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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一,孔雀大明王

    大家回头看时,那来的女子一头四臂,一首执莲,一手拿一根孔雀尾羽,其余另外两只手分别拿着俱缘果和吉祥果。坐下是一只硕大的孔雀。

    在师父们的记忆里云里散人早就认识,这就是佛母孔雀大明王菩萨。

    说是佛母,这个菩萨出生时却最为凶恶,曾经吃人无数,能在四五十离路的范围一口把人吞没。西方接引道人如来那时在雪山修行了若干年,已成了六丈金身。这只大孔雀经过,就把如来吸进了肚子。如来欲从便门出来,恐污真身,只有剖开那只大鸟的脊背,从里面钻出。

    如来欲伤那只孔雀性命,念及自己曾从其腹中出来,伤其如同伤母,便把这只孔雀留在了须弥山,当着母亲对待,封为大明王。

    留在须弥山的孔雀大明王渐渐修出了人形,有了佛性,不再吃人。然而她的坐骑孔雀却喜欢以蜈蚣、蝎子这些毒物为食。

    毗蓝婆菩萨却又对那些害人的东西常有斩获,大明王菩萨于是常常与毗蓝婆菩萨来往。

    毗蓝婆菩萨见问,便将云里散人和英招所来对那个孔雀大明王一一说了。

    “那好呀!我愿助道长一臂之力,不知道长欢迎与否?”

    云里散人还未作答,英招就在一旁道:“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哪有不欢迎的道理?我们不宜耽搁太久了,那就请毗蓝婆菩萨与那佛母大明王菩萨一同坐上那只孔雀的背,道长和昴日星君就有我负责,我们赶时间要紧。”

    太阳下山之前,大家就到了庐山。

    那只蜈蚣精其实也在等着黑夜的到来,它要扬长避短,在夜晚展开行动。

    云里散人在老君阁中把眼睛盯着十几里路外的仙人洞,然后把看到的一切投影在老君阁的墙壁。

    毗蓝婆、大明王菩萨等盯紧着墙壁,想着怎么样不伤着那仙人洞又能除了妖怪。

    “我儿,把你那镜子给娘用用!”毗蓝婆对昴日星君说。

    昴日星君从腋下取出了那面日光之境。镜子在毗蓝婆的手里转动着,铜镜闪烁着熠熠的光。

    只见毗蓝婆菩萨的手往自己的怀里一探,取出的是一个十分精致的针线筒。那双枯瘦却很灵便的手把那针线筒盖拔开来,往镜面上一倾,叮叮当当如同珠落玉盘的一阵细响,镜面上是无数的绣花针黄灿灿地耀眼。

    太阳像是被谁敲打着的一面铜锣,鞺鞺鞳鞳一路西去。它后面的夜色却又铺天盖地地来,像无数闭嘴的乌鸦。

    夜的上空,星星闪闪烁烁的。

    漆黑的仙人洞里,那只蜈蚣精一直紧紧闭着的眼睛渐渐睁开。

    大家在老君阁屏住呼吸,看那仙人洞里打开了一颗又一颗的心跳。

    接着妖怪的眼睛一颗一颗的被弹出。一颗眼睛就是一只蜈蚣。

    云里散人看清了那些蜈蚣的脚密密麻麻,那好像眼睛上长着的睫毛。

    仙人洞里开始明亮了起来,里面飞旋着好多发光的眼珠子----飞旋着一颗又一颗发亮的蜈蚣。

    百目怪端坐不动。每一只蜈蚣飞出它那怪异的头颅,就会有一只打开的眼睛关闭。

    那些首先被弹出的眼睛并没有急着飞出仙人洞,似乎是有所等待一般,它们只在仙人洞里飞旋。

    那颗头颅上下左右几边的眼睛都张开被弹出了,才见它额头上那双主要的眼睛张开。最后是那双眼睛弹出了一只来。被弹出的眼睛领着其他小眼往外飞走,另一只在那蜈蚣精的头上闪着幽灵一样的光。

    “那些眼睛出动了,而且就冲着我们这边来,看来对方也探知了我们的住处!”云里散人盯紧了那些一路飞过来的眼珠子说。

    “别慌,我自有主张。”这时毗蓝婆说了一句。

    大家就听到昴日星君的太阳之境发出叮叮当当的清音来。镜面上,一根根绣花针跳跃而起,竖立静候着毗蓝婆的指令。

    毗蓝婆盯住云里散人的目光投影出的那些蜈蚣看。

    它们在一只大蜈蚣的带领下,张牙舞爪地过来了,逼近了,就到不远处的山口了。

    毗蓝婆的手在镜子的背面从下往上轻轻叩响,一声的叮咚。一根根早就按捺不住的绣花针在镜面上弹起,腾跃而出,嚯嚯嚯地往窗飞去。

    绣花针的后面拖着长长的光耀,在老君阁中飞出了一阵流星雨。

    飞过来的那些蜈蚣迎面便与毗蓝婆的绣花针相遇,却慌乱了阵脚,扭头就走。可惜它们才转过身,每一个蜈蚣的身子上都扎进了一根小小的绣花针。一阵窸窸窣窣挣扎和嘤嘤嗡嗡的哭泣,那怪异的蓝光便一盏盏暗了下来,然后悄无声息地熄灭。

    众人的眼睛都在老君阁中睁得很大。

    一会儿那些绣花针自动飞了回来,敛在昴日星君的铜镜里。

    一会儿就有一条条大大的蜈蚣在老君阁的地上跌落着,被大明王那只孔雀一条条地啄食,老君阁的地上响起了橐橐橐的声音。

    那些蜈蚣扭动在众人的惊叹里,云里散人的眼睛却又向仙人洞那边望了过去。

    那里,蜈蚣精好像突然被热水烫了一般惊跳了起来。好几条蜘蛛的足高高地顶起一个只有了一只眼睛的蜈蚣头颅,就要往洞外逃走。

    那只眼突然看到外面射进来一线光,哦,是平时自己最怕的太阳的光。不过来不及闭眼了,既然看见了太阳的光,那光就已经进入了眼里。

    蜈蚣精流出了眼泪。他头痛欲裂,跌跌撞撞往洞外就走。它眼里插着一只绣花针,出了仙人洞,蹿上了仙人洞头上的山头。往天空扔出了一根蜘蛛线,然后荡着蜘蛛线就要逃走。

    这时又一阵流星一样的飞针雨下,蜈蚣精身上密密麻麻全部是绣花针。整个蜈蚣精就成了一只刺猬。

    蜘蛛的丝线一段段断开。

    蜈蚣精的身子像是被谁排除的一坨大便,带着难闻的臭气往下跌落。

    大便砸在仙人洞顶端的岩石上,噼啪的一声响。那毒蜈蚣却待挣扎,大明王菩萨早就把手中那枚孔雀的尾羽抛了出去。

    孔雀的尾羽在空中打着旋,越长越大,往下掉落,插进了那个既不像蜈蚣也不像蜘蛛的怪物头颅里。

    从此,庐山仙人洞头上有了一块奇怪的石头。有人给那块石头起名叫乌龟石,却不知道那块石头的背上为什么会长出一颗松树。

    孔雀大明王菩萨的坐骑啄食了那些蜈蚣,尾羽上的那些眼睛开始发出光来,灿烂在老君阁里。

    云里散人知道那只孔雀太兴奋了,急着要回到须弥山去。

    毗蓝婆把绣花针收了起来,云里散人与二郎,英招和白虎等送出老君阁,看她们飞向了天空。

    “下一步怎么办?”二郎问云里道长。

    “要设法叫长沙、武汉、重庆的军人注意那些飞头蛮!”道长说。

    然而他的话才刚刚说完,就觉得中指有些隐隐的痛。耳朵里传来“道长!道长!”的呼喊声音。云里散人听出那声音了--是北方的玄武。

    “什么事?”道长问。

    “肖史和弄玉发现八路所在的太行山到五台山一带,出现了一个独眼的和尚,应该是日本的鬼怪一目僧!”

    “什么?”二郎和英招的心里又紧张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