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
我轻声喊了几句,把志安的目光拽了回来在:瞅啥呢?
志安眉宇中都是担忧:也不知道这小子能不能应付。
乐安变成今天这样,你是罪魁祸首。
我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志安立马傻在原地:啥意思?
你还好意思问我?
我略带丝丝的恼火回应道:刚才是你自己下狠心要收拾他,现在你又担心?
好好的大米,愣是让你做成了夹生饭。
都是自己孩子,你说……
我不由挑起眉头:我说个屁!你要是有那脾气,你就让他服!
志安有些错愕的看着我:那他要是出什么事了……
你是个道士,你怎么能说出这么蠢的话呢?
我等了他一眼:死了是命,活着也是命。
你要是真心为了他好,就消停的坐下,他死不了。
志安踌躇好久,最终狠狠一跺脚:听天由命!
我从包里找了一会,翻出一瓶没开封的白酒,先递在志安面前。
喝点?
志安满眼都是惊讶:你怎么随身还带白酒啊?
这就是你不懂了吧。
我朝着地面呶呶嘴:喝点我就告诉你。
志安一脸无奈的笑了笑,拧开瓶盖,轻轻喝了一口,辣的满嘴丝丝哈哈。
你现在能告诉我了吧?
我立马反问一句:你觉得道士该喝酒么?
志安低吟一声:有的派别不让,但是白云宫允许。
那乐安抽烟就是错的了?
志安歪头看着我:你想说什么?
你们这些南派道士,就是太矫情,一点事都要上纲上线。
我指了指白酒瓶子:这玩意是平时带着做法用的。
在你眼中,这玩意只是用来喝的,你没想过他有别的作用。
说着,我啃了口鸡爪子:你们南派的瞧不起我们北派的。
说实话,你们在我眼里,和书呆子差不多。
什么意思?
论道法,论经文,一般人比不了你。
我深吸一口气,瘪瘪嘴:但是你一样被束缚的太严重了。
就像现在……我把目光看向狼狈的乐安:他需要做什么,你心知肚明,为什么还要强加干涉呢?
说着,我把酒瓶子拿过来猛灌几口:安安静静看戏,走一步看一步,懂了?
退一万步说,他一会就是死了,那是阎王爷点名了,你阻止不了!
志安低头干笑几声:我什么时候能修炼到你这个心态啊。
你这才是真放下,真自在。
志安也抓起一把花生米,不紧不慢的问道:你还收徒弟么?
我一个半退休的人,还收什么徒弟?
不不不。
志安使劲摇头道:那你也应该收个关门弟子啊,好歹把你这一身本事学去。
我立马明白他什么意思了:自己的刀,削不了自己的把,你打算让乐安上我这来?
不不不。
志安满眼都认真:不光是志安,还有我!
我愣了好一会儿,立马把他手里的酒瓶子抢过来:我就不该让你喝酒!
你啥酒量啊?喝两口就开始说胡话?
我没喝多!
志安连声辩解道:我太想跟你学本事了,你这种心态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真想学?
真想学!
我兀自点点头:行!从现在开始,咱俩喝酒唱歌,吟诗作对,你实在喝多了就睡觉。
唯独有一点,你不能再往山下看一眼,能做到么?
短暂的犹豫过后,志安使劲点点头:能!
算了吧,你必输。
志安使劲一瞪眼:这话怎么说的?
你的心性是从经文里磨出来的,我的心性是从大喜大悲,大是大非磨练出来的,本质上不是一个东西。
志安嘴角一咧:你这个师傅,我认定了!
你可别闹啊,你家有祖师爷,轮不着我在这装大半蒜!
师外师!不行么?
好家伙,他还真有办法。
到现在为止,也有师外师的说法。
只不过,能叫这个名字的,大部分都和手艺行业有关系。
按理说,师承这种东西到死不变,可有的徒弟为了能多学本事,就得想办法和高人学。
只要和本家师傅教的不是一样的,一般情况下,家里的师傅不会过多干预,更不会阻止。
但是有一条,往后出去报师门的时候,还得说本家师傅,不许提及他人。
这是为了给本家师傅留足颜面,否则叫外人看了,还以为是这自己家师傅能耐不行呢!
当志安提到师外师的时候,我就知道这小子是玩真的。
我比你小了十几岁,你管我叫师傅,这不合适。
没啥合不合适!
志安倒是看得开:岁数不等于本事,你这个师傅,我认定了。
说起来,我何德何能啊?
那可是白云宫啊,一个流传千百年的大道观,我要是给他当师傅,那在江湖中的辈分是极高的。
按照这个算法,明年的道门大会,我可就成了师爷辈了。
啧啧。
我了解志安,便也没多说,只是丢出一句:别急,咱俩慢慢喝。
现在离天亮还早着呢!
就这样,我和志安一口接着一口的谈天说地。
志安还真是坐得住,这么久下来,还真没看下面一眼。
他没看,我看了一眼。
只是这一眼,就让我后背发凉!
乐安居然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