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奎娄胃昂与鼠蛟、守鹤战至正酣,守鹤便施展起了用风沙湮灭敌人的绝招来。
只见泰山顶上,一阵风暴卷起漫天黄沙,一时间山摇地动,好多沙尘铺天盖地、纷纷扬扬地滚了过来。
然而守鹤是失算了。这泰山顶上,除了极薄的一层泥土,其余全是岩石,守鹤的功力耗损了,仅仅掀起一场尘暴,要覆盖弱小生物倒还可以,要淹没眼前这些天朝神兽,那不过就是一场笑话。
守鹤见一击不成,便又使出了火箭、冰箭、雷箭的看家本领。
这时昂日星君飞向高空的翅膀一展,他肚腹上的那一轮红日立即金光万道,射得守鹤睁不开眼。慌乱中随意地放出的火、冰、雷三支毒箭,都被一体分身的中华神兽们一一躲过。那支冰箭插进了正与玄武七宿酣战的一个隐身天狗的后心。
这只天狗立即变成了一块冰坨不能动弹,被戴着茅草眼镜圈子的玄武七宿所领小星群涌而上,用桃木斩妖刀反反复复地捅成了筛子。
火箭和雷箭径直奔向正与饕餮激战的开明兽而去。
开明兽的九个头眼观九路,在两支箭来到跟前时急速地闪开,于是两条火苗急切地蹿进了饕餮张开的大口。
饕餮这家伙照例是来者不拒,遇到什么都是一阵咀嚼吞咽,大口朵颐。
这次咬出的却是一阵惊天动地的雷响。
饕餮口里的舌头被火箭烧成了熟透的腊肉,不过那张口真的是好功夫,一声霹雳后,居然只是牙齿被炸掉了几颗,满口红的白的,疼得饕餮扭头就逃。
守鹤慌了手脚,立即就化着一股烟雾,跟着饕餮的后面裹挟在自己掀起的黄沙中狼狈逃窜。
鼠蛟见状,知道自己独力难支,急忙从鼻腔里呼出一股毒烟来。
那毒烟中有一种难闻的气息,熏得开明兽与四个星君纷纷后退。
隐身在玉皇顶极顶石上的云里散人立即摇动起与他一样隐身着的拂尘驱散毒雾,鼠蛟他们已经逃了个无影无踪。
那一边陆吾与北方玄武截住日本三大天狗和一百二十个小天狗厮杀。那些隐身的魂魄不畏金属刀剑,枪刺来穿一个洞,枪扯开伤口立即愈合;刀砍到断胳膊、断腿、断头颅,可是刀一过,那些断落的胳膊、腿和头颅就自动续上。
青龙和朱雀就是因此而吃尽的苦头。
然而玄武他们有云里道长给予的茅草眼镜戴着,那些日本天狗的隐身蓑衣毫无用处。
他们手里的桃木刀斩妖刀这时也都发挥了威力,每一刀都刀起血涌,那些日本小天狗嚎叫着,元神一个跟着一个寂灭,就像一朵朵火焰接二连三被掐灭一般。
现在的泰岳天街上到处是日本天狗流下的血。
绿色的血,与前面青龙和朱雀七宿手下那些小星的红血混在了一起,相互映衬。
云里散人从极顶石中向天街鸟瞰,整个山梁上就好像是开满了一朵朵的鲜花。
随着元神的丧失,日本天狗的尸身开始一具具倒下。
倒下的尸体很快就成了一具具骨架子,却仍在龇牙咧嘴,那眼睛框子里还在闪烁一种蓝莹莹的光。
那凶狠的光渐渐变小,渐渐熄灭着。
直到元神全部飘散,日本天狗们才算真真正正地扑地而死。
又过了个把时辰,泰岳山头上的“天街”上,横七竖八摆了一百二十具天狗狰狞的骨头架子,那简直就是一个鬼市。
那些桃木刀似乎对大天狗依然无能为力,刀子扎在他们身上能看出龇牙咧嘴的痛苦,不过流血不多,而且刀子拔出,天狗身上的伤口片刻就会愈合。
云里散人在极顶石上挽起阳雷指诀,默念玄天咒--
北方玄天,七气徘徊;
星辰灿烂,光耀太微。
黑灵尊神,飞旋羽衣;
备卫五门,检精捕非;
敢有干试,豁罗斩摧;
邪门闭塞,正道开围;
策空驾浮,神举仙飞。
玄天咒念了三遍,北方玄武一下子抖擞起了精气神,招呼起自己分身出的二十五个不同的身体,与陆吾以及毕嘴参三星把日本九大天狗中的大峰前、白峰向模、武藏弁庆困在了核心。
这时忽然一声雷鸣,三个天狗回头看见饕餮满口是血,回身逃跑。
开明兽和奎娄胃昴四星紧紧追赶在后边。
大峰前和白峰向模一个化作一阵烟雾逃走,一个遁地而逃。武藏弁庆正要抽身,却被虚日鼠和毕月乌两个星君的一阳一阴两面照妖镜罩住。另外八星上前,八把桃木斩妖刀分别刺进了武藏弁庆头面门以及身体部位八个死穴当中。
这家伙挣扎着还要逃走。云里散人在远远的极顶石上飞过去一张镇邪符,那张符稳稳地贴在了武藏弁庆的脑门上。接着那道长又念动咒语--
天有天神,地有地灵;
斩邪除恶,安危解困;
若干天怒,斩杀无情;
若干地怒,魄散飞魂。
急急如律令!
云里道人手里掐动的可是化魂指诀了
他的咒语念过,武藏的眼中渗出了泪来,不!是渗出了血来,绿色的血,汩汩地流下。
咒语念过了七遍,武藏弁庆的身子开始流脓。
那脓越流越快,地上渐渐变成一滩脓水,蛆虫在脓水中翻卷,蠕动着。
武藏弁庆的身子后来就成了一具白骨架子。
骨架还在呲牙咧嘴,眼里放出一会儿红一会儿蓝的光,依旧挥剑与虚日鼠和毕月乌搏杀。
云里散人的咒语一直在念着,一遍又一遍。又过了个把时辰,那骨架才支撑不住,往前扑倒。虚壁二星双双合力,把骨架拆卸成了无数,扔向了四面八方。
极顶石上的云里散人又弄了一阵风来,武藏弁庆和那些小天狗骨头,一截截升向空中,旋转着飘落进了泰山东面的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