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轻轻推开苏向暖房间的门,苏向暖正躺在床一动不动。 vodtw他悄悄爬到苏向暖身边,凑近听她的呼吸。</p>
苏向暖的房间像苦行僧的住所,除了必要的家具外,多余的物件一概没有。几件装饰品都是过节和生日时家人送她的礼物,因为年代久远,有的已经褪色变形。她倒不在乎,依旧大大方方地摆出来。</p>
他听见苏向暖鼻间轻浅的呼吸,这才放心。</p>
苏向暖受伤后,段莞变得异常忙碌,今晚甚至忘了苏墨的睡前牛奶。作为一个守信用的好孩子,苏墨只好自己去厨房拿。</p>
路过书房时,他听见苏居安的声音,“……这么闹下去有什么意思,苏向暖那种人——”</p>
“苏向暖是哪种人!”段莞尖锐声音尖锐,“苏向暖是我女儿!我不可能和解!苏居安我告诉你,他把我女儿害成这样,我是拼了命也不能让他好过!”</p>
苏居安许多年没见过她这般咄咄逼人,气势顿时矮了下来,“你、你看你这话说的,合着苏向暖不是我女儿。这不也是为她好吗,你没见外面传成什么样了,许家也不是吃素的。你别总指望韩总,他日理万机,哪有功夫管这事。”</p>
段莞哽咽道:“你不知道她遭多大罪!这孩子太不容易了。”</p>
“是是是”,苏居安安慰她,“我也心疼,可……”</p>
苏墨听了一会,沉默地折回楼。他又去了苏向暖房,见她依旧沉睡,便把门轻轻关了。他在书房前驻足,手在门把手摩挲着,最终还是回了自己房间。</p>
段莞敲开苏墨房间的门,神色如常,笑着对苏墨说:“怎么又不记得喝牛奶。”</p>
苏向暖的药里有助眠成分,这几日不再受失眠困扰。她其实不喜欢这样,总觉得这不是睡觉而是昏迷。醒来后,脑袋昏昏沉沉的,意识迟钝,很费劲才能控制身体。这种身不由己的感觉总让她想起疗养院的时光。</p>
苏向暖慢慢朝厨房挪来,段莞看到了,帮她拉开椅子,“快过来吃早饭。”</p>
她脸浮肿未褪,皮肤有青黄淤印。段莞忍不住红了眼眶,“你这孩子,命怎么这么苦。”</p>
段莞刚开始知道苏居安有个女儿后,心里一直不痛快。她以为那笔钱足以让这个女孩从她的生活消失,哪知几个月后,他们接到了疗养院的电话。</p>
去疗养院的途,段莞想出无数个阻止苏向暖进入她生活的方法,但见到苏向暖那瞬间,她知道,自己非带苏向暖回家不可。</p>
苏向暖那时还小,瘦的皮包骨头,身皮开肉绽,全是骇人的伤。她在床角蜷缩成一团,眼神死寂,像个会呼吸的死人。她不哭不闹,也不说话,对什么事都不关心,像和这个世界没一点关系。</p>
段莞走去灶台边,不想让苏向暖看见自己流泪。</p>
苏向暖跟了过去,握着她的手,轻声说:“我很好。”</p>
苏家的家务都是段莞做的,虽然帮不忙,苏向暖还是固执地跟在她身边。</p>
段莞抱着两杯花茶摊在发,把有吸管的那杯放在苏向暖手里,“这是打扫卫生的奖励,要像我这样才好喝。快,把脚放在茶几。”</p>
苏家有不许把脚放在桌子的家规。段莞伸出小手指,“这是我们的约定,不要让爸爸和弟弟知道。”</p>
苏向暖郑重地伸出小指头和她勾在一起。</p>
门铃突然震天响,砸门声夹着女人的呼喊:“段莞妹妹,我知道你在家,求你让我进去吧。求求你了。”</p>
段莞皱眉,是许董事长夫人。两家做了不短时间的邻居,段莞对她还算熟识。</p>
段莞把门打开一条缝,并未解下安全链,“请回吧,许夫人,我们没什么好说的。”</p>
许夫人拼命往里挤,“段莞妹妹,都是小孩子胡闹,何必较真呢。”</p>
邻居闻声而出,围在一旁看热闹,甚至有一架无人机在院子空盘旋。此刻段莞真后悔自己没听姐姐的话,不该早早搬回来。她对苏向暖说:“别怕。”</p>
苏向暖点头,任凭她把自己挡在身后。</p>
许夫人声泪俱下,“段妹妹,想要什么补偿尽管说,只求你把小妩放出来,求你了。”</p>
段莞恶心的不行,偏许夫人一只脚卡在门缝里,她关不门。段莞对苏向暖说:“小暖,去报警。”</p>
许夫人见苏向暖从自己面前经过,忙伸手抓住她,段莞快她一步,挡开她的手。许夫人伏低做小半天,再也忍不住了,“段莞,你装什么好心肠!苏向暖,真当段莞向着你呢,我告诉你,她是害你呢!她巴不得害死你把钱留给苏墨——”</p>
有人拍拍她肩膀,“许夫人,看这巧的,在这遇着了。”</p>
许夫人看看来人,又看屋里的段莞,哆嗦着跑到院子央,“邻居们,你们看看,是这个人,是他把我女儿抓起来的!天理何在,天理何在!”她一个穿着打扮皆精致的贵妇人,做出这般疯癫举动,不免叫人唏嘘。</p>
宋队长神色如常,还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是我的错,忘了通知您。前些天苏向暖同学不是昏迷不醒嘛,今天我们来找她录口供。有了被害人的口供,您也不用怕许小姐受冤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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