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法医精神很好，那件事似乎对她没有任何影响。 vodtw她和苏向暖坐在屋外的露台，身后是高耸的棕桐树，远处有海鸟掠过水面。“托的你福啊，要不是你，我可能这辈都看不到这么美的风景。”</p>
苏向暖笑笑，“您可以多住几天。”</p>
“我也想赖着不走，可我只有几天假。”栾法医端起茶杯闻了闻，“好香。”</p>
苏向暖望向远方，脸无悲无喜。</p>
栾法医又放下杯子，“我等你跟我说话呢。”</p>
苏向暖说：“展彦回来了吗？”</p>
“前天回来的。只是最近局里事太多，他没时间过来。”</p>
“阿姨，我在那里碰到吴坚了。您知道他到底怀疑什么吗。我怎么想都记得是他们绑架我和我妈，后来我妈杀了他们又自杀了。”</p>
栾法医叹气，“当时你还小，又受了惊吓，记忆可能出错了。案发现场没有女性尸体。”</p>
“哦，这样啊。所以绑架是假的？”</p>
“绑架是真的。他们还问你妈要了一百万赎金。”</p>
苏向暖一愣，“赎金的事我头一次听说。”</p>
“你是小孩子么，这件事哪能叫你知道。”</p>
“那吴坚怀疑什么？”</p>
“不知道。他只是问我当时的情况，没有具体的问题。你又怀疑什么？”</p>
“没有。只是吴坚这样紧追不放，我当然好。”</p>
栾法医叹气，“他是太固执了。”</p>
苏向暖又说：“您记得我有一只钢笔吧。”</p>
栾法医点头，“记得。找到你的时候你拿着那笔，嘴里嘟囔着一串数字，怎么叫都没反应。”</p>
苏向暖叹气，又不说话了，只盯着海平面发呆。</p>
栾法医觉得她不会主动开口了。她说：“还吐吗？”</p>
“恩。”</p>
“身体受得了吗？”</p>
“还行吧。这里人多，哪天我晕了也能及时发现。”</p>
栾法医严肃了一些，“你知道我等你说话吧。”</p>
“知道。可我想不出有什么好说的。我要说的事监控里都有，您应该已经知道了。”</p>
“那是案发经过。起案子我更担心你。我想知道你到底想什么，我想知道你还疼不疼。你知道吧，如果不剃掉烂肉，伤是没法痊愈的。”</p>
可我烂的位置太深了，如果把肉剃了，人也没得救了。苏向暖想了想，“最近，我常做梦。”</p>
栾法医示意她说下去。</p>
“我梦见一个人，总是问我怎么区分天空和海面。”</p>
“那人长什么样？”</p>
“不知道，我看不清。”</p>
“记得第一次做这个梦是什么时候吗？”</p>
“被抓的时候。有一次睡觉，我梦到了。”</p>
栾法医想了想，“天空和海面有什么区别？”</p>
“不知道。或许一个在天，一个在地？”</p>
栾法医察觉她的敷衍，叹，“你真不想说说吗？”</p>
“栾阿姨，每个人处理伤口的方式都不一样。有些话我现在实在说不出口，但您放心，我正慢慢适应。总有一天，我会把事情完完整整告诉您。”</p>
栾法医看了她许久，“你长大了。”</p>
栾法医一走，韩楚立即来了。“聊得怎么样。”</p>
“还行吧。”</p>
韩楚在她身旁坐下，“苏向暖，你这样不行。我不在乎案子，也不管别人怎么说，我只关心你的健康。你以为厌食症是感冒么，拖着能痊愈。你会死的你知道嘛。”</p>
“我们早晚会死。”</p>
韩楚要被她气死了。他走到她面前，双手撑她椅子的扶手。“你是白眼狼。”他弯下腰和她对视，有些委屈地说，“你这么对我，我白疼你了。”</p>
苏向暖犹豫一下，捧着他的脸，在他嘴角亲了一下。</p>
韩楚触电似的，一下弹开了。“你、你……！”</p>
“我真的没事。”苏向暖说：“而且我有预感，我的病快好了。”</p>
“要是不好呢。”韩楚坐回原来的位置，“要是不好怎么办。”</p>
“会好的。我知道。”苏向暖盯着海面久久不语。韩楚以为她睡着了，正想抱她回去，她说：“韩楚，帮我个忙吧。能帮我查查展彦吗？”</p>
/html/book/40/405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