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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逆天改命靠嚎几嗓子

    庚哥嚎吧也就是撒个泼。

    满地打着滚儿也就嚷嚷一句“朕不要出宫朕不要出宫”。

    就好像刚刚有人在问他,你是该拉屎了吧?(出恭)

    张让他们这帮老宦官就不一样了。

    哭归哭嚎归嚎,人家还哭嚎得有滋有味有理有据有腔有调。

    跟唱戏词儿似的:

    “陛下啊啊啊,乱兵围宫,中外已隔绝。”

    “奴等遣死士数度冲阵,欲待传诏天下忠勇之士平乱救驾,惜皆未得突围便死伤殆尽。”

    “死守下去,倘乱兵冲入禁中,奴等死不足惜。”

    “然那等贼军汉粗鄙凶顽,若伤到陛下殿下与太后,叫奴等何颜见先孝灵皇帝于地下?”

    “还请陛下速速动身啊啊啊啊啊和啊凄厉的回声。”

    嚎都嚎不过人家,毕竟人家人多势众嗓门大。

    庚哥只好偷眼去看他这辈子辣个娘,临朝称制的何太后。

    这娘们儿身高七尺。

    搁现代至少得有一米七多,妥妥的大长腿高妹。

    这会儿才三十出头,一点儿不显老态,标准美艳徐娘御姐范儿。

    虽然是亲娘,庚哥每次看见她,都忍不住回忆起上辈子最爱的黑丝。

    呜呜呜呜心疼到无法夫吸,这辈子怕是再也见不着了。

    他那明明憨批却自以为聪明的亲娘这会儿脸上阴晴不定,看起来颇为意动。

    一看她这表情,庚哥就知道要坏。

    他毫不怀疑,再耍赖下去,这娘们儿会跟这帮老货一起强行护送他出宫。

    倒没有什么歹心,问就是魏你好。

    可打人类文明诞生以来,这姓魏的什么时候靠过谱?

    不都是坏了事之后被推出来背锅挡箭的么?

    “蹇将军,朕不想出宫,可有良策?”

    他只好苦着脸望向了自己唯一的倚仗,那一贯沉默着护卫在他身边的牛掰人物。

    那人身材壮硕,面容坚毅,颌下无须,身着全甲。

    正是曾经代掌西园军元帅,上军校尉,总掌内宫禁卫事宜的大宦官小黄门,蹇硕。

    蹇硕一向是不问不出声儿的性子,却不代表他心里没主意。

    听庚哥问话,只见他略作沉吟,随即躬身道:

    “禀陛下,禁卫兵甲虽利却苦无外援。”

    “宫内粮草虽足却属死地,非可久守之势。”

    听他如此说,张让赵忠郭胜等人均面露喜色。

    但蹇硕随即言道:

    “然奴闻那袁术贼子煽动乱兵,称的是诛权宦杀中官,号的是替大将军报仇。”

    “此番言语用的是贼兵同仇惧罪之心,惶恐株连之意,却并不敢冒犯天颜。”

    “若陛下能御驾亲至阙上,金口玉赦何进麾下从逆之辈。”

    “再示之以宽,言此番围宫之乱,只诛首恶余者不究。”

    “如此以皇家堂堂之威,或能令贼逆顿失战意。”

    “即便贼逆不去,但有弃战而逃者,围宫之事必遍传天下。”

    “此方可为可守之势也。”

    庚哥虽然懒的出奇,而且生平最热衷摆烂躺平,但他从来都不是个哈麻皮。

    哈麻皮连出力都出不到点子上,又哪里配躺平摆烂这种高段位操作?

    所以他秒懂蹇硕的意思。

    被人家围着揍只能被动挨打,又没外部援军可期待,皇宫死守肯定是守不住的。

    但他那憨批大舅又不是爱兵如子之人,对下属也好不到哪里去。

    更谈不上多强的才干多大的威望,纯属是靠外戚的身份才混到大将军这个职位的。

    凭什么他死了他下头那帮丘八还铁了心拎着脑袋也要为他报仇呢?

    作为知兵之人,蹇硕的意思是说,袁术袁公路能煽动乱兵,靠的是忽悠和吓唬。

    他肯定是告诉何进旧部,宦官们杀何进用的是谋反的罪名。

    谋反是啥罪名啊,沾边的都得砍。

    大将军一死,追究下来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不替大将军翻案,把那帮贼宦官杀光,你们谁都别想活命。

    那群丘八因此才拼得鱼死网破,冒天下之大不韪的跟着他来攻打皇宫。

    但其实吧,两汉四百多年国祚传下来,汉室皇家积威极重。

    老刘家皇帝这个名分还是很有份量的。

    所以袁公路也好何进旧部也好,一边做着大逆不道的事儿,一边嘴里却只敢喊杀宦官。

    虽然攻打着皇宫,却丝毫不敢有冒犯皇帝的表态,做足了掩耳盗铃。

    蹇硕觉得,只要皇帝陛下您露个面,告诉那群丘八别信袁大忽悠的,你们一直都有活路。

    再让那群丘八了解清楚状况。

    你以为你们只是在杀宦官么?你们特喵的现在是在攻打禁中,是在攻击皇权。

    你们是站到了皇帝陛下的对立面,在袭击皇帝陛下本人,继续下去可是逢赦不赦诛九族的大罪。

    这一番先恩后威再吓唬下来,对面儿就算不撤兵,底层丘八们肯定也会战意消退,出现逃兵。

    只要有逃兵,叛逆就封锁不住消息了。

    肯定会有人闻着味儿就来了,带兵救驾搏一份儿泼天的功劳。

    那咱们就可以守了。

    庚哥觉得蹇硕说得太有道理了。

    关键吧,总比让他出宫,最后带着那憨批弟弟满山遍野草稞子里头窝一晚上,还要腿儿着跑不晓得多少里山路强。

    这坐着车辇去朱雀阙,上去嚎几嗓子,显然轻松且省事儿,经济又实惠。

    咱就捡着不费事儿的来。

    所以不顾其他人的反对,庚哥执意依策而行。

    趁着防守形势还行,他让蹇硕赶紧护着他去登宫墙。

    不料他想简单了。

    才下车辇,见到遍地的残肢断臂,以及各种血肉模糊的恐怖伤口,庚哥当时就犯恶心了。

    妈蛋劳资晕血。

    他这才意识到,去喊这一嗓子得有多危险。

    刀箭无眼啊啊啊啊。

    这特喵的一露头,就很容易被人射。

    虽然不至于怀孕,但很可能丧命。

    庚哥吓得一边哆嗦着,一边儿就拿眼睛瞥蹇硕。

    “蹇将军,朕能令内侍代朕传话么?”

    劳资不想冒这个险,叫个小宦官替劳资喊行不行啊?

    蹇硕却当即就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禀陛下,无论何人传旨,均会被污为权宦挟持君上,矫诏欺人。”

    不管谁喊话都会被污蔑为不是您的意思,是宦官们假传圣旨骗他们呢。

    非得您亲自露面亲口喊话不可,这样才能震慑乱兵,才有效果。

    好吧,还非得劳资亲自来。

    听他这么说,庚哥不得不反复做了一番心理建设。

    这才壮着胆子在小内侍的搀扶之下走上宫墙。

    结果刚上来,就被吕布那狗曰的给来了这么个下马威。

    庚哥坐地上一边筛糠一般的哆嗦着,一边又拿眼睛瞥蹇硕了。

    我说你老小子的主意行不行啊?

    是认真要让劳资干这么危险的差事么?

    别看整天不哼不哈皇帝不问不回话,蹇硕也是随侍过两代帝王的人了。

    从庚哥那个便宜老爹先孝灵皇帝宏陛下时代开始,他就随行护驾了。

    一接触庚哥那眼神儿,还能不明白庚哥什么意思?

    只见他朝一旁招了招手,一名兵卒就弓着腰过来了。

    却听蹇硕低声道:“去,唤弩队上来。”

    “命他等多带几架黄肩弩。”

    “弩?”一听这个字儿,庚哥眼睛就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