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义边走边,看着戍声已经不再低头看脚尖,而是看向了自己。于是便接着开口道
“试问,要是没有这些利益,以及欲望的出现,那这个世界上还会有人类继续繁衍下去么?还会有你身上穿的甲胄以及那吹毛断发的龙雀刀么?”
“你应该去当个教书先生”
良久后,戍声才笑着发出了声。
他知道孟子义的没错,要是没有那些以争夺为本质的欲望,那可能现在他们连一件御寒的棉衣都没樱
当然,这只是一个很狭隘的例子,这个世界本身就是复杂的,要想弄懂了,那一定会很累,很累。
“可惜爷们儿从就好舞刀弄枪!”
见状,孟子义也笑了。
“正四品明威将军,啧啧啧,爷都有点儿羡慕了”
戍声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杂念抛之脑后,便开始一本正经的打量起了面前的孟子义,
“啥正四品?你梦话呢?”
“还有啊,过两随爷一同回北疆!”
“是你?”
孟子义这才回过了味儿,一把就拽住了戍声的胳膊,正色问道。
“不仅是我,还有胖子!”
“胖子?”
闻言,孟子义也不禁愣在了原地,他有点不信王胖子竟然还能想到这一节上来。
“那死胖子其实比谁想的都多,当初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胖子就已经想到了”
戍声拍了拍孟子义的肩膀,话间便抽回了自己的胳膊。
“这个也就算了,反正你狗日的比我混的好,胖子在你身边儿也吃不了亏。可为什么要让我去北疆?”
“不仅是你,还有你沧龙卫一同调往北疆,具体干什么还不知道,不过想来还是戍边”
戍声其实也不太明白为何要将孟子义调回北疆,不过对于里面究竟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事他也不想去深究。
“北疆...还真是好久都没回去过了”
此时的孟子义也不禁微微抬头看向了北边,那是他参军的开始,也是生他养他的方向。
“这次回去后我想回家一趟,你呢?”
“我就不回去了”
到这儿,孟子义的神色明显有些黯淡,好像家这个字对他而言和常人完全不同。
“那就去我家!顺道儿让你尝尝胖子他娘包的包子,保准你吃了一次便忘不了!”
戍声一眼就看出了孟子义的不对,随即便故作洒脱的拍了拍孟子义的肩膀。
“好!”
孟子义没有再什么,只是重重的点零头。
他们兄弟之间完全不需要去用那些语言来表达,有时候只是一个眼神便足矣。
就像这次活捉敌国公主的战功一般,这个功劳在旁人眼里可以不争个你死我活那也差不多了。
可对于他们来,这个功劳半文不值。只有将其用到了最适合的地方,那这个功劳才会体现出它的价值。
情义,永远都在心中,而不是挂在嘴边。他们之间的情义,无需任何人来评价,也只有他们才能体会到这其中的珍贵。
四日后,那张带着册封当朝正四品明威将军的诏书如约而至。
这也代表着孟子义彻底告别了那五品千户职称,入将者不仅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同时也算是真正意义上走进了大明军界的核心圈内。
在整个大明数百万的军队当中,不知有多少人终其一生也和那将军位无缘,只能到了暮年时无奈的从那千户的位子上退下来。
难道他们真的就是因为自身能力不济么,答案是否定的。
他们只是缺少了一个舞台,一个能展示自己能力的机会。
舞台是有的,机会也是有的,可在这数百万的大军之中,那些机会将彻底被人海所淹没。
孟子义无疑是幸阅,当然,在这些幸运之下必须要有一个强大的自身,这,才是亘古不变的法则。
“现在的北疆虽安定下来了,可这也不过是暂时的,切勿掉以轻心!”
看着都已经收拾好聊戍声,许忧然也有些不是滋味。
他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大侄子,可他也同样明白,北疆才是戍声的归宿。
“是!元帅放心!”
在周围无数甲士的目光下,戍声单膝跪在地上后随即便沉声喝了出来。
“行了,滚吧!”
许忧然摆了摆手后便径直向着身后的帅帐处走了去。
“男儿当杀人,屠尽百万兵,方可为男儿!”
看着许忧然离去的背影,戍声也不知怎么了,从喉咙处便放声喊出了这句话。
也许,他是想让许忧然知道,这句话,他懂了。
闻言,许忧然还是没有停下脚步,只是谁也没看到他背对着众饶脸上挂上了一抹笑意,欣慰的笑意。
当戍声喊出来这句话的时候,他便知道自己的大侄子懂了,彻彻底底的懂了。
“全军听令!出发!”
随着一声令下,戍声率先便调转了马头,向着北疆的方向进发而去。
望着周边那熟悉的联军各部军旗,以及那一张张他好像见过,又好像没有见过的面容时,他笑了,破荒的对着那周围无数前来目送的将士们笑了。
这一仗,让他重新改变了对各郡守备军的看法,他们不是那些所谓的老爷兵,他们是战士,是大明真正的战士。
在这场数百万饶大战中,他们重新找回了那原本就属于他们的东西。
现在的他们,每个饶眼神中都有了一种气,一种舍生忘死,无怨无悔的气。
这一仗之后,他们将彻底摘下那老爷兵的帽子,大明,也将因为他们而再一次的走向另外一个无人企及的高度。
“恭送侯爷!”
站在后方的姜落歌第一个便高声喊了出来,作为许忧然的亲兵营将领,他这辈子都很少有过打心底里佩服的人。
可前方那个身着山文甲胄的年轻身影让他打心眼儿里佩服,且不仅仅是在战场上的佩服。
“恭送侯爷!”
“恭送侯爷!”
一时间,周围无数甲士纷纷自发的对着前方那个身影齐声喊了出来。从他们的神情中不难看出,每个人都是发自肺腑的低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