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箬看着麟儿脸上得意的笑,毫不客气地伸手,将他的小脑袋揉乱,在他敢怒不敢言的哀怨小表情中,丢下重弹。
小傻瓜,愿望这种东西,说出来可就不灵了。
怎么这样!?
麟儿泪眼花花的,娘乔姐姐欺负人!
把麟儿好不容易梳好的头发揉乱后,她又恶趣味十足地掐了下他软软的小脸:所以说,下次可不要再乱许愿了,知道吗?
麟儿难得地叛逆,瞪大的眼睛水汪汪的:瓦才木有
好了,你跟孩子闹什么脾气?
萧琛看不过眼,一把将麟儿抱紧了他怀里,安抚地拍了拍。
沈箬看了眼并没有听见麟儿最后那句许愿,因此有些茫然的秦嬷嬷几人,暗自松了口气,便也顺着道:好了,吃蛋糕吧。
一听到吃东西,麟儿立即把刚才的不愉快丢到了脑后,一股子新奇又激动的劲儿盯着沈箬手上的奇怪东西:原来这个叫蛋糕吗?为什么呢?
因为是鸡蛋做出来的。
表层的这个白白的是什么呀?
试试不就知道了。
沈箬挖了一点下来,抹到了麟儿鼻头上,惊得他呀地叫了一声,接着又耸动着鼻子,伸出舌头,像只贪吃的小猪般,哼哧哼哧地费力将舌头舔到了鼻尖。
哇,好甜,好软,好奇怪的口感,好好吃!
麟儿两眼瞪大,捧着小脸,就像周身都冒出小花花一样,看得乔然都有些心痒难耐:这奇怪的东西,真有那么好吃?
沈箬将蛋糕切成小份,将最大的一块给了麟儿,便招呼着大家:都来尝尝吧,可惜没有烤箱,做起来没有那么好吃。
乔然嘴角还挂着一丝奶油,满脸新奇的模样,只当她在谦虚:这么好吃的东西,你就别自谦了。
麟儿捧着被咬了好几块的蛋糕伸到沈箬面前:乔姐姐,你也吃呀!
却不想,沈箬露出了一抹难以言喻的神情,推开拒绝道:不了,为了做这玩意儿,我已经吃过太多了,现在看到它有些反胃。
麟儿鼓起脸蛋,竟然还生气了:乔姐姐不许你这么说,蛋糕它听见会伤心的。
这孩子,还真是有了吃的忘了娘,感觉早晚有一天他会娶个食材回家。
她做的蛋糕不大,倒不是她小气,主要是做大了不好蒸发,口感也会变得不好,大家吃完后,都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
麟儿拽着她的袖子,一个劲的撒娇:乔姐姐,你再去做一个好不好?
她擦掉他嘴角的奶油,面对他的可爱攻势,完全不为所动:不行,蛋糕吃多了,容易积食,还会长虫呀。
秦嬷嬷疼孩子,忍不住帮着劝道:今天难得,就再做一个吧,做个小点的就好。
是啊是啊,苦也不能苦孩子啊。乔然小鸡啄米样的点头附和。
沈箬差点没忍住白他一眼,不过见他们都这么说,还是松了口:好吧,我再去做一个,不过要等晚上才能吃了。
好耶!
麟儿顿时高兴得蹦起来,看得沈箬直好笑,随后他被嬷嬷带去重新整理头发,沈箬则转去厨房,却被人叫住。
她一听见那清冷冷的声音,浑身一僵,只当没听见地往外走,被拽住:你跑什么?见我心虚?
沈箬眼神漂移开,装傻:呵呵,说什么呢?我怎么都听不懂?
江云涯哼一声:难道这几天六公主府拿着我的画像四处寻人,不是你的原因?
她咳嗽了两下,正色道:没错,是我,你要是生气就打我吧。
这正义凛然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坏人呢。
江云涯睨了她两眼,淡淡问道:你没受伤吧?
沈箬一愣,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你,不生气?
就你,还不值得本王动气。他一脸不屑的表情。
也是,淮南王您心胸宽广嘛。她也不客气地吹捧两句。
毕竟就你这能惹事的能力,本王要跟你置气,早被你气死了。
王爷您气人的本事也不小啊。
她心里嘟囔一句,终究还是她做错了事,也不跟他计较了,随口道:我要去厨房这种污浊之地了,您冰清玉洁,就先忙别的去吧。
江云涯睨她一眼:不过是个厨房,有何去不得的。
然后,她就在某人的呕吐声中,无言望天了。
做蛋糕可是个精细活,等她将巴掌大的蛋糕做好后,也从早晨忙活到了下午,麟儿早被乔然他们带出去玩了,她便先将蛋糕放进了空间里。
等到晚间,大家聚在一起,吃了顿丰盛的晚宴后,也不知萧琛是怎么办到的,竟拿来了一大扎的烟花。
砰砰砰几声,绚烂的烟火在深蓝如画布的夜幕中炸开,犹如一串串火树银花般往下垂落,美得不可思议。
众人站在院子里,都被天上的烟火吸引,朱颜搀扶着重伤未愈的花辞,忍不住感叹:要是大家能一直在一起,一直这么热闹就好了。
但在场的众人也都明白,这只是个美好的愿景罢了。
待烟花放尽,小院中只剩下了夏夜的清凉,竟叫人不禁生出一丝空虚寂寞的感觉。
沈箬见大家情绪莫名惆怅低落下去,指向夜空:就算烟花没了,天上的星辰银河也都永远在那,就算有朝一日我们分开,只要还在同一片天空下,就终会相遇,大家不必为此伤怀。
乔然笑起来:没想到你平时冷冰冰的,原来还会说安慰话啊。
朱颜顶回去:乔姐姐一直都是面冷心热的人,你不知道吗?
沈箬本来还想怼他两句,听朱颜这么说,突然就无语不知说什么好了。
不过这一番斗嘴,倒是让院子里的气氛又活络起来,众人闲聊着,麟儿跟乔然在一旁打闹追逐,晚风徐徐,好不闲适自在。
沈箬坐在凉席上,望着这一幕,竟也生出了朱颜方才那般的感慨,若是这一切真能一直下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