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儿一听,自是不会有异意,他反手抓过一根飞来的箭羽,就朝着原来的方向扔去,随即那处茂密树叶遮挡的位置被传来一声闷哼,一黑衣人直扑扑从树上摔了下来。
麒儿正要故伎重施,肚子突然一声震天响的咕噜噜,动作一顿,差点反倒自己伤到。
就在这时,一只手提来,将他拎起,随手就摔进了奉息怀里,冷声下令道:要留活口,一个不许逃。
是!
士兵中,还有三十名从神策营调来的死士,乃是萧琛专门训练特殊部队,各个武艺高强,身怀异术。
当时从黑风山后崖攀登而上,率先攻破寨子,解救人质的,便是他们。
有他们在,这些刺客自是轻松拿获,只可惜他们在被抓的瞬间,便通通服毒自尽了。
如此果决的举动,让沈箬有些熟悉,她略一皱眉,向她身边的萧琛问道:这又是血盟派来的人?
萧琛走近一具黑衣人尸体前,用箭挑开其面纱,淡淡道:大概是。
看来二皇子是下了决心要灭你口了。
她冷哼一声,他不怕皇上怪罪吗?
血盟绝不会泄露顾客的信息,没有证据,他自是不怕。他收起剑,回到她身边,一张脸神色淡淡的,半点不想被人刺杀的样子。
沈箬睨着他,惊奇:你不生气吗?有人可是盯上你的小命了。
萧琛傲然淡声道:那也要看他杀不杀得了了。
沈箬沉默,他如今的武力值,却是有这个底气,况且又有她在,下毒什么的,根本没用。
这么想想,还真要为二皇子的钱袋默哀两秒啊。
血盟出一次人的价钱可是不便宜。
这时,后方车队传来惨叫,他们忙去一看,沈箬越发无语。
原来是李时常的屁股中了一箭,正趴在车辕上呜呼哀哉呢。
她正要上前去当他处理伤势,却被一手挡住:我来就行。
李时常一脸惊恐地望着萧琛:王爷,你懂吗?
萧琛拎起他,进了车厢,淡然的声音这时才传出:只要拔出来不就行了?
车厢门扒出一只手,被拽回,李时常生无可恋又绝望的声音发出。
不不不!不行的——啊!萧琛,我艹你大爷!
站在车厢外一步远的沈箬,偏了偏头,那杀猪般的惨叫实在有些刺耳朵,她递上一瓶药粉,才说道:给我看看箭头有没有毒。
一支短箭从车厢门递出来,梅花状的箭头,上有内钩,血肉模糊的,不用看她也能猜出李时常那屁股上怕是掉了一块肉,难怪喊得那么凄厉。
经系统检查后,上面确实涂了毒药,不过并不是见血封喉的毒,也是这么大面积的攻击,用极品毒药的话,怕是连本都收不回来。
不想继续听车内的惨叫,她走到囚车前,他们被关在车里,那就是躲都没处躲的活靶子,好在也都只是受了伤,并无人死亡。
秋宁,你们没事吧?
其中这问题也不用问,看着那四分五裂的囚车,秋宁还挺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多亏段大哥保护了我,这囚车不会算越狱吧?
沈箬作沉吟状,在秋宁着急的望过来前,她笑道:放心,不算。不过段泽怕是要跟别人挤一起了。
检查过情况,有十几名士兵重伤,萧琛让人做了简易担架把人抬起后,便立即离开了这处是非之地,毕竟是在荒野,血腥味容易引来猛兽野狼。
又行了几里路后,在一处岔路口,沈箬他们却与大部队分开了,赶路的速度也因此提升了不少。
她撩起车帘,外面的风景很是陌生,她略有些担忧:这样没问题吗?
萧琛沉声道:这次二哥应当是下了决心不想我再回京了,这一路的危险不会少,跟着他们反倒会害了他们。
沈箬收回视线,望向他:那我们现在要去哪?
反正不急,便四处逛逛吧。
赶了四五天的路,途中又遇见了两次刺杀,确定已经把刺客都引到他们这边后,沈箬几人在一处小镇乔装打扮,又换了马车,顺利躲过了追杀。
淮南城!?
他们一路乱走,见了岔路口便抛铜板决定,不曾想,就这样还让他们来到了一处宏伟华丽的大城池。
她拉开车帘,将头凑了出去,他们前面是一条商队,正在城门前确认身份,是以进城的速度有些慢。
她抬头,望向那高耸磅礴的城墙上方,霸气凛然的三个字刻在上面,她不禁跟着念了出来。
这里就是淮南王的封地?
萧琛点点头,轻声介绍道:如今在此处镇守的,便是淮南王长子,江云涯,我到是与他从未谋面。
在外面负责驾车的奉息,开口道:属下到是听闻这位小王爷自幼病弱,性情古怪,对底下的人要打要杀随凭心意。
说着,他察觉车内气氛不好,忙补救几句,不过我们毕竟与这位小王爷不会有交集,况且属下还听说,淮南城还是有名的风景名胜,若是出行,可是少不了这里。
正说着,前面商队终于动了,他们也都连忙跟上,奉息拿出假制的通行牌,城卫仔细检查过,又要求拉开车帘,奉息皱了下眉,还是依言拉开了。
今日检查怎么如此严格?奉息略带疑惑地问。
城卫看了他一眼,倒也没有隐瞒,直言道:近来城里出了个采花贼,玷污了城里不少好姑娘,自然要严格了。
他瞥向车内的沈箬,用手里的长枪指了指,你,把面具摘了。
萧琛顿时冷下脸,一把抓住身侧的剑,却被沈箬抬手拦住:只是摘个面具而已,不用这么大惊小怪的。
可是
他迟疑地看过来,沈箬却已将面具取下,她甚至还带着几分笑:应该不会有采花贼长我这个样吧。
城卫愣了下,移开了视线,又觉得这样似乎不礼貌,又将目光移回来:抱歉
沈箬不甚在意地将面具戴回去:现在我们可以进城了吗?
城卫忙退开一步,挥了挥手,身后的同伴拖开木栅栏,顺利放行。
车轮滚滚,沈箬察觉到旁边复杂的目光,她看过来:容貌美丑,皆是皮下白骨,无需太过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