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杀继续进行。
那猴才离开,鬼冢神色大变,好像突然醒悟过来的样子。
“你这么了?”他问那条在地上痛得嗷嗷叫的狗。
“怎么,道长你----”那狗依旧在地上痛苦地打滚,缠在放生池边那颗大柳树上的蛇却现出了惊异。
“我怎么了?”
“道长刚才不是抓住一只鸟,那只鸟不是啄瞎了狗哥的眼睛了吗,怎么您不知道?”
“吃鸟的事我倒是晓得,不过这之后我就一无所知了,马儿他们呢?”
“道长派......派他们到......到什么栖霞洞和天堡去......去取解药......”那蛇说话结结巴巴。
那狗痛得”汪汪“叫着用头撞地。
“难道我这段时间昏迷了过去吗,那只鸟有这么大的毒性?”鬼冢说着,伸出了他的双手,一只伸向了栖霞洞,一只伸向了天堡山,“要解药,我自己可以拿,”
可是鬼冢突然痛苦了起来,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双手被人牢牢地抓住,弯曲,一圈一圈缠住绑定在了北高峰和天堡山上。
“这......怎么回事?”他痛苦地自言自语。
“你不是说那鸟的毒性大吗?就这么回事!”一个声音响起。
“什么人,不要装神弄鬼!”
“不是装,我本来就是天朝神,就是想弄弄你这个日本鬼?”
“你......你究竟在哪里?”
“你不是吃了一只鸟吗,那只鸟在哪里?”
“是真的,那只鸟在你的肚子里说话!”那蛇惊恐地说。
“胡说,那只鸟已经被我嚼碎,还能说话?”
“好你个孤陋寡闻的日本鬼,你就没听说过杨二郎的九转玄元功?”肚里的声音说。
“你是?”鬼冢惊慌起来,这次他听清了,那声音的确是从自己的肚子里发出的。
二郎没有回答,只在鬼冢的肚子里用三尖两刃枪捅了一下。
鬼冢痛得弯下了腰,也想同那狗一样睡在地上打滚,可是他伸向栖霞洞和天堡山的两只手被人家拉长,已经在北高峰和天堡山头缠了好几转了。他往右边转身,左手痛;往左边转身,右手又痛。鬼冢的额头上渗出了大滴大滴的汗珠。这家伙咬牙忍着,在那狗和蛇的面前,他不想被看成是孬种。
那蛇可不管这些,往泥土里一钻就要逃走,身子却早就被云里道长的目光捆住。云里道长用拂尘在空中绕了几圈,往上一扬,那蛇就被钓到了半空里。
一个亮闪闪的光柱子却移了过来。是嫦娥的那面镜,它把毒热的日光聚拢。光斑在那根蟒蛇的身上跳跃。蛇身滋滋冒烟,然后扭曲、翻转。
很快,那条蛇就耷拉下了,成了一段油腻腻黑乎乎的腊肠。
“快说!你们的天照大神究竟去了哪里,”二郎又把刀捅了一下鬼冢一郎的内脏,“快说!”
鬼冢还在强撑着,那条狗却已经跪在了地上,面向鬼冢,一边磕头一边说:“去......去了武汉,畑俊六要日本政府以华治华,先清除占领区的祸患,可日本本部不准,要进攻武......”
狗话没有说完,那狗就被鬼冢一郎飞起一脚踹向了天空。狗的身子在空中转成了一家风车,“汪汪”地叫,落在地上时气息全无。
云端里的英招腾挪而下,用豹爪将那条狗撕成了几块。
二郎气愤极了,在鬼冢的肚子里用三尖两刃枪划了一圈,鬼冢的身子成了两端。飞身而出的二郎还不解气,一睁竖眼,哮天犬从中闪电般蹿出,用口咬,用抓撕,几下就把鬼冢撕得四分五裂。
众神到了云端,都拿眼睛看着云里道长。
云里散人凭那只狗所吐露的星星点点,把目光在武汉一带搜索了一遍,武汉一带战火连天,却没有见着鸟羽。
他又把眼睛转向了日本伊势神宫,神座上只见伊邪那岐命和伊邪那美命的活气,天照鸟羽的塑像毫无生气。
对了,云里散人盯着伊邪那岐命夫妇,翻看他们这一段时间到天朝后的日子。
原来他们在南京上空和鸟羽发生了冲突,是被鸟羽一再呵斥后偷偷跑回来的。
那天鸟羽领他们到了石头城,在鬼脸墙将鬼冢放出;又用太阳的铜镜汲取了鬼脸照镜池塘里的水,将五个禽兽也一并救起。伊邪那岐命夫妇俩实在看不下去。
“救出魔鬼祸害天朝的行为,实在不是一个真正的神所为!”伊邪那岐命对他的父亲说。
“什么真正的神,日本人失败了,会认为是他们拜错了神,到时你还存在?”
“这!”伊邪那岐命张口结舌。
“这什么,你的九个哥哥死在支哪,你不知道报仇,究竟还是不是我天照大神的儿子?”
伊邪那岐命气得要走,被他的妻子一把抓住。
他们又跟着鸟羽走了几日,鸟羽的做法越加离谱,两人于是在深夜里偷偷离开了鸟羽回到了扶桑。
鸟羽通过鬼冢,教会了畑俊六先站住脚步,收买天朝人,稳定后方。达到“以华治华”的目的后在积蓄力量向前推进,最终灭亡中华。
可是畑俊六的上书没有得到天皇批准,天皇身边一干人马都认为天朝军队已经穷途末路。
“不能让他们有机会喘息,回过神来从新集结力量。”天皇说。
“这些人,受八岐大蛇蛊惑太深,“”鸟羽想,“既然这样,我也只能顺势而行,帮助日本兵拿下武汉,尽量将天朝有生力量在武汉歼灭,最终让天朝抗日的天朝政府成为地方政府,迫使他们投降!”
云里散人他们来到南京时,鸟羽已经去了武汉。
云里散人只有把目光注视于武汉。
攻击武汉的战略规划是畑俊六做的。
云里散人又一次把目光专注于畑俊六。
侵华战争全面打响时,畑俊六的侵华策略和别人是不一样的,他曾经向天皇上书过三步策略:第一步,占领华北,利用天朝统帅与共产党、晋绥军之间的矛盾,集中力量消灭晋绥军和西北地区的共产党武装;第二步,从陕甘地区南下四川,截断天朝政府军的后路;第三步,华北军队全面挥兵南下,与天朝军队作最后的决战。
他的这个方略没能实现。他没有想到华北事变反而使混乱的天朝走向了团结,一致对外。
后来天朝政府军在华东主动出击,吸引日本人攻击上海,最终让日本军由北向南的进攻策略变成有东向西这样的局面。
攻占南京后,畑俊六自然就想到了要顺势拿下武汉,主张立即南北夹击徐州,然后挥兵沿淮河东进,从平汉线南下主攻武汉,另一路由长江两岸西进,侧击、分散天朝军队的兵力布防,让在惶恐中刚刚败退武汉的天朝军人立足未稳又侧背受敌,陷入及其不利之地。可是对方竟然掘开了花园口,让黄河分出新的支流拦住日本机械化步兵的去路。
这个号称日本“首席军刀”的畑俊六不知道,他们的日本神八岐大蛇看到日军受阻,一气之下干脆就让黄河彻底改道,几千万天朝百姓惨遭厄运的同时,形成的黄泛区也完全断送了日本军队的进攻企图。
南下东进的战略受阻,进攻武汉的脚步慢了下来,天朝军队也在那边积蓄了相当的力量。
这时畑俊六接受了鬼冢的建议:先清除占领区的抵抗,消灭共产党深入到占领区的所有力量,站稳脚跟后再向西攻击。
的确,在南京周边的新四军这一段时间就让他焦头烂额。畑俊六一边在鬼冢的帮助下对方新四军,一边又一次上奏日本天皇,提出了新的谋略。
自己的谋略受到了否决,畑俊六只得立即部署,向武汉发动进攻。
这个华中总指挥当时所能调动的兵力大约有三十余万人。畑俊六让二十五万大军沿长江两岸向武汉攻击,主攻方向的前敌指挥叫冈村宁次,另有五万日军在大别山北麓助攻,指挥官为东久弥宫捻彦王;海军吉川古志郎的一百二十艏军舰,空军德川好敏的五千多架飞机也被编入了战斗的序列。
“日本人由东向西沿长江这么一个狭长的地带攻击,其实是一种无奈的选择,”云里散人想,“这长江北面有大别山,长江南面有鄱阳湖,都是天然的屏障,凭地理和人数优势对日本人武器和兵员素质优势,天朝军队其实很有取胜的可能。”
天朝的布防安排也好像无懈可击。统帅部以长江为界,分成了南北两个战区:南岸战区司令程潜,就是沿鄱阳湖西岸设防;北部战区李宗仁,则沿大别山东线设防;对于大别山北麓东久弥宫捻彦王的助攻,则有宋希濂、张自忠的部队在哪里扼守。整个防守的具体部署,也都体现了外线进攻为主,阵地防御和游击战结合,很符合持久战的打法。
然而云里散人用目光关注武汉会战的情况时,却发现日军已经突破了武汉的门户----江防要塞马当。
马当一失,整个大武汉全线震动。
“这到底怎么回事?”云里散人吃了一惊。
他一面紧紧盯住马当失守的过程,一边招呼朱雀、二郎、英招以及后羿嫦娥夫妇上了云头,直奔武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