一个人越缺什么,往往会越卖弄什么。

    许攸在阿瞒那边缺什么呢?

    在绍宝麾下,他是嫡系中的嫡系,和逄纪一样是跟绍宝最铁的老关系。

    但一时情绪上头叛逃到阿瞒这边之后,阿瞒麾下也已经谋士众多了。

    即使许攸提供了官渡之战转败为胜的关键情报,他也绝对不可能马上挤进阿瞒的核心幕僚团,成为阿瞒最亲近的臣属之一。

    就算夸赞与礼遇,难免都透着一股子客气。

    许攸心里难免会有落差。

    人都是往高处走的,他转换阵营叛了个逃,怎么待遇还下降了呢?

    那他图啥?

    许攸难免会有两种心思。

    一方面他迫切的想逞能想立功,想表现出自己值得被更加慎重对待的真正价值。

    而另一方面,就不免会把自己的功劳挂在嘴边,希望引起重视。

    除此之外,许攸心中肯定会想到在洛阳为绍宝奔走之友之时,阿瞒跟自己关系。

    那时候阿瞒是靠绍宝带飞的,就有点自家亲弟弟的感觉。

    许攸却是绍宝志同道合的好友。

    就好像跟你很熟的哥们儿同事或者闺蜜,经常跟你到你家玩儿。

    他或她会怎么称呼你可爱的弟妹?

    十有八九会跟着你一起叫他们小名儿。

    那个时候,许攸很可能就是跟着绍宝一起亲热的称呼阿瞒的小字的。

    对于阿瞒来说,那是年轻时候的丢人往事。

    但对于许攸来说,这却是与这个新主公之间,颇为值得忆念的的旧时情谊。

    所以他一喝高了就喜欢当着一群人这么叫阿瞒。

    这种傻嘀其实每个人都见过,甚至我们很多人或多或少也犯过。

    被一个混得很好的哥们儿带出去喝酒,席间除了你全是他的朋友。

    你也会忍不住在席间讲一些他往日的糗事,这是很多人迅速融入新人际关系的不二良方。

    其实没什么坏心,只是不自觉的卖弄而已。

    你们看,知道他这么多糗事,我和他很铁的,借此以他为桥梁迅速融入新团体。

    就算当场笑得没心没肺,你朋友心里却未必多喜欢你的这类举措。

    许攸所干的,其实就是类似的傻嘀事儿,只是更傻嘀一点。

    (唔,好像应该谢一谢礼物?抱歉之前一直疏忽了,作者比较小白)

    (感谢喜欢船姐的瓜哥的催更符,没浪怎么漂和天空之城的点赞,莴笋炒肉爱好者大威和耿直妍珠、风雪夜归人阿樊、啤酒萝卜鸭爱好者水湄同学的发发,丰满的催便同学的灵感胶囊、穆禾禾同学的啵啵奶茶、钟仲卿同学和烧烤小土豆的情书,以及以大包杠大包、抹茶豹头精、白马义从、磨推鬼abc和雷遁R骑琳同学为首的亲们一直持续给我的好多好多好多爱发电)

    (试图简单列一下,却发现多到列不过来,突然有被暖到,鞠躬感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