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像墨汁饱满的毛笔，天空是灰蓝色的，雨随时能落下。 vodtw</p>
地板有些硬，躺久了搁的骨头疼。苏向暖换了个姿势，盯着天空发呆。她问尤小左：“尤小左，你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吗？”</p>
尤小左把胳膊枕在头下，“唉，想不起来啊。”</p>
阴雨天似乎格外让人倦怠，苏向暖柔和不少，连眼睛地下藏的那点孤僻都暂时消失。她沉默片刻，“没关系，我也有很多事想不起来。”</p>
尤小左问：“你怕吗？记不起来的事，你怕不怕。”</p>
苏向暖的视线一直落在天，她像看云，也像发呆。过了好久，她才说：“……已经不怕了。不想，不害怕了。”她的声音有点干，也有些颤。</p>
房间又安静了，只有空调工作的声音。</p>
突然，苏向暖转头看向尤小左，目光空洞又直白。尤小左本能坐了起来，“怎、怎么了？”</p>
苏向暖眨眨眼，爬了起来。她走到衣柜旁，边找衣服边问：“你认识陶三爷吗？”</p>
尤小左跟在她身旁，“陶三卦嘛，谁不认识他。”</p>
苏向暖随手拿出件T恤，“你转过去。”</p>
尤小左不但转身，还把眼睛捂住。他问苏向暖：“怎么说到他了。”</p>
“我们去找他，他知道鬼。”苏向暖在心里补了一句，他苏小墨正经多了。“咱们走吧。”</p>
尤小左转回身，打量苏向暖一番，长叹一口气。苏向暖有些紧张，“怎么了，你觉得这个主意不好？”</p>
尤小左摇头，“苏小暖，你是个十八岁的姑娘啊，衣服怎么我的还素。”</p>
苏向暖看一眼他染满血的花西装，自觉地过滤掉他的话。她找到自己的背包，又找出一顶棒球帽。帽子是韩楚拉下的。</p>
苏向暖走到大门前，犹豫片刻，对着屋子说道：“我出去一下。”</p>
没人回答她。今天不是休息日，苏居安班，苏墨学。段莞也出门了。</p>
尤小左怜悯地看着她，“走吧。”</p>
苏向暖把帽子扣在头，沉默地拉开门。</p>
别墅区附近的出租车不多，苏向暖等了一会才遇到。</p>
苏向暖穿着短袖T恤和水洗黑的磨边牛仔短裤，脚一双黑色帆布鞋。她又白又瘦，帽檐压的很低，司机以为她是个哪个小明星，好地从后视镜里多看了几眼。</p>
苏向暖觉察他的目光，把帽檐压得更低。</p>
这是尤小左死后头一次出门，他念叨了一路，一会嫌车子太破车里太臭，一会又趴在窗口大呼小叫。苏向暖看着他，放松不少。</p>
起晴天，阴天的花月弄更多些许韵味。尤小左一下车便惊叹连连，说想不到在六初市里还有这般原汁原味的民房。</p>
苏向暖沉默地走着，她来之前并不确定自己是否能找到陶三的店，可她的脚一踩到地，便不由自主地带着她往前走。</p>
她脑子里又闪过一些画面：女人很高，她只到她的腰部，她在她身后，小跑才跟得她。她朝那女人伸了三次手，女人每次都把她的手拍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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